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琳嘉
翻譯這個職業,自古就有,既是腦力活,也是體力活,更是技術活。
雖說它可能對大家來說有點兒距離,但是說起中國第一位翻譯家,那可是家喻戶曉。此人曾經被國家領導人多次接見,有全亞洲免簽護照,駕駛寶馬不說,還有兩只寵物和一個仆人。想和他一夜情的美女,那簡直數不勝數。這人叫唐僧。
佛教是從國外傳來的一種宗教,大量的佛教典籍要想被中國人接受,翻譯那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古時候的高僧都是要懂梵文的。不懂外語的和尚,你好意思出家嗎?說起梵文,語法結構極為復雜,字母又難寫,是公認的世界上最難學的語言之一,要不怎么叫“煩”文呢。
《西游記》里把唐僧寫得特別弱,動不動就被妖怪抓著,能取到經全靠上面領導介紹的三個徒弟護著。不過歷史上的唐僧是一個很有才能的翻譯家,代表作就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我們每個人都讀過唐僧的作品——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時候的翻譯家工作都是很嚴謹的,哪像現在,不懂英語的在網上弄個翻譯器一翻,也不管對不對,“五花肉”叫Five Flower Pork。翻譯要用心,尤其是起名字這種事兒,你看那個Facebook憋了那么久起了個中文名叫“臉書”,奇奇怪怪的。
搞翻譯,沒有嚴謹的精神是絕對不行的,尤其是筆譯,需要字斟句酌,因為文學作品就像一瓶酒,怎么才能讓它如陳釀一般夠香夠醇呢——加點塑化劑。莫言說過這么一句話,他說會外語比請翻譯更容易成功,這話不假。因為中國很多近現代文學大家,外語都說得可溜了。比如說魯迅,早年留學日本,日語那就不用提了,還精通德語,懂英語和俄語;巴金,精通法、英、俄語;老舍精通英語;錢鐘書更多,英、法、意、德、拉丁和西班牙語。這方面的冠軍則是民國時候的國學大師辜鴻銘,精通九門外語,那是真正能做到和八國聯軍對著罵街不帶重樣兒的。
剛剛舉例的唐僧也好,文學大家也好,精通的領域都是筆譯。翻譯還有一個門類,就是口譯,最常見的就是各國首腦見面的時候,坐在領導后面的那個人。領導坐沙發,他們坐小板凳。不過翻譯也并不是一個美差。當年周總理的翻譯冀朝鑄老先生,就講過這么一段,說:“當時出訪的時候,國宴都是只給領導人準備的,沒有翻譯的份兒。人家坐著我站著,人家吃著我看著。最磕磣的是我這兒餓著還得翻著:請問閣下吃好了沒?哎呀我吃得快撐死了!”
做貼身口譯,真是要保持十二分的清醒,傳說有一次領導會見來洽談投資的外賓,趕上翻譯吃了感冒藥昏昏欲睡,麻煩就來了。洋人見面就先夸領導夫人好看:“Your wife is very beautiful!”領導謙虛:“哪里哪里。”翻譯開始上頭了:“Where?Where?”洋人一愣,這怎么答啊?“Oh!Everywhere!”夫人哪兒都美麗。領導繼續發揮謙虛美德:“不見得,不見得。”翻譯又上頭了:“You can not see,you can not see.”老婆不給看。
想上位,翻譯是條好路,比如馬英九、宋楚瑜,他們都是給蔣經國當翻譯出身的。馬英九當年當翻譯的時候,剛從美國回來不久,被垃圾食品養得人高馬大,作為翻譯被勒令減肥,因為當時的“馬英胖”總是撞到蔣經國和來賓之間的茶幾,上面連茶杯都不敢放,把小蔣渴得呀。
但不要以為做了翻譯就有好下場,馬英九他們那是命好,俗話說“站對了隊了”。還有一位翻譯仁兄,學阿拉伯語的,很不幸在2009年聯合國大會擔任同聲傳譯,更不幸的是攤上了卡扎菲一時興起跑來開會,最不幸的是,那是卡扎菲執政四十年頭回上聯大發言,憋了一肚子的話啊,限時15分鐘被他噴了100分鐘。結果卡扎菲這邊兒正講著呢,那邊兒聽話筒就傳來一聲阿拉伯語的巨吼:“我再也受不了了!”這是來自人民的呼喊啊!或許受此事影響,同樣學阿拉伯語的何炅老師就果斷地遁入娛樂圈了。
(摘自《人民大澡堂》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圖/子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