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本文以R·施特勞斯的《最后四首歌》之四為切入點,通過對管弦樂藝術歌曲這種體裁的歷時性考察,從其產生、發展、歷史特征梳理出體裁發展歷史脈絡,并結合該作品音樂文本分析,以探求管弦樂藝術歌曲這種體裁獨具特色的藝術特征。
[關鍵詞]管弦樂藝術歌曲;體裁發展;R.斯特勞斯;《最后四首歌》
中圖分類號:J65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7-2233(2016)07-0046-04
[收稿日期]2016-04-20
[作者簡介]曹仕藝(1986- ),女,遼寧營口人,碩士,沈陽大學音樂學院助教。(沈陽 110044)德奧藝術歌曲經歷了幾百年的發展歷史,19世紀到20世紀的藝術歌曲發展到了后期,出現了管弦樂伴奏的藝術歌曲。本文通過對浪漫主義后期音樂巨匠理查·施特勞斯的《最后四首歌》之四的分析,探求管弦樂藝術歌曲的藝術特征。筆者的選題意義是因為關注過之前學者的文章,大多數是對鋼琴伴奏藝術歌曲的特征進行探求,極少數對管弦樂藝術歌曲這一體裁關注。
本文選擇浪漫主義晚期的音樂大師理查·施特勞斯具有代表性的作品《最后四首歌》,而其中的《在晚霞中》具有高度的文學性,象征著作曲家對生命輪回中最后的嘆息,也最能代表作曲家創作整部作品所要表達的內心情感需求。
筆者通過對該首作品的歌詞探究以及對作品音樂本體的分析,探索德奧管弦樂藝術歌曲的獨特藝術特征。
一、 管弦樂藝術歌曲的產生
(一)藝術歌曲體裁歷史回顧
德奧浪漫主義藝術歌曲是浪漫主義音樂創作中一個重要領域,管弦樂藝術歌曲是德奧藝術歌曲發展到一定階段后產生的重要體裁。管弦樂藝術歌曲的產生有其特定的社會、文化、歷史因素。
德奧藝術歌曲的發展大致經歷了四個時期:第一個時期為中世紀以及文藝復興時期的復調藝術歌曲(The polyphonic lied of the late Middle Ages and Renaissance)、第二個時期是巴洛克時期的通奏低音藝術歌曲(The continuo lied of the Baroque period )、第三個時期是古典和浪漫時期的藝術歌曲(The lied of Classical and Romantic eras )、第四個時期是19世紀到20世紀初的藝術歌曲( The lied of the 19thand early 20th centuries)[1]
本文選題與第三、第四時期的藝術歌曲具有密切的關系,因而此前的兩個時期在本文中不予贅述。 從古典時期之后,我們可以將藝術歌曲分為早期、發展期、晚期三個時期。早期多為分節歌形式。歌詞上主要采用歌德等詩人的詩作。這個時期藝術歌曲的發展很不成熟。并且出現了一種停滯不前的局面。
隨著資產階級革命的勝利,資產階級在文化上尋求一種突破,他們號召努力沖破教會的束縛,由此產生了與浪漫主義思潮相符合的諸多藝術形式,如詩歌、繪畫、文學、戲劇等。正是由于這些詩歌藝術的產生,相伴隨而帶來了藝術歌曲的繁榮發展。這一時期藝術歌曲創作的先驅者是舒伯特、舒曼等人,他們注重運用高度藝術化的詩歌,重視旋律的豐富多彩。充滿濃郁的浪漫主義氣息。
晚期藝術歌曲的創作,晚期涌現出一批杰出的創作藝術歌曲的音樂家,如R.施特勞斯、馬勒、沃爾夫等。在他們的藝術歌曲中,鋼琴部分的寫作變得越來越重要并且獨立起來,作曲家們在創作中尋求不同的器樂色彩。產生了管弦樂藝術歌曲這一獨具特色的體裁。
(二)管弦樂藝術歌曲的產生原因
管弦樂藝術歌曲大約產生于19世紀下半葉,它的產生具有其特定的社會歷史原因。
首先,從社會歷史因素上來看,19世紀初期,西方音樂進入了浪漫主義時期,浪漫主義音樂最顯著的特征是注重個人情感的表達、音樂自由奔放、形式較少拘束、喜用抒情和描繪、創作手法富于個性色彩,管弦樂藝術歌曲的出現恰恰體現了這些特征。作曲家試圖用一種更為聽眾喜愛的形式去展示藝術歌曲這一具有高度文學性的聲樂體裁,使其人聲器樂化。
