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市現存佛教建筑藝術考察

摘 要：武漢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城市，宗教文化十分濃厚，佛教建筑也十分之多，這些遺留下來的佛教建筑，有的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經歷朝歷代的損毀與擴建，能夠保留到今天，十分不易，是人類十分可貴的文化遺產，對人們研究和理解宗教文化有很大的幫助。

關鍵詞：佛教建筑；文化遺產；宗教文化

據史料記載，文革中，佛教受到打擊，很多佛教建筑遭到摧毀。上世紀80年代后，武漢佛教寺廟進行了大規模的維修，目前佛教活動場所有八處之多，比較有名氣的大致有：卓刀泉寺、寶通寺、歸元寺、蓮溪寺、龍華寺、古德寺等。其中漢口古德寺與武昌的寶通寺、蓮溪寺和漢陽的歸元寺武漢的佛教四大叢林[1]。筆者通過對武漢市現存這些佛教建筑的走訪考察，對武漢市現存的佛教建筑做了整理，下面就佛教寺廟的建筑環境、歷史沿革、建筑風格、現存意義作簡要分析。

一、建筑環境

自古寺廟多建在深山幽林之中，講求要融入自然，不把自然排斥在外，“深山藏古寺”就是寺建在深山里，成為深山的一部分，自然與建筑融為一體，體現“天人合一”精神。通過對武漢現存佛教寺廟的參觀，筆者發現這些寺廟基本都是建在山腳或是熱鬧繁華的市區，很少有深山中的寺廟，這也許是城市的發展推動了城市空間的擴建。下面就以部分寺廟為例作簡單闡述。

歸元寺位于武漢市漢陽翠微街西端，與古琴臺相毗鄰，歸元寺周邊的支路上相隔不遠就有公交路線，地鐵口離歸元寺也非常近。筆者去考察時發現歸元寺正對面的那條馬路兩邊的建筑都在拆建，整個街道稍顯擁擠，街道前的道路并不是特別寬敞，而歸元寺恰處在一個三叉路口中間，雖然處在鬧市里，但相比寶通寺和卓刀泉寺以及其他的寺廟來看，其寺前街道不夠寬敞。

寶通寺位于武昌洪山南麓，寺前的街道武珞路為城市主干道，道路寬敞，途徑公交很多，寺門前更有地鐵口，對面還臨近石牌嶺路、八一路等，交通極其方便，寺廟的對面為大型商場亞貿以及其他一些吸引人流的建筑，所以噪音比較吵雜，影響了寺院的清凈。另外，武漢寺廟相隔距離并不是很遠，像卓刀泉寺與寶通寺距離就非常近。

二、歷史沿革

筆者翻閱武漢市宗教地方志發現現存的這些寺廟，大都經過翻修重建，因經歷戰亂或文革期間佛教的一些建筑曾遭到過焚毀，所以很多寺廟遺跡都已不完整，人們今天看到的大多寺廟都是經過翻修重建的，所以看起來會比較新一些。

卓刀泉寺，是一座千年古寺，因其卓刀泉井而出名，卓刀泉寺中有一塊《卓刀泉記》碑。碑石上有這樣一段記載：“城東十五里，有卓刀泉者，吾楚勝跡也。漢壽亭侯關公治兵江陵時，卓刀于此，故名。斯泉之水，冬溫而夏冽，其色淡碧，味甘如醴，飲之可以療疾。[2]”卓刀泉宋代時依泉建寺，為了紀念關羽，明代時由于戰亂焚毀，康熙時又重建，太平軍戰敗后大部分建筑被毀，到民國時進行過重修，文化大革命之后，建筑損毀比較嚴重，之后又反復重修過幾次。

歸元寺建于1658年，創建之后，多次歷經戰亂，時興時敗。新中國成立之后，政府主張“宗教信仰自由”，對歸元寺進行整修，使其面貌煥然一新，整修過的歸元寺在1983年被列為中國重點的佛教寺院。“北有歸元寺，南有卓刀泉”就是形容卓刀泉寺和歸元寺的[3]。

