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山片區“小”古村古寨古鎮“大”保護研究

武陵山片區的古村古寨古鎮資源眾多，小古村古寨古鎮更多。“小”基本上是武陵山片區古村古寨古鎮的本質特點。這些古村古寨古鎮在規模上無法和麗江、鳳凰、長汀、平遙古城相比。從歷史的角度也無法和云南的束河古鎮、沙溪古鎮、和順古鎮相比。但從地理環境、民風民俗、文化內涵來看卻又有自己獨特的一面，如靖州巖腳古侗寨就很具代表性。其保護策略概括起來就是“生態、民族文化、特色”大保護理念。

武陵山片區的古村古寨古鎮資源眾多，小古村古寨古鎮更多。“小”基本上是武陵山片區古村古寨古鎮的本質特點。面積不大，人口不是很多，這些古村古寨古鎮在規模上無法和麗江、鳳凰、長汀、平遙古城相比。從歷史的角度也無法和云南的束河古鎮、沙溪古鎮、和順古鎮相比，它們是古鎮里的貴族。但從地理環境、民風民俗、文化內涵來看卻又有自己獨特的一面，長年累月形成獨特了的文化空間，是散落在武陵山片區璀璨的明珠。這些看上去很小的古村、古寨、古鎮是當地居民的家園，每一棟建筑都記載本民族的文化記憶。現在的小古村、古寨、古鎮有一部分已經成了“空巢村”，因缺錢，無法保護，處在自生自滅的狀態；還有一部分，重申報輕保護，甚至假保護，給這種小古村、古寨、古鎮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戰爭沒有毀掉的，文化大革命沒有毀掉，可能會被某些人“合法”地借新農村建設徹底的毀掉。做為專家學者，如不大聲吶喊，把這些小古村、古寨、古鎮納入到大生態文化、大文化生態、大旅游經濟圈中去進行大保護的話，我們的后代只能在圖片和影像中看得到這些美麗的小古村、古寨、古鎮。小古村、古寨、古鎮該如何大保護呢？我們以武陵山片區靖州巖腳古侗寨為例談談。

對靖州巖腳古侗寨考察的基本認識

懷化靖州巖腳在武陵山片區的核心地帶，這里是中國綠心上的“生態公園”。巖腳一帶侗族居民經過近千年的繁衍生息，逐漸形成了自有特色的侗族民俗文化。民族歌舞主要有侗琵琶、侗蘆笙以及融合侗琵琶、侗蘆笙在周邊地區獨有的哆耶舞等，吹跳結合，歌舞結合，極具特色；民俗活動有鬧春牛、舞龍燈、唱山歌、婚嫁、喪葬和祭祀活動；民俗節日有姑娘節、六月六、立冬節；侗家食品有油茶、腌魚、腌肉、腌筍子、腌白菜、黑米飯、甜藤粑粑等。巖腳是周邊地區唯一會制作侗琵琶的村寨。據考證，巖腳為侗琵琶制作的發源和傳承地，周邊通道、綏寧等地的侗琵琶大多為該村72歲的傳統藝人楊燦全及其徒弟所制。這里有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巖腳侗寨古驛道始建于明朝中期，由于位于湘黔和湘桂古商道的交匯處，過往商旅逐漸增多，巖腳侗寨也因此而興盛，逐漸成為了黔桂古道網絡中的一個重要驛站。從侗寨內現存的古石碑上的記載、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共同接受供奉，兔主庵只許女性拜祭和過四個“姑娘節”的傳統可以看出，當地女性地位較高，大多數的婦女當時掌握著家庭中的經濟大權，還可以當首領，這在全國都屬罕見。巖腳侗寨可以說是塵封于苗鄉侗寨“絲綢之路”上的古驛站，遺落在湘西大山深處的“女兒王國”，其對研究明清朝時期西南地區交通史、主流漢文化傳播史、民族交流史具有重要作用和歷史價值。從上可以看出：侗寨雖小，卻很深的文化積累，可塑性很強。

