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式條案類家具裝飾紋樣研究

摘 要：介紹明式條案類家具裝飾紋樣的裝飾風格，分析條案裝飾紋樣的特征和基本形態，探討了條案裝飾紋樣和其結構的搭配形式，重點闡述其裝飾紋樣的題材種類和文化內涵。采用圖片說明和論述的方法，對其紋樣裝飾進行梳理和總結，為現代家具設計提供一定的借鑒和參考。

關鍵詞：明式；條案；紋樣；裝飾

“明式家具”從狹義來講指的是明代家具；廣義上則不按時代劃分，一般指明至清前期具有明式裝飾風格的一類家具。這一時期的家具以其高超的工藝和優美的形態博得關注，在中外享有盛譽[1]。 明式家具的形成與家具歷史的沉淀、經濟的發展、當時人文思想和社會環境有著密切的關系。它以形體簡練、結構精密、選材科學而著稱，形成了獨樹一幟的家具風格。其裝飾風格也是在造型、材料、工藝基礎上的結合，或細部刻襯托醒目，又或與其他飾向配合使用，與整體家具的造型頗為協調，形式雅致且靈巧精麗。

一、明式條案紋樣裝飾基本形態及特征

明式家具以素樸、簡潔著稱。即使是簡潔的明式，也并不是沒有裝飾，常在結構的重要部件上運用精巧的紋樣裝飾是明式條案類家具的重要特征。裝飾與結構的結合手法既有很強的實用性，又能起到很好地裝飾家具的效果。這種結構裝飾結合的特征主要集中在腿足與案面、腿足與腿足之間。

腿足與案面交角的牙子（牙角）和牙條就是其主要裝飾部件之一，其中案面下連接兩端腿足的水平部件叫牙條；以三角形形式施在橫木與立木直角上的叫牙子。而牙子的裝飾紋樣豐富多樣，常見的有云紋牙子、欞格牙子、鳳紋牙子、卷云牙子、弓背牙子等。這些牙子造型豐富，層次分明，簡潔而不繁復，既突出局部，又不顯張揚。相比之下，較長的牙條由于結構的限制不宜過分裝飾，基本是一木連作 [2]。

腿足之間的擋板和券（圈）口結構也是明式條案裝飾的重要組成部分。條案類家具劵（圈）口是在左右的前后腿之間的鑲板，在鑲板中間鏤出各種形式的裝飾圖案。沒有下部鑲板的叫做劵口，四周都有鑲板的叫做圈口。這些券口或圈口的名稱，都以中間的紋樣命名，既給腿足之間做成一種紋樣裝飾，又加固了整體案形結構。常見的卷（圈）口有壸門形、方形、圓形、橢圓形等形式。

腿足間的擋板就是一整塊側板，鑲以各種紋飾的鑲板裝飾。由于擋板的面積較大，圖案形式更為豐富，常以整面鑲板做裝飾，以透雕鏤空為主要裝飾技法，內容大多表達一定的文化寓意。在裝飾紋樣上與簡潔的卷（圈）口形式形成鮮明的對比 [3]。

除腿足與案面、腿足與腿足之間的裝飾外，明式條案類家具整體窄長，特別強調線條的應用，因此簡單的直線紋樣也成了重要裝飾手法之一。直線的應用能使條案造型樣式具有挺勁、秀麗的藝術效果。例如明式條案經常在案面下用線腳冰盤沿做裝飾，所謂冰盤沿就是上部噴出、下部收入的一類線腳的統稱，近似一般瓷盤盤邊的斷面輪廓。是家具中“線”與“面”連接的重要紐帶，在條案類家具中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而曲線紋樣能夠使家具造型具有活潑、靈巧的特點。明式條案類家具極少在腿足做裝飾，大多以圓形或方形上下一致地延續下來，有的也只是在足端做簡單的線腳裝飾。

二、明式條案裝飾紋樣題材及其文化內涵

就明式條案裝飾題材而言，其紋樣在繼承傳統紋樣題材的同時，又有它自己獨特的趨向性和選擇性，更加趨向一些具有吉祥寓意的裝飾紋樣，這些題材的紋樣具有一定的適用性[4]。例如宮廷皇族更偏愛一些龍、鳳、祥麟等動物題材。文人墨客則更加熱衷于閑情雅致的悠然生活，因此簡潔、古樸的幾何紋樣經常被應用到書房內的書案、畫案等家具上。普通百姓則更加期望祥和、幸福的生活，更加適用一些植物紋飾，如蓮花、祥云等，用以表達對生活的美好愿望。具體來講，明式家具裝飾紋樣大致可以分為具象和意象兩種類型的紋樣裝飾。

（一）具象類裝飾紋樣

具象類裝飾圖案其特點是具有直觀性。根據描述、比喻等表現方式把事物的觀念、意義通過形象表達塑造出來，主要包括花卉、動物神獸或故事傳說等。具象類裝飾圖案更多的是表現其紋樣元素本身所傳達的理念或寓意。

