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曲藝術的歌舞結合形式的發展與流變

[摘 要]日月蒼茫，星河燦爛，歷史浩瀚，昆韻生輝。昆曲，六百年前世今生，極盡輝煌，大雅之致。昆曲作為中國歷史上曾一度輝煌的大雅之樂，在中國傳統文化中積淀有豐厚的人文精神血脈，雖曾盛極一時卻在歷史波濤的翻滾中歷經坎坷，發展流傳舉步維艱。2001年昆曲被聯合國收入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在各界有識之士的努力之下，昆曲的拯救和保護工作如火如荼地展開。本文從昆曲藝術中歌舞結合的形式和發展流變概況出發，對昆曲藝術的發展流傳歷程進行縱向梳理和橫向探究，針對當下社會中昆曲被越來越多現代人所遺忘的現狀傾吐筆者的一點所思所感，以期能喚起國人心中的熱情，去打開那份塵封已久的優雅、美麗與浪漫。

[關鍵詞]昆曲；舞蹈；發展流變；保護

中圖分類號：J7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2233（2016）09-0070-02

[作者簡介]張燚枝（1992- ），女，河南三門峽人，東北師范大學音樂學院舞蹈系碩士研究生。（長春 130000）

一、觀載歌載舞之形式來說“舞”

日月蒼茫，星河燦爛，歷史浩瀚，昆韻生輝。昆曲，六百年百轉千回，極盡輝煌，大雅之致。何為昆曲？它因誕生于蘇州昆山地區而得名，亦可稱之昆山腔、昆劇。源自于這種起初稱作昆山腔的地方戲，后來經由曲家魏良輔加以革新，兼收各色南曲聲腔之長，并蓄各類北曲技巧。昆曲自成一派，定鼎姑蘇城，明朝中后期，姑蘇繁華，商品經濟在此地蓬勃發展起來，憑借得天獨厚的天時、地利、人和條件，生活在這樣一座繁華驚人的蘇州古城，昆曲應運而生，很好地滿足了當時人們的精神需求，昆曲這種古老而典雅的藝術形式，漸漸地融入了時人的生活方式之中。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市井百姓，聽昆曲、唱昆曲成為一種新的風尚，士大夫階級粉墨登場，自此，在昆曲的流傳史上唱出一曲曲風流絕唱。滾滾東流長江水，壯闊波瀾運河起，昆曲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人員流動的步履發端于江南地區，傳入中國的大江南北，名揚天下。一曲千古絕唱開啟了它在歷史舞臺上的六百年傳奇。

按照一些學者的觀點，昆曲的藝術成分包括三要素，分別為：戲本、曲律和身段做派。在本文中，筆者以此分類方式來闡述對昆曲中舞蹈部分的分析和理解。從昆曲的劇本創作與故事情節的文字語言上感知其中意，從曲律和唱腔巧妙連接的音樂語言上聆聽樂之聲，從身段與表演的肢體語言上傳達情與意。在此將劇本之故事情節、唱腔曲律之樂聲、身段表演之舞姿情態，歸為整個昆曲表演中的三大類。說起昆曲這種載歌載舞的形式，絕對要驚嘆并贊嘆中國古人將歌舞結合并配合到如此渾然一體，自然天成的偉大的創作，能將這兩種藝術形式結合得如此恰到好處，使其在舞臺表演上絕妙配合，同時生輝。昆曲在歌舞結合的藝術形式中堪稱典范，從載歌載舞的形式上，昆曲展示出了自身的三大要素：1.劇本故事情節和唱詞念白；2.聲腔音律和音調曲牌；3.身段做派和舞姿情態。這三者相互結合融為一個表現整體，舞姿舞容的優雅情態盡顯于詩詞念白和曲調唱腔中。從這三要素里筆者自然聯系起另一個概念——中國古代的“樂”，樂在中國古代是指音樂、舞蹈、詩歌三位一體的藝術形式，《樂記·樂象篇》有云：“德者，性之端也，樂者，德之華也。金石絲竹，樂之器也。詩，言其志也，歌，詠其聲也，舞，動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樂氣從之。”以此說明歌、舞、詩三者本于一體的藝術。中國古代舞蹈在宋元以后，告別純舞蹈的形式漸漸融入明清之后崛起的戲曲之中，使戲曲成為了一種高度綜合的藝術形式，這也是為什么深入昆曲藝術會為它那載歌載舞結合起來表演的藝術形式所折服。昆曲表演中一個個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形象躍然紙上，閨門旦等人物角色一折扇、一抖扇的韻律，搭配著腳下穿梭往來的花幫步，那動作幅度小而精致的團扇，那如淡色水墨潑灑的水袖，一袖一扇，一停一看，春鶯婉轉的唱腔附和著靈動而纏綿的表演，盡顯裊娜身段……

二、究至情至性之內容來解“情”

昆曲劇本多是按昆劇流行的曲牌所寫的明清傳奇，流傳甚廣，知名度高的作品有《牡丹亭》《長生殿》《桃花扇》等。《牡丹亭》是由湯顯祖所作，《長生殿》和《桃花扇》則由昆劇史上名噪一時的“南洪北孔”——明清傳奇作家洪升和孔尚任所作。昆曲以它的風雅、精致、深情、夢幻，讓多少人為它如癡如醉、傾心一世，這一款款深情之背后，源自于昆曲內容里所表達出的那種真情之深，以至于多少個至情至性的真情故事流傳至今：杜麗娘與柳夢梅，唐明皇與楊玉環……