靖州巖腳侗寨出路創新思考——生態民族文化 特色

云南是古村、古城保護結合旅游最成功的省份之一。我在歷時13天云南的考察過程中發現：云南在古鎮的開發上是花了大價錢的。本次考察城鎮主要有：大理古城、麗江古城、束河古鎮、喜州古鎮、新華民俗村、沙溪古鎮、雙廊古鎮、騰沖和順古鎮。 大理古城、麗江、束河古鎮的印象是“家家小橋流水，戶戶種草養花”，人來人往，現代人穿越在古代的感覺；新華民俗村卻不同，它的廣告語是“小鎮敲過一千年”，門面店鋪不像麗江古城一樣商品聆郎滿目，所有的店面主要產業就是賣銀飾；騰沖的和順古鎮文化文化理念比較明顯，以和諧文化為理念，建立有馬幫博物館，滇緬抗戰博物館，還有圖書館，古鎮出現圖書館的現象比較少，該鎮以“和諧和順”為整個古鎮的鎮風，影響著后人；沙溪古鎮，還處在開發狀態，人還比較純樸，因還有一批老人建在，真正的地方特色也還看得到一些，如特產有油炸地參。束河古鎮和麗江古鎮，在感覺上差不了多少，但整體的感覺不如麗江品位高。通過考察發現：同質化現象嚴重，特別是麗江和束河，很像就是在一個地方。這是古鎮的保護者對文化空間的理解不夠，不到位造成的。按照人類學教授羅康隆的解釋：由地域或不同景觀決定“文化空間”。比如，中國的海島、沙漠、森林、山地、高原等，各樣的地貌、南北東西不同的氣候物候形成了不同的人文地理；歷史上，中國傳統的地域文化分類也形成了文化空間的歷史基礎，如楚文化、齊文化、越文化等。地理雖然不是文化的唯一決定因素，但不同的地理的確決定了不同的文化基因、素質、結構與樣式。在此，我比較認同新華民俗村純粹的以銀飾為主題、和順古鎮以“和”為理念的保護法，有商業化，但都是合理把文化價值轉換成經濟價值。把考察經驗借鑒過來，那么武陵山小古村、古鎮、古寨應該如何保護？它們缺錢，不像城市有合理的規劃，更重要的是作為古村、古鎮、古寨的主體受城鎮化的影響逐步在離開自己的祖居之地。靖州巖腳侗寨因地處大山，受到現代化、城鎮化、工業化的影響相對小，生態環境保存完整，加之侗族居住于此，大量得珍貴文化遺產被保護下來。但是如果現在在保護過程中像云南古鎮那樣過度商業化反倒會加劇小古村、古鎮、古城的消失。所以武陵山這種小古村、古鎮、古城的保護，首先應該明確基本原則——生態、民族文化、特色。把小古村的保護與旅游業的發展有機的結合起來，以形成“小古村保護帶動旅游發展、以旅游發展促進古村的保護，打造特色的村寨游、文化游、生態游、體驗游。具體分為三大空間元素的大打造。

1.生態空間的大打造

十八大報告中將優化國土空間開發格局作為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抓手，指出“要按照人口資源環境相均衡、經濟社會生態效益相統一的原則，控制開發強度，調整空間結構，促進生產空間集約高效、生活空間宜居適度、生態空間山清水秀”。生態空間是指具有重要生態功能、以提供生態產品和生態服務為主的區域。生態空間在保障國家或區域生態安全中發揮重要作用，是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基礎。

