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音樂聽覺中調性感的培養

[摘要]音樂聽覺訓練在音樂學習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和作用。本文針對音樂聽覺問題，對調性感的培養進行了多方面詳細的闡述。同時提出了相應的訓練法，并在實際視唱教學中進行了運用，不但對于專業音樂學習的學生有所幫助，而且對受普通音樂教育的學生在增強調式感上都有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音樂聽覺；視唱練耳；首調唱名法；固定唱名法；音程音級

一、音樂聽覺培養在音樂學習中的重要性

馬克思曾說過：“對于不辨音律的耳朵來說，再美的音樂也是毫無意義的。”（《中國音樂教育期刊》）這句話道出了音樂聽覺能力對于從事音樂及音樂教育的人來說是何等重要的。“音樂聽覺是指領會、想象、思考音樂印象的能力。有組織地發展起來的音樂聽覺是一種統一而復雜的能力，它可以完整地理解和表達作為形象和思想內容具體表現的音樂作品。”（奧斯特洛夫斯基著，孫靜云譯《基本樂理與視唱練耳教學法》）具體點說，就是對音樂各種形式、因素，例如音高、速度、力度、節奏、節拍、調式、調性、音色、和聲以及音樂內容、音樂形象的塑造等方面的感知和理解力。

人對聲音的感受是通過聽覺神經傳達給大腦的。音樂聽覺分為絕對聽覺與相對聽覺。大部分的人都具有相對聽覺，具備絕對聽覺能力的人為數不多，但并不意味著具有絕對聽覺的人比具有相對聽黨的人更能準確地把握音樂作品。人的聽音能力主要是依靠后天培養的，因此，用科學的、系統的方法發展音樂聽覺訓練，是視唱練耳課程的中心任務。

二、從心理學角度理解和培養調性感

建立對調子調性的理解是音樂聽覺訓練中的一個重要目的。調性這個詞被音樂家和心理學家們用來指代不同的意思。在此，我將它理解為對調子的感覺。

（一）對調性的理解

冰海姆曾指出：“調性基本上是聽眾期待發生的一系列音的一種體系。”可以理解為，當一段音樂處于某個調子里的時候，任何一個特定音都存在一個我們被引導和期待繼續發生的某一系列音之中。如果這些期待被擾亂了，產生的后果是緊張而不愉快的，就好像一艘順流行駛的小船撞上礁石。許多關于研究和聲的書籍中都利用了這種想法，用各種方法指出音階各音的傾向性效果，例如導音、屬音、中音等。弗蘭西·萊特在她的專著里曾把這叫作“音的磁性”，并建議在實際教學中可以教學生把某些音認作“磁性音”。鄧肯·麥肯濟論述在加拿大和英國廣泛采用的筒譜體系的“心理效果”時，也闡明了同樣的觀點，即“在建立一種對調性的感覺時，它的目的就是在兒童心里創造對該調子組成的各個音創造一種適應的期待心理的體系”。

心理學調查曾得到一個確認的權威性結果，即“音階并不產生調性，調性卻產生音階”。這充分地否定了“全音階謬論”。曾經有一種錯誤的觀點認為所有的音樂都依全音階而定。而在事實上，選擇某些音來構成一個音階，大體上是一種實際上為了社會使用起來方便的問題。因為“研究調性的適當途徑并不是通過音階，我們是通過采取實際的旋律，并引起人們注意各種音的傾向性的取向來建立對調性的感覺。因此，我們就創造了自認為是調子感覺的期待心理體系”。

（二）培養調性感的方法——首調唱名法

我們要試圖把學生的注意力引向他正在唱、彈或聽的旋律的傾向性效果上去，這將是發展調性的任何教學方法的方向。

1.首調唱名法的應用

首調唱名法是為了強調傾向性效果而建立的一種“音的期待心理的體系”。這是一種包含獨特的記譜法的教學法。首調唱名法的唱名與一定的調式結構相適應，調式感強，音高感自然，唱起來不容易跑調。因此，首調唱名法易于掌握，便于普及。但是許多音樂教師在運用這種方法時片面地使用首調唱名，而大體上不去考慮這個體系的其他部分。因為這些唱名應用起來很容易，而至今還代表著實際應用的最簡單的方法。但當這個體系已常規地被使用時，大多數的教師都不會從這個體系想到它的心理學意義和價值上去。因此，我們主張“首調唱名法體系的價值在于它把音樂的調性要素規定下來并帶到學習者面前的這種力量”。（穆索爾《中小學音樂教學法》）這種思想應貫穿于調性學習中。在調性初級學習過程中，沒有必要教整個固定唱名法體系，也沒有必要直接訓練學生死記7個唱名及其半音變體的知識。這種固定模式的學習方法很容易導致通過音階來學習誦性的那一點上去。面對這個問題，可以在教唱歌的階段，用唱名來代替歌詞，作為歌曲的一段歌詞。這樣，旋律的調性效果就很鮮明了。

