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12月12日,周恩來力主召開緊急會議,研究轉移的行軍方向,這就是通道會議。會上,博古、李德堅持前往湘鄂西與紅二、六軍團會合,創建新的革命根據地,而毛澤東等人否定原定計劃。由于周恩來的支持,毛澤東第一次在中央有了發言權。此后,周恩來多次支持毛澤東意見,為毛澤東的崛起之路創造了條件、奠定了基礎……
據理力爭,力保毛澤東隨軍長征
1934年長征之初,中央高級干部的去留,均由博古、李德決定。張聞天作為政治局常委,也只能依照他們的通知行事,對瞿秋白想參加長征的愿望他都愛莫能助,其他人的作用更是可想而知了。毛澤東是博古、李德排擠、打擊的對象,所以不在參加長征人員之列。
能勸動博古改變主意的,自然只有周恩來。他說,毛澤東是中華蘇維埃主席,在軍隊中有很高威望,怎能不帶呢?博古無奈之下才答應下來。據說,后來李德怨怪他書生意氣、優柔寡斷,指責“這是一個后果嚴重的錯誤”。這就是說,是周恩來據理力爭,毛澤東才得以參加長征的。
后來又有一種說法,是毛澤東自己想留在中央蘇區。這源自博古后人的回憶,金一南《浴血榮光》中也有相應的介紹。是周恩來連夜趕去勸說,毛澤東才同意參加長征。分析起來,這一說法也有可信之處。一是中央蘇區是毛澤東親手領導創建的,感情深,不愿走或走得不甘心;二是受博古、李德長期排擠,他的正確意見得不到采納,想留下來繼續開展游擊斗爭,把根據地再搞出個樣子來。還有一點,毛澤東看不上博古、李德的瞎指揮。但大多人認為這是野史,因為在目前可見的文獻中無據可查。
無論哪種說法,都印證一個不爭的事實,毛澤東是經過周恩來努力才隨軍長征的。試想,如果毛澤東留下了,在異常嚴峻的困境中他的命運會如何?中央紅軍和黨的命運又會如何?雖然歷史不能假設,但我們可以斷定,如果毛澤東沒有參加長征,“中國革命不知道要推遲多久。”單從這一點講,周恩來對中國革命的貢獻是居功至偉的。
決策轉兵,擺脫了紅軍陷入絕境的危險
1934年12月11日,中央紅軍占領湖南通道縣城。12日,周恩來力主召開緊急會議,研究轉移的行軍方向,這就是通道會議。圍繞是否要到湘鄂西同紅二、六軍團會合,會上爭得非常激烈,毛澤東等人否定原定計劃的意見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可,但博古、李德則堅持西進會合。這次臨時會議時間短促,雖然未能扭轉博古、李德的主張,但正確意見已開始在中央領導層占了上風,實現了“通道改向”,部隊西進黔東而不是立即北上湘西。更為重要的是,這是自寧都會議后的兩年來,由于周恩來的支持,毛澤東第一次在中央有了發言權。
12月15日,紅軍攻占貴州黎平。18日由周恩來主持召開政治局會議,繼續討論紅軍今后的戰略方向問題。博古、李德堅持折入黔東,然后北上與紅二、六軍團會合,這勢必會陷入敵人的羅網。周恩來果斷決定采納毛澤東等人的意見,到川黔邊建立根據地。會議通過了《中央政治局關于戰略方針之決定》:放棄原定計劃,西進貴州遵義。黎平轉兵,是重大的戰略轉變的開始,在風雨中撥正了黨和紅軍的前進方向。李德見自己的意見被否決,當場發了“洋脾氣”。從此,周恩來與李德的關系開始疏遠。博古服從會議決定,還勸慰周恩來“不要理他”。第二天,周恩來做出執行會議決議的部署。
1935年1月1日,周恩來又在甕安的猴場主持召開中央政治局會議,重申黎平會議決議,決定搶渡烏江,攻占遵義。以遵義為中心建立川黔邊地區根據地,然后再向川南發展。這次會議,實際上取消了李德對紅軍獨斷專行的指揮權。周恩來主持召開的通道會議、黎平會議和猴場會議,實現了紅軍轉移的戰略轉變,擺脫了陷入絕境的危險,也為遵義會議糾正“左”傾冒險主義的軍事錯誤打下了基礎。
