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艷琴
鄉間鳥事
馬艷琴
居所臨山,山野多鳥,閑暇之時騎著自行車去看白鷺鳴天、孤鶩照水,真可謂“花影不離身左右,鳥聲長在耳東西”。賞鳥之趣,在聽,在觀,在一起一落、霞舞鳳翔之間。
愛鳥使人愉悅,煩惱三千常常在啁啾之間煙消云散,怪不得古人都在郁郁不得志時辭官掛印歸隱山林。廟堂之高,讒言污耳;山野之大,鳥語本真。陶淵明歸園田居之后,陪伴他的不再是案卷文牘,而是飛鳥嚶嚶:“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蘇東坡一生仕途坎坷,幾經貶謫如飛鳥遷徙,因此他更加懂鳥、愛鳥。他在《鳥說》一文中寫到:“吾惜少年時,所居書室前,有竹柏雜草,叢生滿庭,眾鳥巢其上。武陽君惡殺生,兒童婢仆,皆不得捕取鳥雀。數年間,皆巢于低枝,其可俯而窺也。”無獨有偶,唐代詩人白居易也有一首詩這樣寫道:“誰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勸君莫打枝頭鳥,子在巢中望母歸。”愛鳥之心躍然于表。
其實不光文人雅士愛鳥,尋常百姓也愛鳥,在中國最早的詩歌總集《詩經》中,許多民間歌謠都是勞動人民創作出來的,其中寫鳥的數不勝數。《關雎》冠于305篇之首,第一句便是關于鳥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該詩以河州上的雎鳩鳥起興,寫出對愛情的美好追逐。幾千年下來,關雎鳥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里,但追求真愛卻成為了永恒主題。詩三百中出現鳥名的就有30篇,可謂處處聞啼鳥,“黃鳥于飛,集于灌木”中的黃鸝,“于嗟鳩兮,無食桑葚”中的鳩,“鸛鳴于垤,婦嘆于室”中的鸛,“燕燕于飛,頡之頏之”中的燕子,還有雉、雁、鶉、鵜鶘、鸛、鶴、鴛鴦……翻遍詩經,那些知名或不知名的鳥無數次飛過我們的腦海,棲落在遐想的枯枝上。因為它們,詩三百不再是枯燥的文字,而成了靈動的樂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