在很多教學中，首調唱名法體系的全部價值并沒有被充分利用，只是掌握了各種音的所謂傾向性效果及調性效果本身。這主要是因為教師只采用了這個體系的一部分，作為一種單純的方面，而沒有懂得它的心理學意義。并不是要求用那種僅僅適用于專業學生水平的概括、專門性的方式來傳授給學生，但老師完全可以使學生逐漸地體現出在大調調性中do、mi、so的安靜、穩定效果和re、fa、la、ti的傾向性特質，同時也察覺出在小調調性及民族調性的效果上有特點的變化。可以通過慢唱和仔細思考想象的方法去感受和對比穩定音與傾向性音的效果，還可以通過首調唱名法體系設計出手勢體系，兩者結合運用于旋律演唱中。這些手勢的設計反映了音與音的傾向關系，巧妙地暗示出我們想強調的那些調性效果。

2.首調唱名法與固定唱名法的對比

（1）固定唱名法的特點是每個唱名都表明一個固定位置上的音高，在五線譜和鍵盤上的位置固定不變，無論什么調性都按C大調的唱名讀譜。這種唱名法是世界各地絕大多數音樂學校采用的唱名法，用它視譜比較簡明。它更著重培養鞏固學習者的固定音高感，強調他們對絕對音高的感知力。歐洲的德國、奧地利等國的音樂體系強調音樂織體的宏偉美、頻繁轉調帶來的色彩變化，這在很大程度上要求演奏者具有敏銳的固定音高分辨能力，因而對于演奏西方古典音樂、近現代音樂，尤其是無調性范疇的音樂來說，學好固定唱名法是十分必要的。

（2）與固定唱名法所不同的是，首調唱名法易于培養人們學習音樂的調式感，而不是音高感。它強調調式中各個音級的關系。七個基本音級在不同的調式中，其音高不是絕對固定的，因為每個調式都有自己的特點。所以，即使是同一個音在不同的調式中也會有不同的傾向。在當今的音樂教學中，很大程度上受到歐洲古典音樂的廣泛傳播及專業院校的影響，導致了在人們心中把固定唱名法放到科學的位置上。但是在多樣化的音樂空間中，除了優秀的西方古典音樂外還存在著許多不同風格的民族音樂精品，例如歐洲的匈牙利、德國等國家的視唱練耳教學就是用的首調唱名法。在我國，眾多音樂院校、高校基本上是采取聽、唱、固定調的學習方法，實際上廣泛普及于平民大眾甚至音樂愛好者手中的樂譜，包括中小學音樂刊物中絕大部分的曲調用的都是簡譜記譜。因此，專業音樂學校在結合本專業教學的同時，視唱練耳課沒必要將首調拒之門外。應記住我們需要的不是音階的發展，而是詞性的建立，用固定唱名法很容易把注意力落在音階的各種音程上。因此，首詞唱名法更適宜教調子范圍內的美系。

（3）當然，首調唱名法也有它的問題，例如關于轉調的問題。一旦我們開始遇到轉調音樂，我們就會發現首調唱名法的限制。當遇到高度半音音階性的音樂，由一個調子迅速轉到另一個調子，這種體系就變成了一個額外的困難而不是一種幫助。因此，在學習過程中應認清兩種唱名法的優點和局限性，針對不同的對象在訓練中加以彌補。比如對研究中國民族音樂的學生應更好地學習首調。他們的視唱練耳課在掌握了最基本的視譜能力后，應以達到掌握好不同調式調性、培養出能敏銳的區分不同誦式調性的不同音樂感覺的能力為目的。

三、結合實際視唱練耳教學談對調性感培養的訓練方法

眾所周知，中國音樂與歐洲20世紀以前的音樂都是以調性為基礎的“詞性音樂”。調性是指調內各音級對主音及主要音級的依賴關系，這就提出了發展相對聽覺的必要。在我們所學習的大小調體系中，會積累豐富的音樂語匯，建立起各個音程的相對音高，從而準確地把握各詞詞性。在實際教學中，應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探索科學的訓練方法。

（一）調性的聽辨

調性有兩種含義，一是指大、小調性；一是指調的高度。大調調性的歌曲或樂曲色彩比較明朗，例如《國際歌》。小調調性的歌曲或樂曲色彩比較暗淡、柔和，例如《在太行山上》。對于調的高度的聽辨，教師可用同一曲調的片段分別用不同調彈奏，讓學生說出其調性的變化，是比原來高還是低。

培養學生聽辨調性的能力要理論結合實際，有些教師只通過樂理知識傳授對詞性的理解，卻完全脫離了音樂欣賞。這并不能使學生從內心中真正體會與理解調性感。因此，對調性感的培養要與音樂欣賞結合起來，多聽中外優秀音樂作品，使學生從心靈上逐漸培養對音樂的調性感。

