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西白戲的唱腔和表演藝術

[摘要]粵西白戲是以白話方言演唱、有特定音樂伴奏，以多種板式綜合運用唱腔的杖頭木偶戲。其唱詞通俗易懂，唱腔優美，音樂動聽。主要唱腔有正線慢板和反線慢板等，主奏樂器是三件頭——簕古胡、月琴、橫簫，表演功夫十分講究，突出木偶眼神及手部動作的表演，主要動作有扳、捻、拋、撩、壓、擺等。

[關鍵詞]粵西白戲；唱腔優美；音樂動聽；表演功夫

中圖分類號：J60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2233（2016）11-0047-03

粵西白戲，以木偶為表演程式，原稱“白戲仔”，又叫“安鋪白戲”，后稱粵西白戲，是廣東省八大著名劇種之一。流行于廣東省湛江市的廉江市西南部和遂溪縣西北部以及廣西北海、合浦等地；白戲唱詞通俗易懂，唱腔優美，音樂動聽，以獨特的原始胡——簕古胡做伴奏，是具有傳統地方特色并為群眾喜聞樂見的地方劇種。

一、粵西白戲的演出內容

（一）喜慶戲：農民喜獲豐收、喜結良緣、喜得貴子、科舉高中或仕途升遷等喜事，都要演戲慶祝。改革開放后喜慶戲類較多，如企業或個體工商戶贏利、外出務工老板探親、公司開張營業、農家子弟考上大學，都要演戲慶祝。

（二）神誕戲：每逢固定神誕的日子，必請白戲慶賀，捐戲者互相競賽，比誰捐資多、表演時間長，尤其相鄰村莊互相攀比，有時固定地方表演竟達60天以上，參與者眾，村民無論外出多遠工作，神誕演戲期間必返鄉看戲。各家各戶宴請親朋戚友，攀比誰家親戚朋友多、面子大，熱鬧非凡，這一傳統習俗代代相傳。

（三）年節戲：逢元宵佳節、二月二、端午節、中秋節等傳統節日是白戲表演黃金季節，戲班不能滿足幾個地方同時邀請，要分日夜兩班，眾人爭相看春戲，以示帶來好運。表演時要祝平安、好運、發財等。

（四）還愿戲：過去民間盛行在神前祈福，一般春季起福、冬季還福，還福時請白戲演出叫還愿戲。還愿戲分兩類：一類是還福；另一類是除病消災，此類戲演出循規蹈矩，又滲合道教活動，如舉行拜告神靈、請神、接神、出府驅鬼、還愿、送神回府等儀式。

（五）拍臺戲：又叫擂臺戲，由主家聘請兩個或兩個以上戲班在同一廣場分別搭臺演出。拍臺演出輸贏視各班觀眾多寡而定，對參與拍臺演出的戲班，東主分別派發紅包，贏者授錦旗。由于拍臺戲的戲班為競技、賽藝，也為爭取各自觀眾，除了選擇適合東主和當地觀眾口味以及本班最擅長演出的劇目，還要拿出各自的奇招絕技或增加一些滑稽詼諧逗趣打諢爆肚的笑料，各自拿手戲均在拍臺戲中表演得淋漓盡致。

二、粵西白戲的唱腔藝術

（一）白戲班的人員結構

白戲唱詞通俗，唱腔優美，音樂動聽，伴奏樂器獨特，是典型的地方特色戲曲劇種。通常一個戲班由7～8人組成。具體分工是：簕古胡（兼嗩吶）1人、橫簫1人、月琴（兼三弦）1人、掌板1人、舞手2人、統籌1人。

（二）白戲的音樂伴奏

粵西白戲的唱腔一般不跟腔，“三件頭”（簕古胡、月琴、笛子）獨具地方特色的加花演奏自成風格。其中句、頓間的小過門均是由唱腔中慣用的旋律變奏擴展而成。音樂伴奏包括板腔、小曲和鑼鼓三大部分。

