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魯本斯《伊莎貝娜-1620》主題的曖昧性及其手的表現

摘要：魯本斯是佛蘭德斯著名畫家，巴洛克畫派早期的代表人物。他是歐洲第一個巴洛克式的畫家。他的繪畫著眼于生命力與感情的表達，華麗的巴洛克風格是我們理解整整幾百年藝術發展的重要資料。他一生的豐富閱歷，充分展現在他多彩多姿的創作中。他的肖像畫技巧完美，引人入勝。

關鍵詞：魯本斯；布蘭特；曖昧性；手；關系

選題源起于2015年4月“《西方繪畫風格流變》研究生學術講座”，當講到魯本斯并展示其作品《伊莎貝娜1620》時，閃現出的第一概念是有些挑逗性和曖昧性，且與在座的同學交流了觀點。講座結束后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心頭，并到圖書館查找了魯本斯畫集和相關資料，并把自己的想法也做了較深入的分析。

一、關于魯本斯

比得·保羅·魯本斯（Peter Paul Rubers）（1577～1640年），出生于德國小城齊根，10歲時父親客死他鄉后隨母親回安特衛普。1593～1594年曾師從亞當·凡·若爾特學習繪畫，1594～1598年又師從奧托·凡·韋恩學習繪畫，1598年出師，1600年去意大利游學8年，并任曼圖亞公爵的宮廷畫師。在意大利學習期間，他從各種風格中博采眾長，并逐漸形成自己特有的畫風。1609年，他被任命為西班牙在佛蘭德斯的宮廷畫家，從此一帆風順成為當時最受歡迎的藝術家。意大利時期是他思想與藝術成長中非常重要的階段，接受了人文主義思想的熏陶，并廣泛深入地研究了文藝復興盛時期意大利大師的作品，學習了米開朗基羅對人體的強有力的表現方法和威尼斯畫派富麗堂皇的色彩，而且極為關心意大利當代藝術，因而學院派藝術、卡拉瓦喬寫實主義藝術和巴洛克藝術都對他產生過深刻影響。他成功地將豪華的巴洛克風格與尼德蘭傳統藝術風格融合起來，形成一種氣勢宏偉、色彩豐富、運動感強、裝飾性強，且熱情洋溢地贊美人生歡樂的有浪漫主義傾向的畫風。觀其藝術生涯，最為可貴的是人文主義思想和世俗精神貫徹始終，作品洋溢著感人的生命力。

二、關于伊莎貝拉·布蘭特

伊莎貝拉·布蘭特是安特衛普的著名律師約翰布蘭特的女兒，1609年3月，她在魯本斯哥哥費利普的婚禮中認識了魯本斯，并在魯本斯嫂子的撮合下兩人很快墜入愛河。同年9月，魯本斯接受艾伯特大公的任命，成為宮廷畫師。1609年10月13日，18歲的伊莎貝拉·布蘭特與32歲彼得·保羅·魯本斯在圣邁克教堂結婚。魯本斯曾畫了一幅夫妻雙人像《魯本斯與伊莎貝拉·布蘭特》以示慶賀。在這之后，魯本斯的許多作品都以伊莎貝拉·布蘭特為模特。

1626年夏天，伊莎貝拉·布蘭特去世，死亡原因不明。據推測可能是感染了瘟疫，因為當時安特衛普正流行瘟疫。在此后的一封信中魯本斯寫道：他喪失了一位最優秀的伴侶，每個人都會被迫愛上她，因為她沒有同性身上所具有的任何缺點，沒有壞脾氣，沒有女性的脆弱，只有仁愛之心和做事時對尺度的合理把握。她的美德讓她生命中的每個人都很喜歡她，她死后他們都很悲傷。這個損失對他來說真的很大，唯一能夠對抗痛苦的方式就是遺忘——然而這只能通過時間的流逝來達到，忘記對他來說似乎是唯一的辦法。失去愛妻的痛苦一度讓魯本斯無法繼續拿起畫筆，這之后的一段時間魯本斯完全投入到政事之中。

