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的“司法拍賣”

“一刀”本名盧維興，原是淘寶網公關總監，后在淘寶營銷產品事業部擔任總經理，分管拍賣業務。“在阿里集團內部有一個定位。從業務體量來講，（排名依次是）淘寶、天貓、拍賣、聚劃算。但從好玩的角度，拍賣排第一。”他說。

聯手食利的私人地盤

涉公資產拍賣包括政府部門和司法部門，本身就是一個龐大而復雜的隱秘市場。過去很多年，由于監管不到位和制度缺陷，司法拍賣成為部分法官與拍賣公司聯手食利的私人地盤。公開數據顯示，全國落馬的法官中有近70%與司法拍賣有關。最高人民法院原副院長黃松有、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原副院長張弢、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原執行局長烏小青等人落馬都與此有一定關系。

很多人以暴力相威脅

王念是中山法院變現庭負責拍賣的法官。“傳統拍賣很難解決的問題就是圍標串標。你必須是在一個固定場所，你去那里開拍。很多人以暴力相威脅。”

王念想過解決辦法：派法官去現場盯，“還是沒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他記得有一次拍賣二手車，“人家就把那些（想拍的）人架出去不讓你出價。”其中一個被架出去的人執意要拍，最后被打了一頓。

“現在整個拍賣行里，（威脅的情況）還是很普遍。”盧維興一定要在淘寶網“司法拍賣”平臺完全保護競拍人的隱私，不然一定會出現這種情況：“你別買了啊，買了我收拾你！”

在傳統拍賣模式里，最難把控的是拍賣準入門檻，王念對此表示無能為力。盧維興也說：“如果不想讓你知道，他就找一個很不起眼的報紙邊角落（公示）。還有更狠的，因為還是有競爭，星期一要拍，星期天公示。我提前一天公示了，讓你想來都來不及。第三個你來是不是，我找一個很偏的地方，讓你來都來不了。”

重塑流程和標準

王念所在的中山地區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中山本地有一家拍賣行叫蘇富比，與法國拍賣行蘇富比同名。曾經，后者有意收購前者，被拒絕了。實施網拍后，中山蘇富比傍大腿去了。

江蘇高級法院政策推行力度最大，受到的抵制也最激烈。2014年，江蘇省南通市通寶拍賣、豪威拍賣、天勤拍賣、星海拍賣等11家拍賣行聯名向南通市中級法院遞交了一封“緊急報告”，要求抵制淘寶網。中拍協更是在商務部的支持下，著手起草《網絡拍賣規程》，以規范電子商務行為對拍賣業的侵蝕。

“這是改革的陣痛。”盧維興也在尋找平衡點，在他眼里，拍賣是一種交易方式，社會資源最優化配置的一種方式，“我們看的是這個市場。”

（文/王燕青據《南方人物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