（1）板腔。板腔包括正線慢板、正線快板、反線慢板、士工慢板和擔經腔。正線慢板：分上下兩句，每句分為兩頓，尾頓結束音回“合”，其余各頓沒有嚴格規定。正線慢板是白戲最常用的一種板腔，表演時多用于敘述和表達劇中人物的內心世界。除了引子、過門、結束句拉腔和特別性音形的使用較規范化外，唱腔曲調可以根據唱詞的內容適當自由發揮，演奏時音嗓的速度、節奏和間奏的滾花伴奏也相應自由靈活。正線快板：它是正線慢板的緊縮變體，與正線慢板的主要區別在于它的速度較快，不分頓（個別特殊的下句或結束句可分頓，但這種情況較少）。多用于武打和情緒激昂的爭斗場面。反線慢板：相對正線慢板變線（即是轉調）而言，即正線慢板胡琴定弦為“尺”“王”，而反線慢板胡琴定弦為“合”“尺”。演奏時反線慢板的起序、收序與正線慢板差異較大，而間奏法與正線慢板近似；反線慢板行腔較弱，在一段唱腔后，往往于上句第二頓或下句突轉正線慢板，由于變線和由弱突然較強，因而收到非常鮮明的對比效果。士工慢板：是指此板腔以“士工”為主干音，結束音返回“士”而言。其行腔比較抒情、柔和。擔經腔：擔經腔的上句是運用當地齋壇用的道教音樂“擔經調”，下句轉向正線慢板而相間使用的一種特殊腔調。

白戲板腔的起序及間奏。它是白戲音樂最具特色的曲調。它由白戲特定音樂的變奏和伸展、擴充而連接中止間而成。其中，起序和收序是白戲的主調。

①=1＼*GB3[起序]。起序包括長起序和短起序。長起序的旋律起伏綿綿，多用于文場戲的抒情唱腔；短起序的曲調明快活潑，多用于武場戲。

②=2＼*GB3[收序]。收序是下句的補充過門，白戲傳統唱法是每唱完一個下句即來一次收序，接“三槌頭”鑼鼓再起短序，固定不變。但到上世紀70年代后期有所革新，即收序后，緊接起序或收序后即接唱，避免了冗長拖沓之弊端。

③=3＼*GB3[間奏]。間奏音樂即是句中頓間的小過門。是根據唱詞的落音和唱腔最后樂節的音調變化、重復或模仿，再接常用曲牌，時值不定，在演唱者開口唱后才緊接轉入伴奏。

（2）白戲的小曲。

白戲的小曲主要用于劇中人物的動作和念白的陪襯，有些小曲本是唱腔伴奏，經過長期演奏，已演變成白戲獨立小曲。其用途一般分為文戲和武戲兩種。文戲有“金不換”“四不正”“一錠金”“手托”等。粵西白戲使用的小曲趨于“簡”“古”，即保留原始面貌，由于粵西白戲樂器的加花演奏，其風格也有別于其他劇種的小曲。

（3）白戲的鑼鼓。

粵西白戲鑼鼓有“起序”“收序”“出場”“入場”和過門用的“三槌頭”等，通常的鑼鼓有“撞點”“水波浪”“三槌”“五槌”和“七槌”等。

三、白戲的表演形式

（一）功架表演

白戲功架表演較特殊，操縱者一般右手抓住代表木偶身軀的大竹筒（有戲服套體），左手抓著小竹竿控制木偶手部表演，木偶出場代表一個角色，是“演員”。表演時根據人物的性格特征動作，細膩處和真人演員一樣。如：花旦表演，出場時先用“手”檢查鈕是否扣好，抹一抹額頭，檢查儀表是否整齊；武場戲的武斗場面槍來棍往、刀光劍影，一招一式都像真功夫一般。另外，舞手雙手靈活，根據劇情控制木偶情緒變化，木偶一般靠面部口、眼、鼻的左右上下轉動，操縱技法有特殊的扳、捻、拋、壓等。木偶眼睛上下左右轉動，細膩傳神，情到真處，或暗送秋波、含情脈脈，悲憤時能橫眉怒目、叱咤風云，歡樂時可開口大笑，發怒時可破口大罵，惟妙惟肖的表演經常引得現場觀眾共鳴互動。此外，舞手還須熟悉戲劇舞臺臺步，白戲基本臺步有“小八字步、大八字步、馬步、丁字步、水波浪、走圓臺”等，初學者要跟班實踐三五載或更長時間方可獨立表演。

（二）行頭道具

臉譜：主要是杖頭木偶，在木偶制作彩繪時已根據各色人物而設定臉譜，不需要臨時化裝，表演時，根據需要戴上髯口即可，真人扮演才臨時化裝。

服裝：分著服裝和頭飾兩部分。其中，服裝分為甲、蟒、青衣、披風、霞帔、馬褂等，根據角色身份和地位，服裝分別繡上龍、虎、鳳、蝙蝠、花籃等圖案，有紅、黃、白、青、黑、藍等顏色；頭飾也有平天、三仙、冠等，圖案設置也以龍、虎、豹、蝙蝠、蝴蝶等為主，根據戲中人物而設定。