1630年12月，53歲的魯本斯與16歲的海倫娜·富曼再婚，年輕美貌的新娘重新讓魯本斯拿起畫筆。從1630年到1640年被認為是魯本斯繪畫的一個新階段，這時期海倫娜·富曼的形象反復出現在魯本斯的作品當中。但魯本斯晚年《三女神》題材的多幅畫中出現海倫娜﹒富曼的同時反復出現伊莎貝拉﹒布蘭特的形象，這說明伊莎貝拉·布蘭特在魯本斯心中的深刻印象并沒有因為海倫娜·富曼或時間的推移而減弱。這是一個值得人深入細致思考的情形。

三、挑逗性與曖昧性的主題

《伊莎貝娜-1620年》畫面表現一位側身、平視、一只右手搭在左胸及乳房上、同時曖昧地笑的婦女。我們都知道古典油畫都要對照實物和真人寫生，這樣一幅肖像作品應該是面對真人寫生并創作出來的。作者本人魯本斯是男性，而被表現的對象是一個女性。當一個女性面對一個男性在描繪自己時，右手抱在自己的胸前或乳房上，同時按壓胸部且帶有那種曖昧的笑。無論如何解釋都是有一些挑逗和曖昧的意味在里面，更何況畫家表現的是自己的妻子，在那么一種私密的空間里，這種挑逗和曖昧的意味只會更濃烈。而魯本斯本人注重這種世俗真情的表現很合理。基于這個判斷，筆者認為魯本斯《伊莎貝娜-1620年》這幅畫的主題帶有明顯的挑逗和曖昧性。但如果說有色情意味在里面，有些言過其實，至少從畫面能觀察到的關系來分析，色情是談不上的。

四、是不是模特本人的手：與相同題材作品的比較

比較魯本斯1625年相同主題的另一幅《伊莎貝娜》肖像作品分析：手臂圓潤細膩豐滿，手的形象很相似，且衣袖服飾完全相同，可以肯定是模特本人的手。但從畫面構成仔細分析《伊莎貝娜-1620》中這只搭在左胸的手臂，似乎存在一定的不合理。

五、手與身體關系的不協調性：《伊莎貝娜-1620年》畫面構成分析

第一，《伊莎貝娜-1620》中右前臂手與模特兩肩透視線之間是一種前后交叉的關系，即模特側身從右后向左前，前臂則從自己腰部向左上伸，前臂與模特身體之間形成一個30度左右的夾角。而《伊莎貝娜-1625》中的前臂與身體（兩肩）近似一種平行關系，這是一種比較輕松自然和自如的關系。

第二，《伊莎貝娜-1620》中右手的手背和前臂處于同一平面（腕部沒有明顯的轉折），色調統一都比較亮。在身體和上臂保持不變的情況下，手和前臂要出現這種關系，前臂的透視線應該趨于水平，即傾斜度較小，且肘部向前上抬。而畫面關系是這只手趨于從下向上伸搭于胸部。這樣就明顯出現了手臂與身體不協調的矛盾關系，讓人感覺像是另外一個人的手臂伸在胸前。

第三，從魯本斯另外兩幅相似題材的作品《蘇珊娜·富爾曼》《凱恩家族女成員肖像》亦可明顯看出手腕部的轉折，而且右前臂都趨近水平，顯得自然隨意。

第四，魯本斯這兩幅相同題材的《伊莎貝娜》構圖亦很接近達芬奇的《蒙娜麗莎》與《抱貂女郎》，右手臂都是從側后伸向前來搭在自己胸前，腕部有明顯轉折。《伊莎貝娜-1620》中右手臂與模特身體之間亦應有這種前后的透視關系，在這種透視關系中，手背和前臂應該有明顯的轉折而不太會處于同一個平面，且前臂會從腕部開始向后退縮或處于陰影當中（手背和前臂會有比較顯明的明暗變化），形成明顯的前實后虛、前亮后暗的透視變化，即接近于達芬奇的《蒙娜麗莎》與《抱貂女郎》中右手的前后透視關系。

因此，魯本斯《伊莎貝娜-1620》（1）中前臂的關系應該相似于上表（2）（3）中前臂的關系趨平；要么相似于（4）中，上臂與前臂相靠近且夾角較小。

六、結論

魯本斯《伊莎貝娜-1620》主題帶有明顯的挑逗和曖昧性。手可以肯定是模特本人的，但手臂與身體之間關系存在明顯的不協調性。

以上只是筆者個人的粗淺認識與分析，是否正確、有沒有合理性，希望方家多批評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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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王小春，天水市職業技術學校講師，西北師范大學美術學在讀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