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做演員還是開公司,縱橫娛樂圈多年的劉曉慶一直都是人們的關注焦點,而更為傳奇的,是她2002年因公司涉嫌偷稅鋃鐺入獄的經歷。劉曉慶在新書《人生不怕從頭再來》中詳述了這段“驚天大案”的始末,坦言這是一段“最不堪的記憶”——
逃亡路上 在飛往南昌的路上,我一直瘋狂地打電話,向每一個我的朋友或是我認為有能力有本事哪怕是一面之交的人求援。好多人答應幫忙去問問,但一聽說這么大的來頭都表示沒有辦法。
到了南昌,站在舞臺邊上,我還在不停地打電話。剛一下臺,我一把拉住阿峰(前男友)的手:“我要給F打電話!我堅信他是發起者,我得罪過他!我要向他示弱,讓他高抬貴手,放了靖軍(妹夫),放了我們!”
飛快回到房間,給F撥電話。“劉曉慶,你完蛋了!晚了!現在誰也幫不了你了!你怎么早不來找我呢?你還是狂,還是傲,你覺得自己了不起……”
我輕輕掛了電話。是。我是晚了。他說得對。
阿峰從門外進來。他說走道里有好些人,可能是監視我們的便衣。我立刻站起來:“那我們得盡快離開!連夜坐火車去深圳,正好可以趕上明天的飛機。”
我帶了一個大箱子,走出酒店,很快到了火車站。東張西望地進了軟臥包廂,坐下后,阿峰出去了一會,很快就回來了,壓低嗓門跟我說:“跟蹤我們的人也上車了。”原來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
一定得擺脫跟蹤!我們兩個緊張地研究起方案來。我決定從武昌下車。然后,再從武漢乘飛機去深圳,這些人就跟不上了!自作聰明的我怎么會想到,車廂里早就安上了監視器,我們的一切都被一覽無余!
“出不去了” 飛機起飛了。飛往深圳。我計劃從深圳坐船去香港出關,目的地法國。
飛機到達,出了深圳機場,猛抬頭,一群朋友捧著大束大束的鮮花在門口“嚴陣以待”。乍一看我竟然嚇得倒退了一步。唉,做賊心虛啊。
熱鬧地寒暄、敘舊,我被前呼后擁著坐進了他們的汽車。領頭的朋友叫李治平,是我在成都軍區戰旗話劇團的戰友,現在深圳工作。他說船票也已經買好了,正等著我過去呢。
機場離碼頭很近,一到碼頭,負責人就迎了上來,看見真的是我,整個海關都轟動了。負責人把我們請進了貴賓廳,他替我把手續辦好,把行李送上船,快開船時來叫我。這樣的話,我一上去就可以開船,40分鐘到達香港。負責人向我要證件,我把護照、機票都給了他。
我們喝茶,繼續聊天。我看看表,10分鐘過去了。心跳開始加速了。再看看表,又是5分鐘過去了。我和阿峰對看了一眼。7點整。我終于沉不住氣了,問大家:“船不會已經開了吧?”我站起來說:“那我們就上船去吧?”朋友們說:“不急不急,證件船票還沒有拿來呢,放心,他會來叫我們的。”
我坐了下來。呼吸開始不均。時間慢慢過去了,到了9點,一個朋友出去看了看,回來說“船已經開了!怎么搞的?”我的頭都快裂開了。我沒敢看阿峰,此時只有我們兩個人心知肚明。我們都明白我是出不去了。
計劃失敗 又過了好久。有人來了。來的是碼頭工作人員。他要我的所有朋友們把身份證都拿出來交給他,并且告訴我們只能在這里待著,不要出去。朋友問他出了什么事,他說不知道,他們也不清楚。正在和北京交涉,等有關單位回話。然后就拿著身份證走了。
大家只有坐下來,面面相覷。又等了好久好久,那個負責人來了。一進門他就一迭聲地說:“劉小姐,對不起,你不可以出關!”
一個朋友問:“為什么?”負責人說:“我們也不清楚。問北京方面,他們答復說,劉小姐自己知道。”我一下子站起來。知道?知道什么?從開始到現在沒有任何一個有關部門向我說過任何正式語言。我究竟出了什么事?為什么對我這樣?連問都不知道到哪里去問。靖軍犯了什么法我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真是豈有此理!
大家都看著我。但是我什么話都沒有說。
我問他:“那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吧?”聲音非常平靜。“當然可以。劉小姐的箱子我們會送到車上。”然后他把所有的證件都還給我和大家。
我和阿峰交流了一下目光。我們精心策劃的出逃計劃就這樣徹底地失敗了。
摘自《人生不怕從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