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級大員迎來密集調整

蔡如鵬

近日，中國政壇迎來了一個地方大員調整的密集期。在短短的一周內，兩個省更換了省委書記，4個省（自治區）政府的“一把手”易人，涉及的地方包括陜西、河南、甘肅和內蒙古。

值得注意的是，在這輪人事調整中，一些此前遵循的“慣例”屢屢被打破，透露出中共中央在選拔任用干部方面的新思路。

學者型省委書記

這輪人事調整的大幕首先在中部省份河南拉開。

3月26日，新華社發布消息：中共中央決定，謝伏瞻任河南省委書記，郭庚茂不再擔任河南省委書記、常委、委員職務。消息同時還稱，陳潤兒任河南省委委員、常委、副書記，提名為河南省長候選人。

履新河南省委書記的謝伏瞻，今年62歲，是一名典型的學者型官員，著有多部學術專著，長于經濟治理。

2013年到河南出任省長之前，謝伏瞻擔任過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國家統計局局長、國務院研究室主任等職務，還是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孫冶方經濟科學獎的獲得者。

謝伏瞻曾長期在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工作，2006年擔任國家統計局局長，2008年至2013年擔任國務院研究室主任，是時任總理溫家寶的重要智囊。他曾兩次獲得孫冶方經濟科學獎，是對他研究成果最好的肯定。

設立于1985年的孫冶方經濟科學獎，是迄今為止中國經濟學界的最高獎。著名的經濟學家吳敬璉、樊綱、林毅夫、許小年、陳錫文、胡鞍鋼、樓繼偉和劉鶴等都曾先后獲得過該獎。

僅僅一天后，3月27日，官方再次發布有關地方大員職務調整的消息：婁勤儉任陜西省委書記；趙正永不再擔任陜西省委書記、常委、委員職務。

不到60歲的婁勤儉，2010年從工業和信息化部副部長任上調任陜西省長。婁勤儉是一名真正意義上的學者型高官。他曾任國家“863”計劃自動化領域主題專家、載人航天工程測控計算機系統總指揮、國務院信息化工作領導小組專家組成員、總裝備部科技委計算機及軟件技術專業組組長，是中國最頂尖的計算機專家之一。

此次，謝伏瞻、婁勤儉分別取代因“年齡到限”的郭庚茂和趙正永，升任河南和陜西省委書記，顯示省長接替省委書記仍是地方“一把手”變動的主要模式。去年7月，中共遼寧、安徽省委書記易人，也是由時任遼寧省長李希、安徽省長王學軍分別接任。

有意思的是，這兩位新省委書記還是校友，都畢業于華中工學院（現華中科技大學），而且是同一個系。謝伏瞻1976年至1980年就讀于該校計算機系，“師弟”婁勤儉1982年畢業于該校計算機科學和工程系外部設備專業。

兩位同門師兄弟，在前后兩天分別被任命為省委書記，不能不說是一種巧合。

再添“60后”省長

謝伏瞻、婁勤儉出任省委書記后，留下的省長空缺，料將由陳潤兒和胡和平接替。

3月26日，官方在宣布謝伏瞻的任命時，同時提名陳潤兒為河南省長候選人。現年59歲的陳潤兒是湖南人，此前長期在湖南工作。

1975年，陳潤兒從茶陵縣思聰公社秘書開始起步，歷任鄉黨委書記、茶陵縣委書記、湘潭市委書記等職務。2013年從湖南省委常委、長沙市委書記任上調往黑龍江，出任省委副書記。此次河南履新，陳潤兒料將躋身正部級官員行列。

與陳潤兒同時履新的還有53歲的胡和平。

4月1日，陜西省第十二屆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六次會議決定，接受婁勤儉辭去陜西省人民政府省長職務的請求，任命胡和平為陜西省人民政府副省長、代省長。

胡和平曾長期在清華大學工作，擔任過清華大學教務處長、人事處長、副校長等職務，2008年12月升任中共清華大學黨委書記。2013年11月，胡和平“空降”浙江省擔任省委常委、組織部長，2015年4月調任中共陜西省委副書記，一年后又出任省長。

胡和平不到三年就從大學黨委書記變成地方大員，加上他“60后”（1960年代出生）的年齡優勢，仕途被普遍看好。

值得注意的是，這位前清華黨委書記此前搭檔的校長為陳吉寧，而后者已于2015年出任環保部部長。

一個班子的書記、校長雙雙晉升正部，被媒體稱為“中國政壇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在這輪調整中，謝伏瞻、婁勤儉履新省委書記，陳潤兒、胡和平接任，再次顯示從省委專職副書記到省長，再到主政一方的省委書記，這條渠道已成為當前地方大員提拔升遷的重要模式。

