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科院昆明植物所資料室的一角,放置著研究者們經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植物卡片,其中有3萬多張是吳征鎰親自制作的。從1938年到1948年的10年間,他默默地抄錄、整理了我國現代著名植物學家秦仁昌等從國外帶回的所有植物標本照片。這些卡片總重超過300公斤,為后來《中國植物志》的編寫提供了基礎性的依據。在沒有電腦和打印機的年代里,這一切都是靠手抄完成,一張張巴掌大的卡片上,吳征鎰用他的蠅頭小楷清晰且認真地寫下了每一株植物的拉丁學名、發表時間、文章名、發現者、標本號和模式標本照片。
在西南聯大生物系任教時的條件極端艱苦,吳征鎰卻在一間茅草房里建了標本室。在這間用破木箱和洋油筒搭建的屋子里,竟有兩萬多號標本。吳征鎰在云南進行了大量的科考調查,和幾個年輕教師一起在昆明郊區的一個土地廟里自畫自刻自印,歷時3年,出版了石印版的《滇南本草圖譜》。
作為一名教師,吳征鎰經常向學生解釋“原本山川,極命草木”這八個字的意義。他希望青年學生能抵擋住現代社會的浮躁風氣,靜下心來、踏踏實實地作研究。但卻好像始終鮮少有人能像他一樣儲存那么多的信息在腦子里。
1983年,吳征鎰一行前往英國考察。在大英博物館,英國工作人員提出希望能夠邀請中國植物學家鑒定一些植物標本。其中大多是由清朝時期駐華的英國大使在中國采集,一直未被鑒定。
吳征鎰用放大鏡認真觀察標本,隨即說出了每一種植物的拉丁學名,它們的科、屬、種、地理分布、曾經記錄過的文獻、資源開發的意義等等。他超群的記憶力以及淵博的植物學知識,讓英國人為這位東方學者豎起了大拇指。
歷數中國的植物學家,吳征鎰是發現和命名植物最多的一位。由他定名或參與定名的植物分類群達到1766個,以他為代表的三代中國植物學家徹底改變了中國植物主要由外國人命名的歷史。
吳征鎰可以盡數每一種植物的拉丁學名以及它們的科、屬、種、地理分布等,因此被中外同行譽為中國植物的“活辭典”、“植物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