學術界現在提出一種慢城旅游開發方法，由英語“Slow City”翻譯而來。慢城實際上是”慢生活”、”慢餐”含義的延伸，一切以“慢”為節奏，慢慢走、慢慢品、慢慢摘、慢慢釣，是人們想健康生活的一種愿望。在城市化越來越快的今天，人們渴望去慢節奏的古村、古寨接觸大自然，放松身心調整自己的狀態。巖腳侗寨青山綠水，一到黃昏萬鷺歸巢，足以證明生態環境良好性。作為旅游來講具有天然的生態環境。更由于這里遠離城市，更有利于發展有機綠色蔬菜打造具有一定品牌效應的生態農莊，把生態農莊變成城市人的“ 我家的菜園”，讓人享受自耕自收的樂趣，同時又是親近大自然、減緩城市人群壓力的好去處。農莊還可以采取私人定制的模式，結合教育項目，為孩子提供一個識五谷、辯禾麥、體驗“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學習機會。讓城市人實現種綠色環保無公害蔬菜，做假日農夫，過田園生活。同時充分利用，侗寨周圍天然水系，打造萬畝魚塘，把萬畝魚塘變成“天然的冰箱”。 在歷史上，巖腳侗寨是“絲綢之路”上的古驛站，寨子周圍呈八卦形的水塘，據說具有三重功能，一是古寨子的風水池，二是古寨子的消防池，三是古寨子的天然冰箱，商人路過寨子，匆忙行路，殺雞鴨做菜時間過久，池子撈魚做菜卻很快，也環保。突出生態環保，營造人性化環境，將慢旅游與林業、農業、水利、文化等行業緊密結合，打造個性化、差異化、主題化的生態旅游環境是小古村、古寨旅游的特色之路。所有這種打造，核心是人，要有人來，所以小古村、古鎮、古寨的旅游要抱團到大湘西旅游圈或武陵山片區旅游圈范圍中來。

2.民族文化空間的大打造

民族文化是旅游的靈魂，最好的文化空間營造，應該要結合當地的歷史文化遺產來打造。巖腳古侗寨歷史上為古道驛站，崇拜月亮神，是個女權的古寨。這是區別其他侗寨的一個顯著標志。根據調研，在巖腳侗寨南門古商道的楓樹下，有兩座土地婆婆的廟。 左邊的廟是土地婆婆的大別墅，不接受香火，右邊的是土地婆婆上班的地方，傳說有求必靈。一地兩廟，建立時間相隔不到一年，故事聽起來比較浪漫。相傳道光年間，兵荒馬亂，女兒國的人外出打工或做生意，出發前到此燒香，許諾出去的人賺到錢，家里的人平安，回來即建大廟。那年，外出的賺了錢回來，見家里的人也平安，便要選地方建大廟，當地的風水先生卻說既然此神很靈驗，不能一神分兩地，但大家又說不能食言，于是在其旁建了一個稍大的廟給土地婆婆當別墅，但不享受香火。在享受香火的廟里，躺在土地婆婆懷里的是個男人，女王悠揚自得，如寵物般玩弄帥哥的胡須。顯然，這圖案在告訴我們，巖腳是個女權的小社會。結合這樣的傳說和依據，我們可以大打造《絲路女兒國》原生態情景劇，讓游客感受不一樣古侗寨風情。在景觀方面，我個人認為古侗寨無需再去刻意設計，侗家的鼓樓、風雨橋、吊腳樓就是很好的建筑景觀。文化特色、地域特色很明顯。像上海的老碼頭、新天地，北京的798、后海，成都的寬窄巷子這樣的做法在小古村、古鎮、古寨的保護可能就不適合。小古村的保護應該避免急功近利，避免同質化，避免商業化，小古村、古寨的保護，更多應該由政府投入，本民族的文化專家學者參與，拒絕商人參與。民族文化空間的大打造，一定要繼承傳統的民族文化形式元素。按照人類學羅康隆教授的說法：文化空間應該從本民族的人、文、地、產、景、神去營造。（人是指社區居民共通需求的滿足、人際關系的經營，和生活福祉的創造；文是指社區共通歷史文化之延續、藝文活動之經營，以及終身學習等等，是一種內發的營造；地是指本民族所在之地理特色的維護與發揚，以及在地特質的強調；產是指在地產品的創發與行銷，及在地經濟活動的集體推展等在地特色的產品，可以在心理的層面更加深居民對社區的自信心，產品的持續發展，也有助于在地經濟的發展；景是指社區獨特景觀之創造、生活環境之永續經營、居民自力投入社區景觀的營造等；神：指民間信仰，實現人與環境、人與人、人與內心的協調。）