全力舉薦,促成了毛澤東在中央領導地位的確立
遵義會議確定了毛澤東在紅軍和黨中央的領導地位。此前的三次會議可以視為是遵義會議的前奏,為毛澤東的崛起之路創造了條件、奠定了基礎。處在特殊位置上的周恩來,順勢而為,有力推動了這個過程的演變,在遵義會上更是發揮了他人無可替代的關鍵作用。
遵義會議是1935年1月15日至17日舉行的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經過三天的討論,會議最后做出如下決定:
“(一)毛澤東同志選為常委。(二)指定洛甫同志起草決議,委托常委審查后,發到支部中去討論。(三)常委中再進行適當的分工。(四)取消三人團,仍由最高軍事首長朱、周為軍事指揮者,而恩來同志是黨內委托的對于指揮軍事上下最后決心的負責者。”
會議結束后,中央常委分工,以毛澤東為周恩來在軍事指揮上的幫助者。
遵義會議是王稼祥同毛澤東商議后由王出面提議,并得到周恩來、張聞天、朱德支持召開的。周恩來是這次會議的主要籌備者、關鍵組織者和領導者。
毛澤東說過:“那時爭取到周恩來的支持很重要,如果周恩來不同意,遵義會議是開不起來的。”遵義會議的召集,是基于通道會議的各種爭論而由政治局會議所決定的。黎平會議時,周恩來就主持做出了適當時候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的決定。自通道會議后,不斷的斗爭,就是排除李德指揮作戰,改變戰略方針。召開遵義會議意味著什么,擴大到軍團一級意味著什么,博古、李德應該是有察覺的,最初不同意讓軍團主要領導參加。周恩來不僅支持,而且還積極進行籌備和組織。紅軍進入遵義后,他立即布置參謀人員準備會場,對一、五、九軍團的行動和會議期間的任務做出細致周密的安排。他親自電報通知軍團負責人與會,當年發給劉少奇、李卓然的那份電報,不僅成為后來研究判斷遵義會議召開時間的文獻資料,而且也成為周恩來組織籌備會議的有力證據。
毛澤東還說過:“這次會議開得很好,恩來同志起了重要作用。”這是對周恩來影響會議進程的客觀評價。周恩來“嚴肅而認真”準備的副報告,現身說法,進行自我批評。一方面以很強的說服力,讓大家認識軍事領導上的嚴重錯誤,使不愿承認錯誤的博古、李德陷入被動;一方面給后來張聞天的“反報告”和毛澤東的長篇發言以有力支持。同時,也為隨后打破僵局,提出撤銷自己的職務,舉薦毛澤東出來指揮作戰作了鋪墊。
楊尚昆說,“恩來同志不計個人得失,以他的地位和聲望,全力推舉毛澤東參與領導中央紅軍今后的行動,對形成新的中央領導集體具有決定性的意義。”
此后相繼召開的扎西會議、茍壩會議、會理會議是遵義會議的繼續,起到了夯實基礎、鞏固成果的重要作用。
遵義會議的召開既不是偶然的,也不是孤立的。從通道到會理,中央召開的一系列會議猶如一個環環相扣的鏈條,推動了中國革命的轉折和前進,而每個環節都貫穿著周恩來的關鍵性努力和作用,否則這個歷史鏈條就有脫節的可能。盡管當時黨內軍內對軍事上的瞎指揮有爭論、有怨氣,盡管毛澤東的思想智慧和軍事才能廣為人們認可,但如果沒有周恩來促成和主導這一系列會議召開,毛澤東的正確意見就沒有機會被采納,他的領導地位也就難以形成。就是遵義會議以后,毛澤東既不是黨內總負責,也不是最高軍事指揮者,而周恩來贊賞毛澤東的軍事才能,把他推讓到統帥的位置上。從這個意義上說,是周恩來為黨和中國革命推舉了自己的領袖。
(摘自《黨史博采》,尹廣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