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到燈塔去》是弗吉尼亞·伍爾夫的代表作,小說以回憶再現方式來記述,也為讀者審視維多利亞式家庭觀提供了藝術化參考。伍爾夫在作品創作中,融入了個人的生活經歷,借助于“到燈塔去”這一事件,來貫穿于其對回憶的藝術化創作表達,使其小說更具超脫性、時代性。
關鍵詞:《到燈塔去》;維多利亞式家庭;回憶再現
在小說創作手法上,以回憶再現為手法的傳記性作品,無論是作家的真實記憶,還是個人化的情感藝術體現,都是小說創作的常見方式。在《到燈塔去》小說出版后,利維斯將之與喬伊斯的《尤利西斯》、艾略特的《荒原》并稱為最能表達時代意識的先鋒著作。當然,面對評論界,也有不同的聲音。
一、回憶再現的創作視角
在伍爾夫的日記中,曾這樣描述《到燈塔去》的創作本意。“在這部簡短的作品中,將對父親、母親的性格進行充分展現,還有圣·艾維斯的童年生活,以及對生命、對死亡的直面與描述。”伍爾夫將《到燈塔去》作為自我回憶的作品,但在寫作過程中,其自我省思的表現意識,削減了傳記性成分,更加融入了藝術表現和虛構性。他在初稿中這樣寫道“我對父母的生活進行細節描寫,但在終稿中卻未見蹤影”。可見,在對回憶的藝術再現中,并非是對原有生活情境的照搬,而是在創作中,結合作品的傳達主旨來靈活刪減和變形組合,使其更具有“新的色彩”。同時,在伍爾夫的筆下,在進行記憶與藝術轉換過程中,她利用以簡馭繁的記述,將情感貫穿于靈活的回憶與眾多人物意識的紛流融合中。從故事結構上,小說以三段時空為主線,從回憶的內涵與藝術創作的滲透中,分別從窗戶、宴會、燈塔延伸出家庭、社會、自我與他人;再由拉姆齊夫人的回憶促成燈塔之行,增強了回憶的情感渲染。這一結構,承載著伍爾夫對家人的思念,也從其生活經歷的歷史沉淀中,對現實生活進行了省思。
二、維多利亞式家庭觀的審視
從回憶再現來審視《到燈塔去》的藝術原型,將之與維多利亞時代下的家庭觀念形成展現。伍爾夫從切身的記憶和情感視角,來還原記憶中的生活,并以自我家庭歷史來敘事,融入了維多利亞時代下的精神風貌與時代烙印。家庭是維持道德、精神價值的基本單位,也是《到燈塔去》小說社會背景的典型環境,伍爾夫通過對父母及自我家庭的描寫,從回憶中來呈現家庭觀念。當然,對于小說中的人物,拉姆齊夫婦是虛構的,而其家庭則是對父母形象的藝術化寫照。在性別、身份、社會地位迥異的家庭生活里,拉姆齊先生急躁而狹隘,依照自我標準來判定誠實、道德,喜好擺出家長權威,對妻子、孩子的表現感到不可理喻。伍爾夫的父親是一名頗有成績的傳記作家,但在《到燈塔去》中,對拉姆齊的描述,卻將之與萊斯利·斯蒂芬相提并論,對自我才華的肯定,對自我中心位置的追求,對理智與幻想的反映,無疑是對父親側面形象的真實記述。同樣,在母親的刻畫上,維多利亞式的家庭母親是幸福的守護者。伍爾夫的母親朱莉亞不僅要照顧孩子,還要安撫父親,在《到燈塔去》中,拉姆齊夫人亦是如此。這位夫人的胸懷是寬廣的,大腦和心靈的智慧的,對家庭的忘我付出,使其具有無窮的魅力。她的自我犧牲精神,常常是顯而易見的,而伍爾夫在回憶再現中的語氣和詞句,則滲透出不以為然的批評態度,顯然,對拉姆齊夫人所具有的維多利亞式的家庭女性角色,伍爾夫所要傳遞的是一種反抗與揭示。在小說語言與隱喻表現手法上,對于初稿中的“三只小熊”、“三個小矮人”故事,到定稿中改為“漁夫和金魚”的故事,突出的反映了伍爾夫在家庭成員角色設置中的特殊涵義。從逆來順受的拉姆齊夫人,映射出現實生活中母親在家庭的作用,借助于“漁夫與金魚”故事,從男主外、女主內的格局中傳遞出伍爾夫對婚姻關系及家庭生活的批評意識。從現代人的眼光來審視拉姆齊夫婦所代表的中產階級的家庭生活,伍爾夫對父母的價值觀念并非絕然的擯棄,在回憶再現的記述中,將維多利亞的家庭觀念轉換為重現現實的藝術化回憶,也為小說獲得更多的思想意義。
三、結語
《到燈塔去》小說回憶藝術再現創作是伍爾夫穿越時空,將記憶與過去在具象中呈現抽象,從回憶中構建客觀存在。以三段式敘事結構來對照伍爾夫的生活軌跡,盡管篇幅短小,但卻擁有綿長的時間跨度。從構思上來看,從最初的空屋子、時間流逝,承載了伍爾夫對生命時光的省思,也為其記憶的整合營造了最優玄然的筆觸。在歷經歲月的沉淀與過濾,在往事的記憶與時空碰撞中,情感的消解與思想的凝煉促成了小說人物、故事、情節的再現。回憶本身是基于思想的精神活動,是建立在可信性、可知性基礎上,對記憶的過去進行述說,對現在的存在進行刻畫。伍爾夫在對現實可知、可信的重新審視下,將不同的人物角色,透過精神、物質的藝術反思,對多重而清晰的回憶進行再現,實現了伍爾夫對家庭觀、對人、對社會、對物質、對精神的新的認知與對話。
參考文獻:
[1] 胡藝珊.她提醒了我們感覺的重要性——弗吉尼亞·伍爾夫文學批評隨筆的閱讀經驗[J]. 名作欣賞. 201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