《瓦特》中后現代主義的不確定性

麻彥君

摘 要：塞繆爾·貝克特是愛爾蘭裔作家、思想家，同時也是第一位重要的后現代文學家，他對于藝術創作的獨到見解和美學追求為我們了解后現代文學和文論做出了杰出貢獻。《瓦特》是貝克特的第二部長篇小說，標志著他寫作生涯的轉折。本文以《瓦特》為例，探討了貝克特小說在語言、情節、主題思想等方面的不確定性，為我們探索貝克特寫作的后現代性走向提供了思路。

關鍵詞：塞繆爾·貝克特；《瓦特》；不確定性；后現代性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03--01

塞繆爾·貝克特（1906-1989）是20世紀英國具有影響力的文學巨匠，他以獨特的藝術形式對人類精神問題及存在境遇進行了深刻探索。他的創作理念不僅為我們提供了觀察生活的獨特視角，也對后現代文學的產生與發展有著重要影響。《瓦特》代表了貝克特小說創作的轉變，正如海斯勒所評論：“這部小說標志著貝克特的創作初始，是一位藝術家努力發現和使用一種合適的藝術形式去認真地反映‘混亂創作實驗的開端。”

《瓦特》以重復、混亂的敘述形式為我們講述了一個怪誕離奇的現實世界。小說敘述了一位身份不明的流浪漢瓦特探索未知世界，在經歷種種困擾與挫折之后，回到傳統現實世界的經歷。在《瓦特》中，人的主體意識模糊，瓦特試圖以支離破碎的語言和邏輯來認知事物的本質，但卻陷入語言和現實無法統一的世界。貝克特通過《瓦特》意在表明對現代理性世界的嘲諷，推動了其不確定性的走向。

一、主體認知的不確定性

主人公瓦特是一個衣衫襤褸、身份不明的流浪漢，為了結束流浪的生活來到諾特先生家做事，他把諾特先生家當做理想的“烏托邦”王國，能夠過上那種有意義的生活。然而當他進入諾特先生家時卻發現，這里是一處神秘、怪異的卡夫卡式的城堡。在這樣的一個小世界里，大家按照一套習以為常的規矩，機械的執行他們的職責，比起外面的世界，這里似乎更加荒誕不經。比如諾特先生的飯菜不能用盡，為了不浪費，他養了兩條狗來收拾這些殘羹冷炙；比如諾特先生雇傭畸形的林奇一家來照顧狗的事物等等。這些事情都讓瓦特感到難以理解，瓦特試圖用自己的理智和語言來解釋這里的一切，卻使自己陷入了自我的困境。

首先，對瓦特來說的一個難解之謎是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進入諾特先生的房子的，無論他怎么推斷，這個問題都無法解答。通過這些瑣碎細節的描寫，貝克特向我們揭示了世界的荒唐無聊。另外，主人公瓦特的名字也被賦予了某種寓意。瓦特（Watt）的名字與疑問詞（What）相似，為整部小說提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映射了人們對世界的好奇心和探索。而另一位敘述者諾特（Knot）先生與否定詞（not）同音。陸建德教授在他的書中這樣評論諾特先生，神秘的諾特先生作為整個荒唐體制運轉的中心也許就是“經驗的垃圾”世界的象征，他的名字即是對自己的徹底否定。瓦特對于他自我困惑的追問似乎在林奇家族的身上找到了答案。他們天生丑陋畸形，卻是這個小世界中最真實的存在。這個家庭是現代人生存境遇的縮影，象征著丑陋扭曲的人類。

二、言語敘事的不確定性

《瓦特》的敘事結構復雜并以破壞敘事秩序的傳統原則為特征。小說的敘述不是統一連貫的聲音，作者沒有按照事件發展的順序敘述，故事的線性敘事被打破。瓦特的故事主要分為四個部分，次序是二、一、四、三。小說中兩個分離又重疊的敘事聲音相互交替出現，一個是瓦特向山姆講訴他自己的經歷，另一個是山姆在轉述瓦特的故事。讀者無法分辨小說到底是瓦特的敘述或者山姆的轉述。在此之前，山姆告訴讀者，瓦特的故事如此冗長，難免有所遺漏，這含糊其辭的交代強調了文本的虛構性，又給文本增添了幾分模糊。我們在閱讀文本的過程中發現一些空白和問號，而這些怪異的方式都反映出敘事者被難題所困擾而面臨的敘事危機。其實，后現代思想家利奧塔認為，語言表征危機就是敘事危機。貝克特通過《瓦特》，為后現代為學寫作特性打下了基礎，同時也顯示了現實社會下人們語言的不確定性和語言表達的蒼白無力。

貝克特通過不斷創新，打破了傳統的文學寫作模式，以抽象、晦澀的語言風格和虛空、灰暗的藝術特色對現實中的社會本質進行了無情批判。在《瓦特》中，作者斷裂的敘事情節以及人們的認知危機都暗示了那個時代不可把握性和世界的不可知性，為我們充分理解小說的不確定性以及捕捉人類心靈深處的無以言表的困境做了鋪墊，現實中的人們，面對荒誕的人類處境，只能掙扎在不能自制、無法述說的言語中。

參考文獻：

[1]David H. Hesla： The Shape of Chaos： An Interpretation of the Art of Samuel Beckett[M]，Minneapol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1971.

[2]Samuel Becket： Watt. New York： Grove Press， 1981.

[3]Richard Begam： Samuel Beckett and the End of Modernity.Stanford： Stanford UP，1996.

[4]陸建德. 自由虛空的心靈--塞繆爾·貝克特的小說創作[M]. 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

[5]王雅華. 不斷延伸的思想圖像：塞繆爾·貝克特的美學思想與創作實踐[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