戲服根據木偶形象和各色人物性格特征設計，主要有：

（1）大甲類：圓領，靠身的前后左右共分四片，分別繡上各式圖案，中為靠肚也叫前甲，有虎頭圖案，下方有花籃，兩邊各繡一蝙蝠，兩肩為蝴蝶圖案；靠背有四口插旗穴。大甲分有紅、黃、綠、黑、白等顏色。

（2）大蟒：圓領，大襟，大袖。即有水袖，以龍、云和水波浪圖案為主，有紅、黃、綠、黑、白等顏色。特別人物如帝王穿黃色，曹操穿紅色，包公穿黑色。女裝主圖案為鳳，兩肩有對稱的蝴蝶圖案，顏色也有紅、黃、綠、黑、白等。

（3）黑鬼衣：是二花臉、小武類人物服，正面開襟，高卷兩袖，前襟敞開露出肚皮，形象粗獷、魯莽。

（4）青衣：圓領，有水袖，中間繡鳳圖案，后有對稱花籃。此外，還有披風、霞帔、馬褂等。白戲帽盔和髯口，乃木偶男性角色扮相的重要組成部分，戲中人物的身份、地位、年齡、性格等特點，都可以通過佩戴各式各樣的帽盔和髯口表現出來。木偶帽盔大致分為四類：盔、冠、巾、帽。盔類有：元帥盔、將軍盔、王爺盔、文帝盔、武帝盔、獅子盔。有些頭盔還飾有龍圖案，有紅、黑、青、黃等顏色。冠類主要有：平天冠、紫金冠、太平冠、帝冠、太子冠等。巾類有：相巾、員外巾、九龍巾、日字巾、文生巾、八卦巾、鴨尾巾、賀壽巾、福如巾、孔明巾、蕭何巾等。帽類有太監帽、花紗帽、和尚帽、旗軍帽、吏帽、奴帽、蓮子帽、高紗帽等。髯口類主要有八字胡、羊須、黑滿、白灰、蒼滿等。木偶：一般一班戲稱為一擔箱，一擔箱約有40多個木偶，木偶即是木偶戲中的“演員”，主要人物還分別有老、中、少等頭像相配。此外，白戲還設有令箭、令牌、拂塵、蛇、蟲、鳥、獸等表演道具。（三）舞臺設備

白戲木偶班演出，以小舞臺、臨時舞臺為主，每班有特制的數根木桁、竹竿，有些用自來水鋼管焊接成支架，臨時架設即成，舞臺相對簡單。農村空地、圩鎮街邊均可搭臺表演，沒有固定座位，群眾各自帶來椅凳自行一放就可以觀戲，無須專人管理，秩序亦井然。此種自然方式已成習慣，前排是小朋友及老人家席地而坐或坐小短凳，中間排一般是高凳，后排為站位。戲臺搭架：搭戲臺用特制的木桁、木桿、水管支架若干條，用一塊約65平方米的篷布蓋戲臺頂，臨時架設即成，在戲棚中央用一塊舞臺布景分隔開前后臺，前臺表演，后臺放置木偶，戲棚前段放置一塊約6×18米的色布做擋布，演戲時由擋布遮住人，看戲只見木偶不見木偶操縱者。戲班旗：大小12×16米，用紅綢布或棉布做底布，分別繡上多式花草或龍鳳圖案，中間內容為題詞，寫明戲班名稱或受贈的錦旗等。音響設備：一個高音喇叭、一個功放機、一個電容麥。照明設備：過去為3盞煤油汽燈，后來普遍用照明電燈，汽燈少用，用幾盞500～1000瓦射燈或普通照明電燈。廣告牌：有一塊30×50厘米的廣告牌，演出時掛在戲臺前一側，寫上演出劇目或預告演出劇目。

[參 考 文 獻]

[1]倪 路，李時成，譚 建，蔡德俊.中國戲曲音樂集成（廣東卷）[M].北京：中國ISBN中心，1996.

[2]中國戲曲志編輯委員會.中國戲曲志[M].北京：中國ISBN中心，1999.

[3]采訪對象：黃廣槐，男，62歲，白戲藝人，粵西白戲市級傳承人；肖良福，男，55歲，白戲項目撰稿人，廉江市非遺中心副主任。

（責任編輯：崔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