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生是一道乘法題
我有一個屢試不爽的句子,每次都能惹毛很多人——“我寧愿讓我女兒學吸煙,也不愿意讓她在倫敦騎自行車。”
理由如下:如果她們吸起了煙,并且發現難以戒除,結果很有可能會變得非常糟糕。或許她們會死得非常早,而且死得非常難看,或許在58歲,而不是85歲。但如果她們只是吸煙,并且能抵擋住來自自行車的誘惑的話,或許她們就不會在22歲就死在車輪之下了。如果說前者是一場不幸的話,那后者談得上是一場災難了。
我并非斷言這番話是正確的。騎車自然有騎車的好處,但我想如果我們理智地忠于內心的話,我們應該認識到,吸煙可能也有好處。不過,我依舊認為我可能是對的。要在此說明的是,在生命這場游戲中,避免在頭幾輪被淘汰的確是個好想法。
有件事讓我一直饒有興趣,那就是比起喝酒、騎自行車、騎摩托車和登山,我們對待煙草的態度似乎更加道貌岸然。然而,幾乎每一個我認識的50歲以前死亡的人都死于前四種原因之一。
經濟學家狹隘地將視線鎖定在生命的效用上,但效用是一系列獨立交易中積累起來的人為加性函數,他們沒有認識到,生命其實是一道乘法,而不是加法。
謝恩·帕里什在他的博客Farnam Street中曾解釋過加性系統和乘性系統的區別。讓我們算一道基礎的代數題:1506789×9809×5.56×0等于多少?希望你沒有拿出你的老式計算器來算這道題。答案很明顯,是0。
這就為我們引出了一套名為乘性系統的心智模型,理解它可以幫助我們找到很多問題的根源。
假設你正在努力成為全世界最優秀的籃球運動員。現在你滿足了以下幾個條件:
一.天賦。身高兩米零六,動作迅速,技能嫻熟,一躍數步,并且在競爭激烈的城市中長期評為優秀球員。
二.支持。你居住的城市準崇籃球,你的父母也非常支持你的夢想。
三.出色記錄。你是從大學體育聯合會競爭激烈的競選中脫穎而出的年度運動員。
四.前途明朗。NBA選秀第二順位被波士頓凱爾特人隊選中。
聽起來你蠻有可能成功的。如果要成為世界優秀球員,你有多大幾率呢?仍然很高嗎?讓我們再加一條信息:
五.吸可卡因。現在幾率如何?
這并不是一道學術題,而是一個真實的案例。故事的主角是嵐.拜亞斯,一位年輕的籃球奇才,1986年被波士頓凱爾特人隊選中后死于過量吸食可卡因。很多人認為拜亞斯是一位不專業的最佳籃球運動員。
嵐·拜亞斯的故事告訴我們,一切成績乘以零后都會得到零,不管前面的數字多么巨大、成績多么顯赫。在生命的某些方面,一旦出現了薄弱環節,你所有的努力、致力做出的改善和巨額的財富都將變得一文不值。
實際上,現實可能稍加復雜。如果拜亞斯決定晚年再成為癮君子的話,人們對他的評價可能不至于那么苛刻。但早期的損失——或者過早出現的零——會對結果產生超常的影響。
一把劣質的叉子會毀掉一場盛宴,一個早期的錯誤也能毀掉人的一生。在這個路徑依賴競爭激烈的乘性世界里,乘性規則和加性規則大相徑庭,經濟學家把加性規則強加在我們身上,并聲稱它們才是“合理的”。
或許經濟學家錯就錯在他們認為人生中的決策像是射箭,瞄準靶心就能將結果中出現零的可能性最小化。殊不知,現實生活中的決策更像飛鏢,好高騖遠往往帶來的結果慘不忍睹。
在射箭比賽中,得分是靠射中離標靶中心的距離計算的。你只需要瞄準靶心,射中得十分,稍偏一點也能拿到九分,再偏一點,也能拿到八分。唯一的策略便是瞄準靶心,然后屏息期待即可。這是一個相當合理的評分機制,但可潛成不了一項偉大的電視節目。相比起來,飛鏢雖說談不上合理,卻有一種說不上的高明——最高分20分的扇區安排在慘淡的一分和五分扇區中間。
大多數玩家,甚至是業余玩家,都會瞄準20分的三倍區,因為這是專業玩家的玩法。不過,對所有的飛鏢玩家,甚至是最優秀的飛鏢玩家而言,這是個錯誤。如果你不擅長飛鏢,對你而言,最佳的開場方式就是根本不要瞄準20分三倍區,而是瞄準左下方的19分區和16分區。是的,雖然這佯你拿不到180分,但你絕對不會只拿到三分。這種“你應該瞄準更高分數”的想法在飛鏢中是一種常見的錯誤。你也應該考慮到失手的后果。
生活確實如此。許多決策的評判也有著像飛鏢而不是射箭一樣的標準。拿結婚這件事來說,找個如意郎君可能沒避開如意“狼”君重要。正如博學家司馬賀講的一樣,“滿足最低要求”才是策略,爭取尋找一種減少災難可能性的解決措施,而不是試圖取得更高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