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 穹
春風短,樹頭依然空曠
老鴉窩巢凌空獨立,仿佛遺世的命運
被誤讀成一個標點
陽光給萬物渡上原色
萌動的土地,有著不為人知的臺詞
田埂,遠山,就這樣持續靜默
空曠之上
事物都有暗合的胎記
而我愿意在春天里繼續熱愛,持續柔軟
舊 日
土窯洞前開辟了一小塊土地
父親撒上菊花籽,把土坷垃細細捏碎
把過多的嫩苗拔除
把清涼的水覆蓋在土地上
土地上的菊花那么美
母親坐在窗前數菊花,每一朵菊花上
都有蝴蝶在飛
那一年,菊花開得格外茂盛
我和姐姐們掐下一朵又一朵
每一朵都放在母親的棺木前
我們低聲數菊花,沒看到一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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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把不同形狀的鐵器并列
也不想把旅途,命名為暮色
平行的事物有著嶙峋的左翼
黃昏里點燃鄉愁的,一定是我襤褸的深情
不用再等了,槐花茂盛
夏雨像久違的親人,那沉甸甸的牽掛
是林蔭路和建筑物衡量過的中年
放逐時光和流水,讓一顆沉默的心
順著軌道找到合適的自己
鳥鳴慢了下來
繁茂的枝丫早已避開幾座空城
巢穴依然簡陋,那些安靜的文字一如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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