明式條案類家具的裝飾紋樣經常依附自身紋樣的特征賦予了各種品質和一定的精神內涵。植物花卉類紋樣在明式條案類家具中經常被使用，常見的圖案有牡丹紋、梅花紋、卷草紋、靈芝紋等。其裝飾圖案的寓意都增添了一定的文化底蘊，給明式條案類家具帶來了高雅的氣質。

另一種是神獸動物類裝飾圖案（圖1）。常見神話中的龍鳳紋以及其他生活中的動物紋，都是人們喜愛奉養之物。由于圖案較為復雜，需大面積的版面，因此常常應用在條案的擋板處。神獸動物類裝飾圖案中以龍、鳳題材為主，通常是與其他紋飾組合使用。鳳，也是一種神話之物，被人們稱之為百鳥之王，是氏族部落的神獸，同樣具有較高權利地位。其他動物類紋樣則有麒麟紋、象紋、兔紋等。

總體上來看，神獸動物類裝飾題材圖案奔放、雄偉，從古至今一直被上層社會所熱忠，一方面是社會地位的體現，另一方面也表達了我國封建社會對傳統文化的重視。

（二）意象類裝飾紋樣

意象類裝飾圖案是對事物的提煉、改進和總結創造出來的形象。以線條為主的表現形式，運用各種幾何圖案，通過變化、疊加、排序應用到明式條案類家具的結構中，位置更加靈活，一般情況下裝飾在次要的結構位置上，起襯托主體之用，是重要的裝飾圖案種類。這些意象類不但強化了主體的地位，也使空間的視覺效果更加完整和豐富，同樣意象類紋樣也具有相對固定的象征意義[5]。

明式條案類家具大量、廣泛地采用了意象類紋樣裝飾，如云紋、如意、萬字、連環等圖案。這些圖案不像神獸動植類紋樣那樣具有直觀性，更多體現的是委婉、超脫，頗有文儒雅士之意趣，受到學士及百姓的喜愛，特別是在條案類家具中云紋被廣泛運用。其圖案是通過線形對現實自然形態的簡化和創造。由于云是天上之物，故其本身就具有神圣、祥和的寓意。因此，云紋也被人們寄托為對和諧生活的理想及美好愿望。可見，云紋已經從圖形符號轉化為一種情感象征，屬于情感與現象的融合體。云紋在條案類家具的應用多為對稱形式，經常分布在案腿相交的兩側，圖形美觀多變，可根據案面尺寸的不同變化其圖案，使裝飾效果簡潔素雅，有序且不呆板。其形式多種多樣，主要應用在牙子、牙條、圈口、劵口、擋板等結構，常見卷云紋、如意云紋、勾云紋等（圖2）。

幾何類圖案也是明式條案重要的裝飾紋樣，經常在牙條或足端處做幾何形浮雕或在擋板版面上攢接成幾何圖案，可隨結構部件的大小隨意變化，題材多樣。它是線形圖案的組合，是與具象類圖案完全類比的紋樣形式，具有很強的裝飾作用。主要由單組圖形進行有序、規律性的組合，起到輔助、襯托主體及填補空缺的功能。明式家具整體強調簡潔的裝飾風格，而過多的幾何形紋樣裝飾會有繁復感，因此幾何紋裝飾圖案在條案家具中應用相對較少。常用的幾何紋樣有靈格、拐子、卍字、紋以及各種幾何云紋等。

三、結語

本文通過對明式條案類家具裝飾紋樣的分析得出，明式條案類家具裝飾紋樣與結構緊密結合，通常在面積小的結構部位上進行裝飾，進而與素底的主體家具形成鮮明的對比，其目的在于突出和烘托條案家具的醒目造型。裝飾與結構的配合使得整件家具頗具華素適度的裝飾效果，整體更加簡潔明快。明式條案類家具裝飾題材廣泛，紋樣主要以動植物圖案為主，幾何、云紋等圖案為輔，樸素且略帶少許富麗。此外，裝飾紋樣的文化內涵給明式條案類家具滲透了中國傳統的價值和審美取向。由此可見，明式條案類家具造型上簡潔樸素、凝重而敦厚，但在裝飾圖案上，它更是以其獨特的美學個性以及藝術典范而獨樹一幟。

參考文獻：

[1]王世襄.明式家具研究[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7：257.

[2]高陽，門琳，曾亞奴.中國傳統家具裝飾[M].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2014：139.

[3]馮蕾，朱曉冬.明式典型桌案類家具的裝飾部位研究[J].發展，2012，（03）：114-116.

[4]周耀，宋秀琴.明代家具結構裝飾特點分析[J].沈陽建筑工程學院學報，2000，（04）：249.

[5]伍嘉恩.明式家具二十年經眼錄之三 案類[J].紫禁城，2008，（09）：153-170.

作者簡介：

張嘉誠，東北林業大學材料科學與工程學院碩士生，研究方向：家具設計與技術研究。

通訊作者：宋魁彥，東北林業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木材科學與技術/木材物理學與木材環境學、木材加工與家具設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