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少人愛她銀幕上的風采,多少人愛她獨立灑脫的姿態,在Vogue Film中高圓圓化身戲夢巴黎的女演員,她時而優雅,時而憂郁,時而癡狂,仿佛電影才是她靈魂的徜徉地。
遇見另一個自己
這次在巴黎拍攝高圓圓的創意靈感是法國的電影和女演員。異國的化妝師,異國的攝影師,沒人知道她是誰,被人以新鮮的目光審視,她希望在巴黎還原作為演員的本質。“有新鮮的火花,有攝影師的突發奇想,雖然沒有連貫的故事,但我更像一個女演員的狀態。”短片中的巴黎是女演員的巴黎,虛幻的故事,表演的張力道盡人世的愛恨與悲喜。她在演繹別人,卻在某個時刻遇見另一個自己。巴黎是文藝少女的夢,是女演員的舞臺,也是女人回首往事袒露心跡的地方,藝術和生活在這里都更純粹。
“今年去巴黎前,我把兩部法國電影看了第三遍,突然發現過去我沒看懂的,如今懂了。”初看《忠貞》只為了蘇菲·瑪索的美,第三次看她已是一個妻子。電影描繪背叛、忠貞和人性的復雜。“讓我印象最深的是主教與情人私奔后接受采訪,他說,人有權利追求幸福。”這話讓蘇菲·瑪索在電影中淚流滿面,也讓高圓圓動容,法國人的浪漫在骨子里,用一生追求著靈魂的自由和愛。十幾歲高圓圓看薩特和存在主義,二十幾歲投入地去愛,像法國電影中的女人一見鐘情,為愛受傷,有些事只有經過歲月,三十幾歲的女人才懂。人性比最初以為的更復雜,純真的臉也曾經為了人性的暗面而迷惑、沉思,如今更多的是理解和釋懷。“第三次看《藍色》,女主角因車禍失去了老公和孩子,又發現了老公的背叛。過去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能把懷有丈夫孩子的情人接回家,善待她。現在我懂了,自由有時候是放過別人,放過自己。”
因為工作她來過巴黎好幾次,也曾獨自在巴黎街頭漫步,對巴黎她有著深深的情結。“巴黎有許多人,許多故事,人們在這里邂逅和別離,用力地愛和放下,人才是這個城市的靈魂。像這次拍攝的某個工作室,墻上裝飾著主人的照片,處處有主人生活的痕跡,每一個斑點的由來都讓人充滿遐想。”在她所愛的巴黎,我們這次的Vogue Film也讓高圓圓進入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和獨有的狀態。當談到和高圓圓的這次合作時,攝影師Koto感嘆道:“當圓圓說她喜歡的法國電影和導演風格時,第一個跳入我腦海中的就是讓呂克·戈達爾和羅曼·波蘭斯基,法國電影中很多女性形象和個性都十分強烈,這也是這次拍攝的靈感來源之一。圓圓不僅準確的捕捉到了我想表達的東西,并且完美地詮釋了出來。”
劉燁曾評價高圓圓像一朵孤傲的黑玫瑰,散發冷冷的氣息。他們合作的《南京!南京!》是她至今最糾結的一部戲,她常常嚴肅地和導演探討,情緒在抑郁邊緣。電影有時候要她沉入得很深很深,赤裸裸地觸碰人性,感受深切的傷與痛。在藝術的審美里,高圓圓欣賞這種深刻,像她喜歡的法國藝術片,像薩特與波伏娃,像她欣賞的搖滾精神,像Nirvana主唱悲劇性的一生。她欣賞那些遺世獨立的美,在法國這個追求自由、平等和博愛的城市,街頭就能看到這種美。
“巴黎的街頭,女人們穿著像參加葬禮一樣的黑衣服,但每個細節都很精致,掩蓋不住內心的豐富色彩。”她欣賞巴黎的女人,優雅地活著,優雅地老去。優雅是因為她們有獨立的靈魂,不為了男人賣弄性感,風情在骨子里,一個眼波,一聲嘆息,都銷魂蝕骨。“獨立的女人很美,她們有自己的世界觀、價值觀,有自己的追求。”法國女人多少有些雌雄同體,和男人并駕齊驅的才華和尊嚴,但又有女人的感性與脆弱,像時尚女王Coco Chanel,像寫出《情人》的杜拉斯,像高圓圓熱情談論的蘇菲·瑪索和伊莎貝爾·阿佳妮。