3.特色產品的大打造

借助政策，努力實現特色產品的良性開發，依托資源優勢，大力發展特色產業，努力把資源優勢轉化為經濟優勢。把打造“古侗寨品牌”、“走綠色路，創生態品牌”作為農業產業化發展的主要路徑。那么，巖腳的特色資源是什么？（1）文化創意產品：經過調研，在巖腳古侗寨兔神庵前，有一種吉祥花地涌金蓮，是幾十年一開，欣逢左右兩株都開了，全村的人都認為好兆頭。傳說佛祖誕生之時每走一步足下都會生出金光燦燦的金蓮花，也就是地涌金蓮。有傣家傳說，佛祖講經，講到精彩之處，“天花亂墜，地涌金蓮”。地涌金蓮是“五樹六花”之一，是佛經中規定寺院里必須種植的花卉。我覺得這就是特色資源， 基于現實和傳說，巖腳侗寨在特色旅游工藝品的設計上，我們不妨開發“地涌金蓮，佛佑人生”這樣的吉祥物，配上佛教音樂《心經》，教人從善，同時也讓“地涌金蓮”成為古侗寨旅游工藝品的標志；通過調研發現：巖腳為侗琵琶制作的發源和傳承地，周邊通道、綏寧等地的侗琵琶大多為該村72歲的傳統藝人楊燦全及其徒弟所制，那么侗琵琶能不能微縮成具有藝術性的旅游工藝品，就象蘆笙、葫蘆絲那樣；既然巖腳古侗寨為絲路女兒國，做為原生態劇目中女王的那個權杖、女王帽、玉璽是不是也可以變成古侗寨旅游工藝品。（2）侗寨獨有產品：侗寨紅皮肉是不是特色資源，我認為也是，城里沒賣，其他旅游地也沒發現。傳說是為方便古驛道來往商人方便攜帶的一種肉，不肥不膩，入口舒服。侗寨黑米飯也是巖腳侗寨的特色資源，飯不容易保存，但一旦轉換成黑米油茶方便包裝出售，變成了獨有的特色品牌，這有區別于其他地方的彩色油茶，彩色油茶是染色上去的，而黑米的顏色是自然形成的。（3）農業產業產品：這類東西每個地方都有，如生態大米、土茶油、核桃油、腌魚、腌肉、腌筍子，要形成特色，必須要尋找出產品和其他地方產品的不同之處，最大的賣點就是生態。所有這些特色產品的大打造，必須統一形象，統一打造，合力宣傳，見效最快。最好是有大學作為戰略合作伙伴，趕快進行系列設計，快人半拍，找到感覺全力以赴打造自己特色品牌。

結語

世界上有眾多的民族，每個民族的文化都是世界文化的有機組成部分。沒有民族的也就沒有世界的。文化有其特性，才有生命力。大哲學家羅素說過：多種多樣才是美麗的。武陵山片區的小古村、古鎮、古城從經濟角度看是村民生存發展的社會資本，只有留住生態、民族文化、保留自己特色，古村的主體才會更快樂的生活，具有小古村、古寨、古鎮的大保護的眼光，才能實現“美麗鄉村”建設，真正留得住鄉村的傳統文化。

（作者單位：懷化學院設計藝術學院）

作者簡介：李柏山，懷化學院設計藝術學院副教授，設計藝術學院文化產業創意創新辦主任，武陵山民族生態文化協同中心兼職研究員，武陵山區特色民族文化資源研究基地兼職研究員，湖南省非物質文化基地兼職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