有媒體統計，現任31位省委書記中，除了謝伏瞻、婁勤儉，還有15位在成為“一把手”之前，也經過了專職副書記和省級行政主官兩個崗位的鍛煉。

他們分別是山西省委書記王儒林、內蒙古自治區黨委書記王君、遼寧省委書記李希、吉林省委書記巴音朝魯、黑龍江省委書記王憲魁、上海市委書記韓正、浙江省委書記夏寶龍、湖北省委書記李鴻忠、廣東省委書記胡春華、海南省委書記羅保銘、貴州省委書記陳敏爾、云南省委書記李紀恒、西藏自治區黨委書記陳全國、甘肅省委書記王三運和青海省委書記駱惠寧。

屢破提拔“慣例”

4月1日，與胡和平同時履新的代省長，還有林鐸。

當天，甘肅省第十二屆人大常委會第二十二次會議決定，接受劉偉平辭去甘肅省省長職務的請求，任命林鐸為甘肅省副省長、代省長。

這次赴甘肅履新的林鐸，此前任遼寧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值得注意的是，林鐸和陳潤兒近年都曾在黑龍江省擔任要職，他們同期被擢升正部級大員。再加上2013年從黑龍江省委副書記崗位被提拔到湖南省長的杜家毫，三年內有3名黑龍江省的副部級官員升為省長，實屬罕見。

今年剛滿60歲的林鐸，曾長期在北京市工作。

1982年11月，林鐸從北京市懷柔公路管理所一名普通政工員開始干起，先后在北京市公路局、交通局、市政管委任職，1999年出任市政管委副主任兼北京市燃氣集團有限責任公司黨委書記、董事長，成為正局級官員。

2003年至2010年，林鐸在北京西城區先后擔任區長、書記。西城區駐有眾多的國家部委機關，被稱為政治核心區。同時，西城區也是全球知名的金融街所在地，云集了中國眾多的金融企業總部，是北京經濟上的核心區域。

2010年7月，林鐸離開北京，調任黑龍江任職，并于2012年4月出任中共黑龍江省委常委、哈爾濱市委書記，升為副部級。2014年8月，林鐸又調往遼寧，出任遼寧省委常委、紀委書記。

這次林鐸出任甘肅省長，標志著他將躋身正部級大員。

公開履歷顯示，林鐸1974年至1979年先后在解放軍海軍潛艇學校、海軍工程學院學習，是解放軍海軍潛艇一支隊的戰士。

有媒體報道說，當過潛艇兵的林鐸，身體素質非常好。即使退伍后，在寒冷的冬天他也經常只穿很少的衣服，辦公室也不開暖氣。2013年冬天，時任哈爾濱市委書記的林鐸，被當地媒體拍到只穿了件薄外套，在滴水成冰的室外帶領大家清掃積雪。

林鐸此次出任甘肅代省長，也成為十八大后首位從省紀委書記職位上，直升省政府“一把手”的官員。

在此之前，省長一職如果不是“空降”，大多是由省委專職副書記、常務副省長或省會城市市委書記接任，還沒有由省紀委書記直接接任的先例。

在這輪地方大員調整中，打破“慣例”的還有剛剛被任命為內蒙古自治區政府代主席的布小林。

布小林此前是內蒙古自治區黨委常委、統戰部長，在自治區常委班子里排名第8位。這次“彎道超車”，接任政府“一把手”，也非常罕見。

布小林的祖父烏蘭夫是開國上將，曾任內蒙古自治區主席、中國國家副主席；她的父親布赫也曾任內蒙古自治區主席。

布小林的父親布赫是烏蘭夫的長子，1983年至1993年任內蒙古自治區主席，1993年任全國人大副委員長。布赫雖然從政，但酷愛文學和詩歌，發表過劇本、詩詞和文藝評論等文學作品，代表作有《布赫詩文集》。

有媒體報道稱，雖然祖父、父親均身居高位，但布小林起步于基層，她當過知青和軍區醫院的戰士，1980年考上北大，畢業后回到內蒙古，在法律部門工作多年。2004年46歲時出任內蒙古阿拉善盟的盟長，2008年50歲時升任內蒙古自治區副主席。

2013年6月底，內蒙古自治區黨委統戰部長王素毅因嚴重違紀被組織調查。2014年1月，布小林接任統戰部長，躋身黨委常委。

分析認為，布小林雖然屬于“彎道超車”，但也在情理之中。她扎根內蒙古30多年，既有專業部門工作經歷，也當過地方主政官員，可以說是領導自治區群眾發展經濟、協調中央與本地區少數民族關系的合適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