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衛衛
阮一葦這兩天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哥哥,你幫我把這筆錢投資出去,拜托拜托!”
說這么大的話,好像他真是投資人一樣,要錢生錢,要擴大再生產,否則錢閑置在那里,就是損失和浪費,他會心疼的,像自己的錢被偷走了一樣。
我說:“你裝得跟大款一樣,不就是那么點兒錢嗎?去年的壓歲錢一直存到現在,對吧?”
阮一葦多次說過,等他攢夠500元的時候,一定要去一個地方旅游,怎么現在他又要把錢投資出去呢?
阮一葦說:“我原來的設想是攢夠500元就出去旅游,可是用500元旅游,只能到近一點兒的地方,我還想去更遠的地方呢!所以,我需要更多的錢,需要錢生錢,生出來比500元還要多的錢。”
2000元是阮一葦的又一個目標。他說:“等我有2000元的時候,一定要開始一次愉快的中國旅行。”
我怎么才能讓他的錢變成很多錢呢?
有了!
我跟班長劉思睿建議,能不能把班上每個同學的錢收集在一起,辦一件大事。比如成立一個基金,把這筆錢存進銀行,然后用它的利息做事情,而本金永遠都不動,等將來我們小學畢業了,再把本金發還給大家。如果大家到那個時候覺得還是存在一起好,也可以考慮把這個基金一直設立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們這個團體解散。
于辰宸說:“這就像諾貝爾獎一樣。諾貝爾設立的諾貝爾獎已經有100多年的歷史了。100多年來,獎金的本金從來沒有動過,享譽世界的諾貝爾獎的獎金全部是用利息支付的,每年頒一次獎,每一次要花費五六百萬美元呢!”
接著,于辰宸又說:“如果經營得好,這筆錢真的可以辦很多大事。比如給貧困地區的學生捐款,比如設立一個學習基金,比如到很遠的地方去旅游,甚至可以去探險……”
阮一葦說:“做公益事業,我支持。如果有一個操作性很強的項目,我可以考慮把我的那筆錢也投進去。至于旅游嘛……以后再說,旅游要花很多錢,我的這點兒錢還差得遠呢!”
喻墨涵說:“最好能聯合一家媒體設立一個獎學金,專門獎勵那些貧困地區的失學兒童,或者干脆就在我們《長大》文學社設立一個基金,獎勵那些文章寫得好的同學。你們說,叫什么基金好呢?”
我說:“阮一葦同學如果肯出這筆錢,就以他的名字命名吧。就像諾貝爾獎一樣萬古長青,22世紀也有人知道阮一葦這個名字。”
阮一葦說:“我也有這個想法,可以考慮,可以考慮。”
我說:“你別考慮了,考慮得太多就成故事了。今天下午放學后,我們幾個去肯德基,這次肯德基之行以你的名字命名,叫‘肯德基——阮一葦漢堡薯條之旅,怎么樣?我們不要求每個人都吃飽,只要不餓著就可以。”
阮一葦說:“這個——你休想!上次在麥當勞的活動已經以我的名字命名了,我損失慘重,這次應該輪到陳嘉豪了。”
陳嘉豪說:“再議,再議。我今天沒帶這么多錢,再說我的錢都贊助給文學社了。”
如果不把這些錢集中起來,花了也就花了,連個響聲都聽不見。可是現在不同了,我們要把這些錢放在一起,實現它的規模效用,凝聚產生力量。
阮一葦的媽媽在銀行工作,其實他應該早點兒問問他的媽媽,怎樣才能錢生錢。我猜他沒有問,可能是因為這筆錢是他的私房錢,不好問。
阮一葦終于找到一個機會,向他媽媽咨詢了在銀行存錢的利息。他媽媽說:“你存1000元,一年的利息是18元,還必須是定期。也就是說,你今年的這個時候存,只能等到明年的這個時候取,如果早一天取,利息就會少于18元。”
“什么?存一年才那么點兒利息?那誰還存呢?”阮一葦簡直不敢相信。
“是呀。政府鼓勵投資,只有投資了,資產才能盤活,否則沒人干活了,都吃利息,社會怎么發展呢?”阮媽媽說。
1000元存一年才那么點兒利息,2000元也沒多少呀!這些錢怎么才能保值增值呢?想用這點兒利息設立一個救助失學兒童的基金,怎么可能呢?還有《長大》文學社的獎勵基金,估計也要泡湯了。
董事會商議的結果,大家決定先把這筆錢存進銀行,存一個活期,然后再找機會投資。總不能老把這筆錢裝在一個人的口袋里,那會很不安全。
董事會一共有5個人:劉思睿、阮一葦、陳嘉豪、蒙小萌和熊小雄(排名不分先后)。大家以全票推選劉思睿擔任董事長。劉思睿全票當選,不代表別人沒有一點兒想法和意見,阮一葦就有。
阮一葦想提名自己擔任董事長,他說他的錢最多。但是他的想法遭到了除劉思睿以外其他三個人的一致反對,他們說阮一葦愛忘事,這么多的錢交給他,怕他管理不好,說他甚至連賬戶的密碼都記不住。阮一葦說:“好好好,我誠懇地接受大家的意見,我同意也支持劉思睿擔任董事長,把這筆錢管好。我相信,她一定能讓我們的錢變得越來越多。”
這筆錢以劉思睿的名字開戶,劉思睿提議存到招商銀行幸福路支行。劉思睿說,她和她爸爸去那里辦過業務,剛一到門口,就有引導員為你開門;進去后,她會問你要辦什么業務,還會給你倒水喝。所以,她建議把這筆錢存到那里。
董事會研究的結果,同意劉思睿的提議,把錢存到招商銀行幸福路支行。董事會還決定,存錢的那一天,必須由阮一葦這個大個子護送,至于其他人嘛,隨便哪個都行,因為大家長得都差不多高,都沒有阮一葦高大威猛。但是大家都想去,結果大家就都跟著去了。阮一葦走在最后,一邊走還一邊朝四周警惕地看來看去,好像他護送的真是一筆巨款。
劉思睿說:“存折上寫我的名字,我覺得我的責任一下子重大了許多,萬一我們以后的投資賠了呢?賠了可怎么辦呢?”
大家都說沒關系,因為每一筆投資都是大家共同決定的,劉思睿只是執行者,不是決策者。
總共2500元,阮一葦覺得2500和250發音太接近,不吉利,就又多投資了100元,變成了2600元。
真希望2600元在某一天能變成6200元。怎么變呢?我們還真的要好好想一想。
現代社會,每個人都要有理財的意識。“你不理財,財不理你。”這是我媽媽經常說的話。
我媽媽工作之余也炒炒股票,只是她的股票現在被牢牢套住了。就是說股價跌了,但是她又舍不得賣出去,也不甘心賣出去,一直在等股市回暖的那一天。
每當我媽媽說“你不理財,財不理你”這句話的時候,我爸爸就嘲笑她。我爸爸說:“財現在是理你了,都理得難舍難分、不離不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