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的蛻變

盧曉月

在人成長的過程中，會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但隨著時光沙漏的摩擦聲，有些人會來了又走，讓我們對于成長感到稍顯茫然。

我人生最開始的六年一直是在外婆的照料下長大的。我是家中最后一個孫輩，這就意味著當我長大后，外婆的“使命”也就完成了。這時她已經不再年輕了。我眼看著她的臉上開始出現一條條紋路極深的皺紋；眼看著她讀書看報得戴上老花鏡；眼看著她為我剝石榴的雙手開始微微打戰，再也不是小時候她和外公為我切菜做飯時那有力的雙手了；眼看著她……

我原本天真地認為愛我的人會一直陪伴著我。然而最近這一年我深深地感到生命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外婆自前年年根摔過一跤導致骨折后我就感覺她變了，她不像以前那樣愛逗我笑了。相反地她開始常常悲嘆自己將不久于人世。當我那天再回到外婆家時，她先安靜地坐下，然后淡淡地說：“丫丫，你畫畫那么好，學習不忙時給我畫張遺像吧。”聽了這話的我一時語塞，只是呆呆地望著她，不知該說些什么。從此，我開始改變之前的想法，想盡力留給外婆一些美好的回憶，也是不想給自己留下絲毫遺憾。

我畫了，學美術這么長時間，畫出過很多為人稱贊的作品，但我敢說，那是我畫得最認真的一幅彩鉛畫。“十一”放假，一家人聚餐時我將裱好的畫送給外婆，她頓時淚如雨下……她說自己一見到這幅畫就仿佛看到了我，多了個念想。

前不久的周日爸爸開車送我來看她，年近八十歲的她思維已經開始逐漸混亂，半天時間中問了我不下五遍今天還回不回家，我明白的：她只是想挽留我。可學業慢慢加重，我不得不回家。

她便說：“那我送你下樓吧。”

“外婆，不用了。外面剛下完雪，很冷。況且路太滑了您一個人也不安全。”

“沒關系，反正我也想出去遛遛彎。外面鄰居那么多，不會有事的。”

我沒再拒絕，因為我知道她其實是想再和我多待一會兒又不好表達。一路上，她拽著我的手來回地揉搓，感覺就像這會是……當我上了爸爸的車，準備開到馬路對面接媽媽時，我注意到外婆的頭忽然沉下，頓了兩秒，再遲緩地拄著拐杖向前走。走兩步，頓一下，走兩步，頓一下。我這才知道她和我在一起走路時的輕盈全是她刻意裝給我看的，她只是想告訴我：孩子，別急。讓我追住你，追住你……

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波濤洶涌，隔著馬路大喊：“外婆！”

平日里的她已有些耳聾，這次卻驀地抬起頭向周圍望去，終于望到了她的外孫女，當時她那望穿秋水并充滿希冀的眼神，我至今難忘。

唉，這就是成長的蛻變吧。從以前外婆追趕淘氣的我，現在變成我竭力追逐風燭殘年的外婆。我知道這可能無法改變，卻依然努力地希望時光慢些——讓我再多陪陪她走完剩下的路。

使我們共同蛻變著的時光啊，好不經用。

【點評】“死生亦大矣。”人生漫漫，我們的成長也許就伴隨著長輩的逐漸老去。作者細致地描繪觀察到的外婆的變化，從一件件小事中，我們能夠讀到外婆對于作者的拳拳關愛，也同樣能夠看到作者對于外婆的脈脈深情。所謂成長的蛻變，也許就是正視生命的規律過程，用情感提升生命的質量。在流逝的時光中，這些深情的畫面也將留在記憶中，永不老去，分外動容。

☆本文適用考場仿真試題

請以《那段 的時光》/《我的 》/《成長》/《歲月》為題寫一篇作文，不少于8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