再次,瓦格納的管弦樂語言對管弦樂藝術歌曲的產生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如在美國音樂學家保羅·亨利·郎的《西方文明中的音樂》中提到:
于是我們面對的這個人,他不僅批判過去和預言未來,不僅勸說和鼓動,不僅定下規劃尋求英雄,而且實現了這一切,成了英雄的化身,成了超人:他那強大的性格和大量的作品長時間在知識界發生了空前的影響,這個人就是瓦格納(1813—1883)。[2]
可見,瓦格納對當時音樂界所產生的舉足輕重的影響,瓦格納擴大了管弦樂隊的編制,使得樂隊更具有表現力,他創造了“整體藝術觀”將音樂與著多種藝術結合起來,更具有浪漫主義的藝術特征。并首創“特里斯坦”和弦,建立半音化和聲,對二十世紀的音樂觀念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正是在瓦格納音樂創作思想的影響下,管弦樂藝術歌曲這一藝術體裁才應運而生。另外,我們從一些實例中也能看到瓦格納對當時音樂家產生的影響。1874年,理查·斯特勞斯念完了小學,他在學校里聽了瓦格納的作品,觀看了《湯豪瑟》、《齊格弗里德》和《羅恩格林》的演出,他的心靈被這偉大的藝術所震撼。他曾寫道:
盡管父親反對,我邁進了這魔術般的藝術世界——《尼柏龍根的指環》、《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等等。我還記得十七歲第一次讀《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總譜時自己那出神入化的情形。[3]
從上文可以清楚地看出,瓦格納對當時音樂家的影響深遠。正是在這樣的影響下,理查·施特勞斯音樂風格也在那時逐漸成形。
二、 管弦樂藝術歌曲的發展
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浪漫主義思潮即將結束,進入了晚期浪漫主義時代。當時歐洲各國在產生了政治、經濟危機。這種危機影響到了音樂界,對這個時期的一些作曲家的創作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作曲家在他們的作品中常常流露出悲觀、失望的情緒。并且更加傾向于個人情感的表達。在作品的篇幅上更傾向于鴻篇巨制,音響不協和,樂隊編制進一步擴大。管弦樂藝術歌曲正是在這樣的土壤下生根發芽。越來越多的作曲家開始了這一體裁的創作。如沃爾夫、馬勒、理查施特勞斯、勛伯格等。
沃爾夫(wolf,1860—1903),奧地利作曲家,他在藝術歌曲的創作中,非常重視對詩歌的選擇,經常花費數月去領會每首詩歌所表現的意味。他一生寫了270余首歌曲。主要集中在藝術歌曲上,他的代表性作品主要有《莫里克歌曲集》(1888,53首),以及《意大利歌曲集》(于1891和1896年發表兩集,共46首),后來的兩集建立在德國傳統民間詩歌的基礎上。他的創作深受瓦格納的影響,在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出動蕩不定的半音化和聲以及層出不窮的交響樂思想。在歌詞的運用上旋律和詩詞融為一體,具有宣敘調的性質。歌曲的鋼琴伴奏和和聲織體豐富,具有獨立作品的意味。
古斯塔夫·馬勒(Gustav Mahler,1860-1911),奧地利作曲家、指揮家也是晚期浪漫代表作曲家之一。他的創作主要集中在藝術歌曲和交響曲上。他的歌曲是“交響化的歌曲”。他在創作上,不僅擴充了演出編制,增加了樂器數量、樂器種類(如打擊樂器,管風琴等)。還引入了男女聲的重唱、合唱。他的主要聲樂作品有:《兒童奇異號角》、《流浪少年之歌》、《亡兒之歌》(1901-1904)、《旅行者之歌》(1884)。由于馬勒長期指揮大型作品,因此,在指揮的時候獲得了大量的音響實踐,并在創作中與他的音響經驗結合在一起。
