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美阿根廷

陳婷

當我們身處的城市依舊春寒料峭時，南美卻是最適宜旅行的夏日。而阿根廷有著多樣且詩意的風景，春天的潘帕斯草原，風兒給大地帶來養眼的嫩綠，鶯飛草長。一場尋美阿根廷的旅行，在陽光下，在絢爛紫薇搖曳出的令人炫目的夢幻般色彩中開始了。

布宜諾斯艾利斯，春天的夢幻之都

“進入七十年代后，似錦的繁華隨著政局的動蕩已不復存在，現在的布宜諾斯艾利斯完全是一副‘沒落貴族的樣子。年復一年，只有藍花楹綻放依舊，成為布宜諾斯艾利斯春天的象征，也是對阿根廷昔日榮光的追憶吧?！?/p>

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西班牙語：Buenos Aires，意為“好空氣”）的空氣非常新鮮。布宜諾斯艾利斯是在潘帕斯草原上建起來的，雖然是一千四百萬人的大城市，但綠化面積占到15%，城市邊緣林豐草茂。街頭那些精美的老建筑能看出布宜諾斯艾利斯當年的奢華，阿根廷人意圖將它打造成南美最具歐洲風范也最現代的城市。

不過布宜諾斯艾利斯“南美小巴黎”之稱還是名副其實，街邊的露天咖啡館密度之大僅次于巴黎，加上來來往往的都是白人，讓我經常有置身某個歐洲城市的感覺。市中心的主干道“七九大道”據說是世界上最寬的馬路，不過來自有著許多寬廣馬路的中國的我，更喜歡探究那些被法國梧桐遮住的幽靜小巷，樹后面一棟棟有著精美浮雕的歐式石頭房子，隱藏著多少阿根廷人曾引以為傲的光榮。

再也沒有比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博卡區（La Boca），更能品味到阿根廷人的自由、奔放和不羈的真性情了，何況這里還是阿根廷探戈的故鄉。走在Caminito步行街上，耳邊飄來探戈的旋律，就像這個街區專屬的背景配樂。手風琴的伴奏下，人們翩翩起舞，游人逐漸聚集。探戈，本是屬于社會底層勞動者的舞蹈，為排遣背井離鄉的苦悶，每到夜晚碼頭工人便聚集在小酒館兒里，不同文化背景下的音樂和舞蹈節拍在這里激情碰撞，空氣中彌漫著曖昧與誘惑。當年水手們出海歸來，深夜路燈下濃妝艷抹的女郎總是試探著向他們伸出手去……探戈的起步動作，至今仍是這個經典伸手招式。

夜晚，劇院里的探戈表演開始了，令人驚艷的春光，在布宜諾斯艾利斯悄然寂寞乍泄。雖燦若煙花，但卻只開一瞬。在那一瞬間，我們的記憶跨越時間的銀河，如同繁星的碎片，散落在地圖的兩端……眼前，探戈舞者相擁起舞，似乎又聽到了電影《春光乍泄》中那句充滿誘惑力的話語：“不如我們從頭來過。”

“溫暖的”冰川

1937年成立的阿根廷國家冰川公園于1981年被列入世界自然遺產，作為阿根廷第二大景觀，它帶給我的驚喜超出伊瓜蘇瀑布。機場所在的卡拉法特（El Calafate）是一個為冰川而生的童話小鎮。小鎮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927年，然而真正發展起來則是在十多年后——國家冰川公園誕生后。如今每到夏季，這里便喧囂沸騰起來，游客如織。

當莫雷諾冰川出現在視野中，剛好一道彩虹懸在上面。靜謐神秘的乳白色冰川，寬大的冰舌從安第斯山脈上緩緩流下，從兩山之間伸入阿根廷湖中，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威嚴和神秘。航拍圖上，看到這個巴塔哥尼亞冰蓋的產物，生生將阿根廷湖隔成兩半。這堵巨大的“冰墻”高聳于阿根廷湖之上，綿延30公里，4.8公里寬，近70米高，是世界自然遺產阿根廷巴塔哥尼亞冰川國家公園49個巨大冰原之一，大自然研磨和重壓的影響力覆蓋了257平方公里，可謂世界上最壯觀的冰川之一。

國家公園特意修了一條棧道，直達壁立萬仞的“冰墻”跟前，犬牙相錯的冰峰歷歷在目，能夠如此近距離地觀看巨大冰川，世間罕見。皚皚冰川連綿起伏，使人豪氣頓生。夏季氣溫較高，冰川加速融化，十分鐘里便看到數次房屋一樣巨大的冰塊落入湖中，轟鳴陣陣，湖面上頓時出現新的藍色浮冰，最終融化、碎落在阿根廷湖里。

世界上的冰川大都處于停滯狀態，但莫雷諾冰川卻還在生成，每天都在向前推進約20厘米。于是這個年齡只有20萬年，屬于“年輕”一族的莫雷諾冰川成為了冰川公園中唯一的“活冰川”。冰川前赴后繼，但不管怎樣前進，由于前沿不斷墜落，始終無法靠岸。這樣的距離，才可以讓我們安心地隔岸相眺吧。

頭頂的陽光很刺眼，萬籟俱寂中只有間或冰柱墜落發出的悶響，將這一刻的感受，連同萬年冰川的藍一起，私藏在記憶中吧。

魅力“小瑞士”

阿根廷中部黑河省的山城巴里洛切（Bariloche）號稱“南美小瑞士”，風光秀麗，也是阿根廷人最喜歡的夏季避暑勝地。

整座城市海拔770米，順山勢而建，面對一個遼闊的高山湖，湖名很繞口：Lake Nahuel Haupí（納烏埃爾·華比），取自當地一個著名的印第安酋長的名字。湖區由7個大湖組成，分布在連綿的群山之中，總面積達550平方公里。巴里洛切街邊的建筑風格沿襲了其歐洲故國的傳統，多為尖頂的木結構房屋。小城的標志之一卻是一座建于17世紀的哥特式石頭教堂Catedral Bariloche。

我們乘坐纜車來到教堂山（Cerro Catedral），山頂在冬季是滑雪勝地，從那里可以眺望整個湖區，遠處是終年不化的雪山之巔，巍峨雄壯；清澈碧綠的湖水，墨綠蔥郁的森林，構成一幅重彩油畫。玲瓏有致的小木屋點綴在森林間，平添了幾分生氣，有種身處阿爾卑斯山地區的錯覺，難怪阿根廷人選擇在這里度假，盡享回歸自然之樂。

傍晚，在小鎮上閑逛，巧克力店的櫥窗霓虹燈十分醒目，各種包裝精美、誘人垂涎的巧克力讓人駐足，一家，兩家，三家……一條街上的巧克力店竟然有四五家之多。巴里洛切沒有污染環境的工業，唯一的特產便是巧克力，原料可可豆來自中美洲，又引進了瑞士巧克力精細的制作方法，格外吸引游客，也讓我這個巧克力愛好者如獲至寶。

巴里洛切，從最早的商道驛站，變成旅游熱點，甚至街邊墻壁上的涂鴉，也能讓人感受到阿根廷人的藝術天性與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