三、昆曲的藝術教育功能和價值

昆曲藝術特征是高雅的，是清麗的，一曲《牡丹亭》千百年來傳唱不休，謳歌一曲價值高于生命之上的不朽傳奇，在這些作品里將深情傾注于筆端，印證于內容。昆曲以其獨有的精致美麗、清麗婉轉，不僅深深影響著文人和士大夫們的生活方式，同時它的背后也有著不可忽視的教化作用。從昆曲藝術的外在特征到內在意蘊里都強烈地滲透著中國古典文化精神，更從深一層次傳達出了中國的傳統人文關懷精神。

四、保守與創新將何去何從

歷經六百年風風雨雨，從康乾時期當之無愧的“國劇”，到近代以后京劇的興盛，昆曲流失了大部分觀眾，在昆曲一蹶不振日漸衰落的時候，蘇州的有識之士組建起“昆劇傳奇所”，招募適齡孩童進入傳習所學習昆曲，以防止這曾經輝煌一時的藝術有朝一日消亡在歷史浪潮中。但由于戰亂和動蕩的時局，社會大環境舉步維艱，傳習所因資金問題而很難維持，幸而得到了實業家穆歐初的鼎力支持，才有機會繼續辦學，穆歐初給這些學習昆劇的孩童藝名都取為傳字輩，這些學戲孩童成為了昆曲史上的“昆曲傳字輩人”，為后世昆曲的傳承起到了重要作用。后來由于穆歐初的事業受挫，傳習所最終也沒有繼續下去。在那個慌亂艱難的年代里，是昆曲傳習所的開辦和傳字輩藝人的默默守護，才使得昆曲藝術在那個連人都難以保命的年代沒有斷代和失傳。

（1）“一出戲救活一出劇”——佳話流傳

新中國成立后，在黨的的文藝方針引領下，昆曲得到了新的發展契機。戲劇家袁牧之和著名作家丁玲在杭州偶然發現了一支全國僅存的專業昆劇班，在他們的不懈努力之下，這支昆劇班得到了生存下去的新機會。將傳統劇本《十五貫》加以改造創新，在北京上演并大獲成功，得到了社會各界和國家領導人的一致贊賞。因而，有了一出戲救活了一出劇的佳話流傳。

（2）兩版《牡丹亭》對臺之爭

在全國乃至全世界掀起了一股拯救保護昆曲的熱潮之際，1982年，江蘇省昆劇院和上海昆劇團在一場匯演中都上演了經典劇目《牡丹亭》。江蘇省昆劇院上演的是傳統版本的《牡丹亭》，獲得一致好評。而上海昆劇團則標新立異，一改傳統中舞臺背景和桌椅布置，使用華美的舞臺布置，舞臺背景隨著演出的進行不斷發生變化。更惹人爭議的是該團的版本竟然大膽地將劇本中一些難懂的唱詞曲調進行改動調整。同為上演經典作品《牡丹亭》，這兩出戲一經演出立刻引起了專家和觀眾們的激烈爭論，一場關于如何保護昆曲的大討論就此展開，一種支持改革派，一種反對改革派，以致于昆曲界關于昆曲保護的兩種立場也一直持續至今。有趣的是，在這場激烈的爭論結束后，傳統版本獲得了“繼承獎”，革新版本獲得了“革新獎”。

五、所思所感

審視當下，經濟全球化的大環境之下，外來文化、流行文化的各色沖擊，現代人很難再有閑暇的時間和心態，去喝一壺清茶，品一出昆曲。為了喚起觀眾對昆曲藝術魅力的熱情，諸位先行者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白先勇先生的青春版《牡丹亭》在美國西海岸連演12場，讓外國觀眾一度驚嘆于昆曲不可思議的風雅美麗，又在北京大學的講堂上連續上演3天9小時的全本大戲。上演于美國紐約“林肯藝術中心”的全本《牡丹亭》，也引起了昆曲界一陣嘩然，不少評論家認為：導演過分利用現代戲劇手段，使劇本失去了歷史原貌。著名話劇導演田沁鑫也推出了由她執導的《1699.桃花扇》。面對現代化的大浪潮，在傳統與創新的兩軍對壘局面中，筆者深深感觸到這個問題值得深思又迫切需要關注與應對，借用白先勇先生在面對北大學者提問時的一句話來回答：“我們尊重古典，但不因循古典，利用現代，但不濫用現代。”時代在變，生活在變，一切在變，不變的是昆曲里深刻的人文精神，不變的是的中國人對這種精神的情愫和守候。筆者認為“高雅藝術進校園”這一系列的活動很有意義，尤其是對于現在青年人的傳承意義上來看，讓當代的大學生、年輕人們去親自體味這種優雅之致的藝術，也許，曾經的那種慢節奏的欣賞和心態已經距離現在的他們很遠；也許，在今天生活環境中他們也會同樣契合到《牡丹亭》、《長生殿》中的情至深、意至切；也許，可以找到內心深處空白部分的缺失缺憾，找到融于自身文化血液里的那份優雅、美麗與浪漫。

[參 考 文 獻]

[1]于 丹.游園驚夢昆曲藝術審美之旅[M].北京：中華書局，2007.

[2]白先勇.游園驚夢[M].廣州：花城出版社，2009.

（責任編輯：崔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