理查·施特勞斯(Richard Strauss ,1864-1949),德國作曲家、指揮家。他是繼馬勒和沃爾夫之后比較出色的創作管弦樂藝術歌曲的作曲家。他的一生一共寫作了200多首歌曲,大多運用在他的歌劇中。歌曲多數是用鋼琴或者人聲作為伴奏,還有用管弦樂來伴奏的形式。管弦樂藝術歌曲雖然創作的并不多,但是卻在世界藝術歌曲的寶庫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許多歌曲是歌唱家的音樂會保留曲目。德彪西曾經說過:“施特勞斯的作品之所以引人入勝是由于用色彩來思維”[4]。這點可以在他的作品中看出他在創作的晚期,寫作了《最后四首歌》,用管弦樂伴奏,分別是《春天》(Frühling)、《九月》(September)、《入睡》(Beim Schlafengehen)、《在晚霞中》(Im Abendrot)這四首歌曲表現了作曲家在經歷了漫長的職業生涯,意識到了戰爭給自己所處的社會環境以及文化帶來的破壞。將其對生命最后的期望富于歌曲中有表現力的事物。這四首歌無論從作品的人聲旋律、結構、和聲色彩上來看,都具有較強的戲劇性、交響性。表現了斯特勞斯能夠形象地描繪出這些音樂的襲擊并展現出思維的色彩。
20世紀初,表現主義流派產生在德國以及奧地利,表現主義的產生更多地與社會的發展、思潮的影響緊緊聯系在一起。是一種對社會混亂、政治黑暗不滿的產物。在阿諾爾德·勛伯格(Arnold Schoenberg,1874—1951年)、韋伯恩(Anton von Webern,1883年-1945年)、貝爾格(Alban Berg,1885—1935)創作的早期,他們寫作了大量的管弦樂藝術歌曲。這些作品受到強烈的瓦格納創作風格的影響。晚期浪漫派作曲家在他們的創作中進一步的突破,使得管弦樂藝術歌曲這一體裁得到進一步的發展。
三、《最后四首歌》之四——《在晚霞中》
(一)詩歌創作的背景介紹
從體裁上來看,理查·施特勞斯一生主要的創作體裁是標題交響詩,如《查拉如斯特拉如是說》、《英雄的生涯》、《麥克白》等。之后轉向歌劇的創作,如《莎樂美》、《玫瑰騎士》等。然而,藝術歌曲的創作貫穿了他創作的一生,而《最后四首歌》(Four Last Songs)則是他的最后之作,具有深邃的思想意境,作品以季節的呈現來體現生命的輪回,體現了作曲家對人生哲學的最后思考。這首作品也是德、奧20世紀藝術歌曲文獻中的重要代表作品。是理查·施特勞斯創作風格與手法的典型代表。這首歌歌詞中的最后一句“難道這就是死亡?”充分顯示了作曲家對于生命輪回的最后感觸。
從社會歷史原因來看,《最后四首歌》(Four Last Songs)的創作時間大致為1946到1948年中間,此時的歐洲文藝失去了原有的生機、滿目瘡痍,百廢待興。此時的作曲家看到詩人艾興多夫(Joseph von Eichendorff)的詩作《在晚霞中》,深切的表現了作曲家此時的心情,他思索著一年四季的輪回變化,并在兒子弗朗茨的鼓勵下,決定為《在晚霞中》加入其他三個場景。他根據赫爾曼·赫斯(Hermann Hesse ,1877-1962)描述生命中不同時刻的三首詩歌《春天》(Frühling)、《九月》(September)、《入睡》(Beim Schlafengehen)構成了這部絕筆之作《最后四首歌》(Four Last Songs)[5]。他以敏銳的情感,借助《九月》中圓號尾奏(horn coda),呼喚出了的作曲家在《英雄生涯》中英雄的隱退。并且最后一次引用了《死與凈化》的主題。
(二) 詩歌的意義解讀及風格分析
( ImAbendrot) (Joseph von Eichendorff)
歌詞詮釋[6]:
Wir sind durch Not und freude我們曾手牽手
Gegangen Hand in Hand走過歡樂與悲傷
Vom Wandern ruhen wir現在讓我們安靜的休憩
