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劇《琥珀》：情欲之外，人性開撕

真正的愛情當然不會止于情欲，但是始于情欲的愛情就一定是糟糕的嗎？難道只有所謂的正確才是人生唯一的選擇嗎？

孟京輝的經典多媒體音樂劇《琥珀》近日在山東省會大劇院上演。當然，孟京輝話劇最大的魅力從來不是男女關系，而是暗藏在肉體相擁下柔軟靈魂的相融。關于愛情，關于人性，關于抉擇，《琥珀》都有很好的詮釋。

《琥珀》現場，如何講述那件瘋狂的小事兒？

這個夏天，在山東省會大劇院，孟京輝用130分鐘的時間講述了瘋狂的愛情和瘋狂的諷刺。

神秘吊詭的舞臺、世俗而曖昧的空調墻、紅得有些刺眼的條形碼、巨大而冰冷的博物館恐龍X光片……當舞臺大幕緩緩打開后，帶有強烈實驗色彩的舞美元素一一得以呈現，絢爛而冷峻。

話劇《琥珀》的故事來源于“我心愛的”這樣一句簡單的情話——小優因高轅移植了她未婚夫林一川的心臟而接近他，后來卻真的愛上了他。正如該劇導演孟京輝所說，《琥珀》講述了一個關于愛和心、欺騙與誘惑、靈魂和欲望的都市愛情故事。

男主角高轅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小騙子、花花公子”，他組織各色人等炮制下流書籍，開記者發布會諷刺“大眾審美就是一堆臭狗屎”。他還有一句經典臺詞：“我只做愛，不戀愛，只花錢，不存錢，只租房，不買房，因為我不愿面對這個世界，我要跟它保持距離。”

一位從北京保利劇院一路追隨該劇至省會大劇院的姑娘對此甚為不解：“不覺得這樣的高轅過于放蕩嗎？”“所謂放蕩，實際上是為了詮釋脆弱和偽裝堅強。”主演張弌鋮一語中的：“高轅由于移植心臟始終認為自己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因為他隨時都可能面對死亡。而小優出現后，把他內心最柔軟的東西揭露了出來。”

“最單純的情感也有它深不可測的一面。生命這么脆弱，人隨時都可以死去，愛情那么容易改變，但人世世代代的愛情總有一個東西是可以閃光的，能夠留下來的東西，就像樹膠變成琥珀一樣的過程。”編劇廖一梅說。

與孟京輝之前的舞臺劇一脈相承，該劇融合了多媒體投影、原創音樂、現代舞蹈等多種元素。該劇的舞蹈創作由中國現代舞蹈家金星負責，紅裙翻飛的舞步、白衣飄飄的追逐使舞臺表現力增強不少。另外，劇中有一個道具貫穿全場，就是床。床是一直在冷眼旁觀我們人生的載體。床上的故事，讓我們發現大家的歇斯底里，也自然帶入并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

話劇接近尾聲時，小優用情地唱起那首《那件瘋狂的小事叫愛情》，仿佛進入話劇里的我們卸掉所有的防備，真實的、坦誠的、瘋狂的、歇斯底里而又冷靜客觀地進入角色，同時也帶入我們自己。觀感肆意的抒發如同營造了一個與世隔絕的私密的小空間，在這個空間里，我們是自由的，任所有真實的感情肆意流淌。

正如某位朋友看劇之后的感言：“認識”孟京輝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從他的話劇進入一個新的世界，你所思考的，你曾掙扎的，你所有的混亂找不到頭緒時，孟導帶你炸裂后歸于平靜，新生后更加勇敢。

返璞歸真的《琥珀》“三代”：“我無法模仿別人，別人也無法模仿我”

孟京輝和廖一梅這對夫妻拍檔，一個是先鋒話劇的代言人，驗證話劇也有票房的開拓者；一個是特立獨行的才女，文藝青年的精神偶像。從《戀愛的犀牛》、《琥珀》到《柔軟》，他們出品的“愛情圣經”風靡小劇場17年，將國內當代實驗話劇推向了巔峰。

“雖說《琥珀》是“悲劇主義三部曲”之一，但是始終這部戲還是樂觀的。因為結局還是讓人看見愛與希望。”女主演孔雁告訴記者：“可能與廖一梅老師寫這部劇時懷了寶寶有關”。

從2005年首映開始，《琥珀》巡演所到之處皆掀起熱潮。3年內亞洲7個城市，54場演出，1500萬票房，觀眾超過100000人次。2005年，諾一爸爸半裸躺在袁泉腿上的《琥珀》海報驚艷眾生。2010年的第二版女主角小優換成了《奮斗》里走出的當紅花旦王珞丹。本次第三版由中國舞臺劇另類王子張弌鋮和精靈公主孔雁主演。

與之前袁泉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不同，在如今的第三版《琥珀》中，孔雁融入了更多女性主義的表達。“我就是想把我對待感情的觀點，義正言辭地說出來，比我在你面前哭哭啼啼的好。”

而在張弌鋮看來：“其實就是西紅柿和蘋果的不同。比如我和劉燁，我們本身就是不同的個體，我不可能和他演的一模一樣。而且每個人擊破的‘點’不同。我無法模仿別人，別人也無法模仿我。”

中央戲劇學院畢業后，張弌鋮和孔雁就走進了孟京輝工作室，如今已是第七年。他們每年都會出演大量的話劇，單說眼下，他們這支演出團隊手上還有《空中花園謀殺案》《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的意外死亡》《槍、謊言和玫瑰》《他有兩把左輪手槍和黑白相間的眼睛》等四部劇也在交替上演，“幾乎每一天都有演出”。

盡管辛苦，張弌鋮卻很享受這種狀態：“我們每天在大劇場演出能見到一千多名觀眾，小劇場也能容納四五百人。站在舞臺上，我會觀察每一位觀眾的反應，時刻感受到觀眾給予了我怎樣的能量，這種觀演間形成的‘氣場’是極為微妙的，也是舞臺劇最大的魅力。”與其他投身影視圈的同學相比，他們的生活不浮躁，而且“更健康”。“在年輕時候應該多去體驗生活、享受生活，而不是為了掙錢去奔波。”

“去國外巡演的時候，我們會接觸到許多優秀的舞臺劇作品，每年我們還會去愛丁堡藝穗節、百老匯、倫敦戲劇節看大量的戲劇。世界各地的藝術家都在那里很簡單地生活。他們不需要被認知，真正地返璞歸真。”孔雁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