“蘇菲·瑪索十四歲成名,美得如天使下凡,但她不滿足于純真的玉女角色,四處借錢甚至打官司,為了結束與高蒙電影公司的合約,去拍攝更刻畫心理的電影。阿佳妮和丹尼爾·戴·劉易斯曾是一對戀人,阿佳妮懷著他的孩子,男人留下一封信去了美國,她沒有追著男人,沒有哭哭啼啼成為怨婦,依然活得美麗而自我。”在高圓圓看來,女人的獨立在骨子里,不僅有自己的事業,投入地工作,還有獨立的靈魂,投入地去愛,不會因為愛失去自我。她了解愛情并非像最初所想,跟著愛人去流浪,也并非童話結局般美好,因此她更懂得《忠貞》中的蘇菲·瑪索,為愛飽受掙扎,卻從未放棄內心的堅持。
也許正因為內心的獨立和堅定,巴黎女人的美無法替代。在巴黎,她看到一個老太太和老公一起選內衣。老太太臉上皺紋遍布,依然自信地挑選精致無比的內衣,老公對她露出贊美的笑容。美是一輩子的事,巴黎女人做到了。就算活到八十歲,她們也會精心地打扮,不放棄自己,那是美麗心靈的外放,也是與世界交流的方式和內心的驕傲,巴黎女人愛這樣的自己,也因此被人所愛。
換個角度的精彩
“我欣賞擁有強烈自我的女人,像杜拉斯、三毛、蘇菲·瑪索,但我沒想在生活中成為她們。”看充滿靈與肉掙扎的藝術電影,聽吟唱悲哀的搖滾樂,藝術因為痛而變得純粹,但她不想一直感受這些沉重,她想要張開雙臂,擁抱陽光。生活最好如同年少時她所看的林清玄的文字,簡單一些,超脫一些,明亮一些。
“長大后,發現自己越來越像父母,自己的家庭模式也越來越像父母。”寬容樂觀的父親,愛著家庭又喜歡讀三毛的母親,愛聽搖滾的理工男哥哥。在相濡以沫、彼此完全接受對方的家庭中長大,那就是她心中愛情和家庭的模樣,在世界經歷風雨,多年后自然而然地回歸家庭。
“我說過相信一見鐘情,后來我發現如朋友一樣的關系更好。我和趙又廷最初就像朋友一樣交談,彼此理解,是朋友又是戀人和家人。”她說婚姻就是相濡以沫,彼此吞咽,彼此完全接受對方。她曾為了照顧生病的母親,推了杜琪峰的電影邀約,如今家庭依然被她放在首位,為了家庭一年接一部片,但接下的工作一定全心投入。
總是出演近乎完美的愛情片女主角,她也一度較真擰巴,希望出演突破性的角色證明演技。最近看了韓劇《請回答1988》,她開始釋然,原來平凡的故事最打動人。劇中一個情節很讓她感動,母親為了女兒不被抓走,對人苦苦哀求。女兒最初認為母親沒有尊嚴,后來理解了母親。“人有時要放棄一些尊嚴,為了所愛的人,為了保護重要的東西,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好。”不再和自己較真,她活得更舒展更放松,這種云淡風輕寫在臉上。
有人說三十五歲以前的臉是父母決定的,三十五歲以后的臉是自己決定的。這么多年過去,她依然有一張“很仙兒”的臉,眼神清亮。謝霆鋒說,她像一只恐龍,這個時代不存在像她這么純的女生。她滿足了人們美好的幻想,什么也改變不了,什么也污染不了,陽光穿過她,卻改變了自己的方向。高圓圓曾說,她并不是人們眼中的女神,并非對世事一無所知,是因為成長而釋懷,經歷痛苦懂得寬容,對別人對自己都松綁。
這兩年她有了新工作,擁有了自創女鞋品牌圓漾(ONDUL')。“以前我覺得高跟鞋的跟就要高、要細、要性感,真開始設計鞋才明白,生活中的女人要一整天穿著高跟鞋,舒適非常重要。”這個工作讓她開始換一個角度,懂得接地氣的美。“現在我懂得感恩。過去我覺得一切理所應當,甚至工作像是玩票。如今我珍惜眼前,感激擁有的一切。”
她心中美麗的女人,工作時全心投入,生活時享受當下,內在的人格魅力不會因容顏老去而枯萎。經歷痛苦,生活以它的平淡美好治愈你,像陽光照在葉子上,進行光合作用。三十七歲,她依然相信愛情,相信生活的美好。她也讓人相信,女人因為成長而美麗,將來會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