Nun
?倝 berm stillen Land.不再于田野流浪
Rings sich die T
?倞 ler nel gen,群山環繞我們
Es dunkelt Schon die Luft ;天空已經暗淡
Zwei Lerchen nur noch steigen兩只云雀飛上天空
Nach
tr
?倞 umend in den Duft.做著夜的夢幻
Tritt her und lass sie schwirren,來吧,讓鳥兒去飛翔
Bald ist es Schlafenszeit,現在是我們安睡的時光
Dass wir uns nicht Werirren在這孤寂中
In dieser Einsamkeit.我們不要迷失方向
Oweiter ,stiller Friede !來吧,溫馨的寧靜
So tief im Abendrot .深沉的夕陽之光
Wie sind wir wandermüde;我們旅行的多么疲倦
Ist dies etwa der tod ?這也許便是死亡
《在晚霞中》,是作者根據德國詩人艾辛朵夫的詩作譜寫而成的,這首詩歌的歌詞恰如其分地表達了詩人隱居瑞士、遠離外界的恬淡心情。也表達了一位老人在經歷了80多年的滄桑風云中與愛人攜手晚年,最后走向死亡的一種心靈上的解脫。這首詩歌“我們的旅行多么疲倦,這也許便是死亡”充分引起了作曲家的共鳴。詩歌中描繪了他在別墅隱居的生活,詩人此時正如愛因斯坦死前向眾人坦然相告一樣:“是我去的時候了,我將平靜的等待死神。”[7]
(三) 從音樂風格上看
從作品篇幅上和情感幅度上,這首管弦樂藝術歌曲與早期藝術歌曲相比篇幅更加長大,情感表達更加豐富。早期的藝術歌曲如舒伯特、舒曼,他們的藝術歌曲情感表達的比較單一。如舒伯特的聲樂套曲《美麗的磨坊姑娘》,描寫了青年磨坊工愛上了美麗的磨坊女,到失戀自盡的愛情故事。而舒曼描寫的愛情作品更多,他的兩部作品《婦女的愛情與生活》和《詩人之戀》都很重視心理狀態的描寫與刻畫。而理查·施特勞斯的《最后四首歌》使得歌曲的內涵更豐富、情緒起伏的幅度更大。管弦樂伴奏使得歌曲具有強烈的震撼力,這些都是舒伯特、舒曼等作曲家所創作的藝術歌曲中所不具備的。
這首管弦樂藝術歌曲曲式結構并不規整,浪漫主義早期的藝術歌曲大多數是“分節歌”形式的,即一段曲調對應多段歌詞。而《在晚霞中》為不規整的曲式。全曲共分為97個小節。共分為四個部分,引子、A段 、B段,以及尾聲。首先,全曲有一個22小節的引子,對于藝術歌曲來說,是非常龐大的。另外,這首作品采用大量的管弦樂隊伴奏,樂隊編制龐大,要求演唱者必須具備樂隊協調的能力。作品和聲色彩豐富,運用大量的“主導動機”的創作方式,下行半音階寫作較多。
如下例,譜例一:
Rings sich die t
?倞 -ler sel geü üs duskeitschondie
由于理查·施特勞斯在創作的過程中十分重視旋律的優美、新穎、流暢,他繼承了勃拉姆斯的傳統,因此他的管弦樂藝術歌曲的旋律流暢、音域開闊、情感起伏大。在22小節的引子之后,出現了主題旋律:見下例,譜例二:
Wir........sind durchNotundFreu--dego
出現在降E調上,連續兩個小節的長音為之后的音樂做好鋪墊,主題舒緩而悠長,具有一種連綿不斷的感覺。
作曲家在創作旋律上面具有獨特的寫作手法,采取“一字多音”的寫作手法,不僅增加了原來詩歌的意境,還能夠更好地與管弦樂隊相配合。但是對于表演來說,如此長的樂句,對表演者的呼吸有要求悠長的氣息并且需要表演者有較大的音量去配合樂隊的伴奏。長句子的寫作手法在理查·施特勞斯的《最后四首歌》中經常出現,體現他旋律寫作的連貫性。在長音中,還加入“花腔”似的旋律寫作手法,“這一組經過作曲家精美構思的樂句成為“花唱”式樂句,花唱在希臘語中是“歌曲”的意思,即在一個單音節上唱五個或六個以上的一組音。《哈佛音樂辭典》對“花唱“給出了相似的描繪:“用一個音節長出一段富有表現力的唱段。”[8]見下例,譜例三:
Dera ra- - - --------------
----hen wir.....。。。。..aua ii berm still---land
調式調性方面來看,整首樂曲調式、調性變化頻繁。不時地出現轉調。節拍變換頻繁,通常是4/4拍子和3/2拍子之間來回變化。如下例,譜例四:
hen wir .............. aüaii-berm still--len land
從配器手法上來看,這首管弦樂伴奏的藝術歌曲采用的樂隊編制為“三管制”,演出編制非常龐大。在木管聲部,增加了短笛、英國管、低音單簧管等樂器,豐富了樂隊的表現力。使得一種更具表現力的樂隊去適應藝術歌曲的意境。從而更適合在比較大型的場合去進行演出。
縱觀交響樂隊在19世紀的發展歷史,與古典時期的交響樂隊配置相比,19世紀的交響樂隊擴大了銅管樂器的數量,形成了一種新型的樂隊——“大交響樂隊”。也就是所謂的“浪漫樂隊”。而此后的作曲家柏遼茲以及瓦格納都對樂隊編制進行了一系列的擴充。瓦格納將每一種木管樂器的數量增加到了三個,這樣木管樂器組便趨于完備了。這應該是現今“三管制”的雛形。而理查·施特勞斯在管弦樂隊的使用上恰恰沿用了瓦格納的傳統。這種形式適合在音樂廳中進行表演。改變了以前鋼琴伴奏藝術歌曲中只能在室內演出的缺點,使得其更適合當時的演出現狀。從音樂風格上來看,管弦樂藝術歌曲的表現力比鋼琴藝術歌曲更為擴大,更適用于在音樂會進行表演。而鋼琴伴奏的藝術歌曲更適合于在沙龍等場合進行表演。與歌劇選取相比,管弦樂藝術歌曲并沒有歌劇選曲那樣具有戲劇性,歌唱者一般沒有太多的肢體動作表情。演唱者更加注重的是歌唱的技巧,以及在與樂隊配合方面的技術處理。
綜上所述,德奧管弦樂藝術歌曲具有其獨特的藝術特征,我們可以借助對《在晚霞中》的分析來探求,從歌曲的歌詞來看,浪漫主義晚期的管弦樂藝術歌曲所選擇的詩歌更具文學性,更能深刻地表現作曲家的思想。從結構上來說,管弦樂藝術歌曲的曲式結構更為復雜,具有較長的引子和尾聲部分,并且中間部分也有明確的結構。而早期浪漫主義藝術歌曲則一般是一段曲調對應多段歌詞,大多為四句體樂段,沒有引子和尾聲,結構相比較來說比管弦樂藝術歌曲簡單。如舒伯特的《搖籃曲》,見下例,譜例五:
另外,管弦樂藝術歌曲的伴奏織體十分復雜,主導動機、半音化音階的運用,調式、調性的轉化頻繁。在表演的時候,演唱者需要有更高超的技巧,需要注重與樂隊的配合。而早期的藝術歌曲是鋼琴伴奏的,相對來說,對演唱者的技術要求相對較低。管弦樂藝術歌曲演唱時候的長音比較多,常常是一個字對應幾小節的旋律,而早期的鋼琴伴奏藝術歌曲常常是一個歌詞對應一個或幾個音,相對來說比較簡單。
結語
德奧藝術歌曲經歷了幾百年的發展,管弦樂藝術歌曲是其發展的一個比較成熟的階段。在這時期出現了一些創作管弦樂藝術歌曲的作曲家,有沃爾夫、馬勒、理查·施特勞斯等。本文選取理查·施特勞斯的《最后四首歌》之四《在晚霞中》對其詩歌的意義解讀,以及對這首詩歌的本體分析,探索管弦樂藝術歌曲這一體裁的產生與發展,并且總結出其一些藝術特征,由于筆者的水平有限,對于音樂本體分析方面做得不夠完善。但是筆者相信,任何事物都是不斷進步、變化、發展的。筆者對于這一方面的學習也會不斷加深。另外,德奧藝術歌曲作為一種高度文學化的藝術形式必將走向另一個高峰。雕刻家羅伯特·斯密森說過:“任何作品都帶有奔騰流逝著的時間,它即沉浸在亙古洪慌之內,又蘊含于最為遙遠的未來之中。”[9]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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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崔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