佛教的四大叢林之中，古德寺建寺時間最短（1887年），位于漢口黃浦路上滑坡74號。古德寺原來并不叫古德寺，而叫“古德茅蓬”，于1905年進行過一次大規模的擴建，今天我們所看到的九佛塔就是在這一時期擴建的，1911年黎元洪將其改名為“古德寺”。文革期時，古德寺破壞嚴重，建筑多被其他單位占用。至1996年，古德寺又開始對外開放。2001年時，古德寺的幾位法師與專家去緬甸的阿難陀寺參訪，回來之后參考阿難陀寺的建筑風格建設了中西藝術結合的圓通寶殿。古德寺雖建寺時間較短，但其香火十分旺盛，其建筑風格也是別具一格，融合了中西方藝術之長，在武漢市乃至全國佛教寺廟建筑中獨樹一幟。

寶通寺建于1381年，楚昭王朱楨（朱元璋之子）就藩武昌時建立的寺廟，也是武漢市現存的寺廟中唯一一座皇家寺廟。到1485年時，規模增大，并改名“寶通禪寺”，沿襲至今，之后寶通寺還經歷多次擴建。咸豐年間遭到過一次焚毀。在1865～1879年（同治四年至光緒五年）修復過一次，但規模已遠不及從前，現存的寶通寺建筑也多為當時所建。民國期間又遭到駐軍破壞，到1952年政府又出資修建，逐漸又恢復了佛事活動。

除古德寺建寺較晚外，其他寺廟基本都有悠久的建寺歷史，而這些建筑遺跡在歷史的長河中也或多或少地遭到過焚毀、戰亂等，均在不同程度上遭受到破壞。而在文革期間，由于對佛教的打擊，導致大多佛教寺廟內佛像或碑帖、書畫等遭到嚴重破壞，大部分的佛教寺廟被其他單位、工廠等占用，不同程度上導致這些佛教建筑面積縮小，直到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這些寺廟的建筑才得以收回，再加上政府出資修建等，寺廟才逐漸開始宗教活動至今。

三、建筑風格

佛教最初由印度傳來，其建筑也受到印度佛教的影響，多以塔為中心，周邊是殿堂、僧舍，塔中間供奉佛像、舍利等。晉唐以后，殿堂才成為佛寺的主要建筑，佛塔被移到了寺外，有的寺院沒有佛塔，這樣逐漸就形成了以大雄寶殿為中心的寺廟結構，而武漢市現存的寺廟部分有佛塔（寶通寺、歸元寺等），有的沒有佛塔（像卓刀泉寺），其大致風格都是傳統的中式建筑，但也有個別例外的寺廟建筑（如古德寺）。下面列舉部分武漢寺廟的建筑風格及布局。

卓刀泉寺：卓刀泉寺基本采用中國傳統的對稱式建筑風格，三進門楣，一門一景，院內的橋為中軸線。

寶通禪寺：皇室建筑風格，建筑面積很大，輝煌氣派整體也成對稱式結構。

歸元寺：徽派建筑風格，歸元寺由南、中、北三個庭院組成，飛栱飛檐，有一種古樸玲瓏的感覺，整個建筑精巧壯美。

蓮溪寺：古香古色，建筑分為正殿建筑和附屬偏殿建筑兩部分，坐北朝南，對稱式結構。

龍華寺：傳統中國寺廟建筑，建筑上方有獅子頭、龍頭等動物雕塑。

古德寺：“依照緬甸阿難陀寺的藝術形式建造的”[4]，有著濃厚異域風格，其藝術風格在中國佛寺廟建筑中獨具一格。

這些寺廟除了具有中國傳統寺廟建筑風格及布局之外，也各有獨自的特點。筆者重新把他們歸為兩類。第一類卓刀泉寺、寶通寺、蓮溪寺、龍華寺為中國傳統寺廟建筑；第二類以古德寺為代表——中西結合寺廟建筑。