（二）視唱聽覺教學中從音程—音級—和弦循序漸進的訓練法

1.在我國，視唱練耳教學通常以視唱和聽寫這兩種形式來進行。這兩種方式是個人“眼”—“耳”互相轉換的一種能力，是依靠個人所具備的音高系統和對音樂的感知程度來決定的。對這種能力的培養應從音程構唱著手。因為 “旋律聽覺最直接地表現為不把旋律簡單地感知為一系列聲音，而感知為一系列音程”。（捷普洛夫《音樂能力心理學》）音程即音列中音與音的相互關系，也是最小的音調的綜合。因此，從音程開始進行調式聽覺訓練是可取的。音程構唱是以為數眾多的相對聽覺為研究對象的，它要從C大調的音程體系逐漸發展深入到各個調的調內固定音程。只有熟練地掌握了音程的結構與聽覺感知才能循序漸進地培養對誦性的感覺。其方法為：

（1）教學生掌握關于音程的樂理知識。

（2）從聽覺上辨別感受不同度數的音程具有的不同音響效果。例如：二度是緊張不協和的，八度是完全協和的。

（3）在鋼琴上給出一個標準音，讓學生集體唱出此音，并把此音作為相對聽覺的起點音，要求做到“耳記”。

（4）教師說出一個音程，包括它的度數和性質，并用手指向上或向下構唱音程。

（5）學生按照老師的要求進行音程構唱，唱出相應的唱名和準確的音高。訓練時應由易到難，先唱小音程，再大跳音程，先白鍵音再黑鍵音。在構唱大跳音程時，例如5度、6度、7度音程，要求把這些音程內所包含的所有調內和弦分別唱出來，也可稱為搭橋音的應用。例如，在C調的mi向上構唱5度音程，就可以唱成mi—s0—si，然后再唱mi—si。6度音程所含的和弦較多，有六和弦、四六和弦及七和弦的轉位，都可以應用相同的方式進行構唱。這種強調內部結構的目的，不僅可以更清楚迅速地構唱出大跳音程，而且為下部的和弦聽辨打下基礎，同時又初步建立了新調號上的調內音程及其新調各音級的關系。

2.在音程感受的基礎上發展“音的調式關系感”即音級構唱。其方法為：

（1）把音階的7個音用音級（ⅠⅡⅢ）來表示，讓學生熟練地掌握各種調式。因為每個調式都由七個音級構成，其相同調性之間的結構總是相同的。

（2）要求學生用固定唱名法在調內向上或向下構唱各音級，多構唱導音到主音的進行及不穩定音到穩定音的解決，初步領會調內級數的功能意義作用。

（3）構成五度、六度、七度音程的音級間加唱和弦內部結構音，再要求學生說出這些和弦的標記。

通過音級的構唱訓練，會引導學生的宏觀思維，使其站在調性體系的高度上找到共性以幫助記憶。用此方式可以使復雜的詞性變得相似而簡單。具體到每個調時，只需對號入座就行。

3.進行大量音級構唱后，學生已逐漸建立音級感，就可以進行和弦構唱了。其方法為：教師先說出和弦標記，要求學生構唱出相應的和弦。和弦就像人的骨骼，在調內起支撐作用。唱好和弦對穩定調性至關重要。需要注意的是，構唱時轉位和弦不要從原位和弦一個一個地推算，應要求學生始終用音級對號的方法，看到和弦能很快說出標記，看到標記能馬上說出和弦。不穩定音程或和弦要解決到穩定音上，讓學生自己找出規律性，做到觸類旁通，活學活用。

（三）視唱聯系不容忽視

在聽覺訓練中，往往忽視了視唱練習。一些具有絕對聽覺能力的人，可以不依賴任何音，就能聽出樂曲中的每一個音，但視唱時對音樂作品調式性能的把握以及音樂中所要表達的內在情感的把握不夠準確。因此，應多進行有調性的視唱練習。可以選用一些古今中外的優秀藝術作品以及具有中國民族化的調式調性作品，訓練時除要求音高、節奏及曲式的準確把握外，還應讓學生對音樂作品的風格，及所要表達的思想情感等方面進行把握和培養。

在視唱教學中，還要引導學生加強對調性傾向關系（主音、屬音、導音等）和各種音程關系的感覺。無論是唱基本練習還是視唱時，內心聽覺都要能正確地想出主音的高度，這樣才能根據主音準確地唱出其他各音級。由于在不同調式中，調式音階和各音級的功能與作用不同，在唱五聲調式、大小調式時要注意調式的穩定音及不穩定音的傾向性。所以，唱好主三和弦可以增強調式、調性的穩定感。這在視唱學習中是至關重要的，即掌握了音的傾向性便能增強調式感。

音樂聽覺過程是一個復雜的過程，影響它的因素是多方面的。由于一定的訓練結果取決于一定的訓練方式，因此在調性感的培養訓練中，教師應根據不同的訓練目的和側重點采取不同的訓練方式，最大限度地調動學生的聽覺積極性，從而真正地達到預期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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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6—0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