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癥或洗除污點的過程

要把自己的干凈留給后人并不容易

你得寫史、證明，在筆尖弄斷之前

清洗自己的污點，一些是過去的

一些即將發生，你得把它們改寫成榮光、燦爛

還要避開一條干凈的河流

通過晦暗的隧道，弄來一列火車

搬上自己的小心情，自卑、墮落、人世間的懺悔

忐忑不安地搬運著數不清的煤塊

還不忘了叮囑司機

別忘了鎖門，那尾箱里的事

半字也不能泄露，這并非結束了事

你載著這些沉甸甸的東西去哪里

像一個慣犯，在城市和鄉村尋覓隱身之所

在倉皇的逃竄中密謀著齷齪之事

只有當你感覺到萬事具備

隱瞞過眾人，選到了一塊恰到好處的深埋之地

可你還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多年之后就會長出來

長成一排一排的暴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