（一）中國傳統寺院建筑

傳統寺廟建筑在此以歸元寺為例，歸元寺寺廟內有佛塔、蓮池，是武漢現存的寺廟中規模較大、人流量最多的寺廟，香火十分旺盛。歸元寺的寺廟建筑布局，不是中軸對稱結構，而是平面布局呈“袈裟”狀，歸元寺主要有內院和外院兩處，內院有靠北的藏經閣、靠南的羅漢堂、中間的大雄寶殿以及天王殿、地藏王殿等組成，而外院有門樓、庭院以及池塘組成。造成這種布局的原因也許是在建寺初期并沒有大量的金錢，只好等有錢了一座一座的建成。歸元寺在整體上屬徽派的建筑風格，這點從寺院中的白墻綠瓦，以及屋檐上的裝飾和圓形的拱門可以看出，其屋檐相比卓刀泉寺更翹一些，更為華麗。其寺內藏經格為兩層樓閣式建筑，大約高25米，其頂部裝飾有獸頭和魚角，寺內斗拱飛檐，有古樸玲瓏的感覺。整個建筑彩繪、雕刻都十分精美壯觀，是武漢市“唯一一座磚木結構的古建筑物”[5]。

（二）中西結合寺廟建筑

中西結合寺廟建筑是混合了西方建筑的風格特點，與中國傳統的建筑相結合，古德寺就是中西建筑藝術相結合的產物。古德寺建于1887年，相比其他的寺院是建寺比較晚的，是一座極具異域風格建筑的寺院，與中國傳統的寺院風格不一樣，中國傳統的寺院不管規模大小，但其建筑布局都是有一定規律的。中國古人一般在建筑格局上有較深的對稱、秩序、穩定的審美心理，建筑一般是南北中線布局，對稱的結構，像卓刀泉寺就是對稱結構，古德寺是中西混雜的藝術建筑，它存在的意義，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佛教寺廟，而被稱為武漢佛教寺廟建筑中的“異類”。其建筑整體上看有哥特式建筑的上升感，同時在一些細節部位又有羅馬建筑的表現手法，古德寺大雄寶殿是“仿緬甸‘阿難陀寺’建筑”[6]。其頂部有九座佛塔，九塔暗含北斗九星，其中二隱七顯，不管在哪個角度看都只能看到七座佛。結構布局十分嚴謹，門窗和墻壁設計十分精致，突出其建筑精湛的技藝。有專家評價說，古德寺混合了東西方建筑藝術的長處，融大乘、小乘、藏密三大佛教流派于一身。

四、現存價值及意義

武漢市現存的這些寺廟遺跡，是聯系信仰宗教者的紐帶，有著悠久的歷史文化價值、文物價值、藝術價值、旅游價值等，在今天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就歷史價值來說，這些寺廟多為千年古寺，建筑的歷史比較悠久，對于我們研究武漢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等有很大的幫助。從文物價值來看，這些寺廟里的佛像、碑文、雕刻、書畫等，經歷幾百甚至上千年能夠保存到今天實屬不易，是歷史的見證，尤為珍貴，其藝術價值就更不用說了。從旅游價值來說，每年去寺廟參觀求佛的人非常多，像寶通寺、歸元寺、古德寺、蓮溪寺都是武漢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同時也是來武漢旅游不得不去的一些名古跡。由于武漢市寺廟的多方面價值，其存在的意義不言而喻，寺廟的存在對于人們研究中國古代建筑藝術，壁畫、雕塑等都有著很大的幫助，同時其實用價值也一直存在著，每天來這里燒香拜佛祈福的人絡繹不絕。而從另一方面來看，寺廟的存在與發展，也從客觀上帶動著武漢地區經濟的發展。

參考文獻：

[1]1劉剴.晚清漢口城市發展與空間形態研究[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10：95.

[2]1政協武漢市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武漢文史資料（第58輯）武漢市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1994：135.

[3]張少林.虎泉疊韻[M].武漢：長江文藝出版社，2013：51.

[4]孫君恒.荊楚佛寺道觀[M].武漢：武漢出版社，2012：17.

[5]段啟明.中國佛寺道觀[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444.

[6]皮明庥.武漢通史·宋元明清卷3[M].武漢：武漢出版社，2006：533.

作者單位：

華中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