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待是一種責任

孫建勇

企業號（CV-6）航母曾經是美國海軍赫赫有名的功勛艦。1945年5月14日，企業號迎來了它在二戰中的最后一次戰斗，突然遭到日本神風特攻隊自殺式飛機的襲擊。

年僅23歲的瓦特·凱爾是企業號上一名防控炮手，他和戰友們英勇迎戰，用密集的防控炮火織成防護網，阻止日機抵近轟炸。一架又一架日機被擊落，但是，仍有一架“漏網”日機扔下炸彈，在瓦特的炮位附近爆炸，巨大沖擊波將瓦特從炮位上掀起，重重摔進海里。

重新浮出水面時，瓦特發現自己很幸運，除了輕微擦傷外，竟然沒有大礙。更加幸運的是，他還發現不遠處有一塊很大的漂浮物，便趕緊游過去，趴在上面大口喘息。這時，另有兩名受傷的戰友也游到漂浮物旁，其中一個精疲力竭地說：“鮑勃·里瑟林還在那邊兒。”順著手指方向，瓦特看見遠處果然有一人漂在海上。

“他為什么不游過來？”瓦特問。

那個戰友無力地搖著頭，說：“鮑勃沒力氣了，他傷得很重。”

“我去接應他！”瓦特說著，離開漂浮物，奮力向鮑勃游去。在洋流作用下，漂浮物向著相反方向飄去。這意味著，瓦特已經主動放棄了自我求生的有利條件。

看見瓦特游近自己，鮑勃虛弱地說：“我反正是要死的，你快回去吧，我不想再游了。”

“不，你會沒事的，相信我！”瓦特說著，一手托著鮑勃的下巴，一手劃著水。接著，他開始不斷鼓勵鮑勃，努力讓他樹立生存信心。在瓦特一再鼓勵下，鮑勃強打精神，忍受傷痛，盡力劃水。如果沒有瓦特的陪伴和鼓勵，他也許早已崩潰，沉入海底了。

漂浮了將近兩個小時，瓦特和鮑勃被一艘驅逐艦救起。鮑勃被緊急送往企業號上的醫務室救治，并在幾個月后痊愈。瓦特在休整了幾天后，重新歸隊，他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的任何細節。戰爭結束幾年后，企業號（CV-6）航母完成歷史使命，被全部拆解。企業號上的士兵們各奔東西，開始了新的生活。

2001年，企業號老兵們舉辦了一次聚會，瓦特無意中談起當年他與鮑勃在海上漂浮的故事。老兵們非常驚訝，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瓦特講述自己的英勇往事，不禁被他的這種舍身救助戰友的精神深深打動。于是，他們相約去拜見了當年海軍陸戰隊里唯一活著的一名軍官，讓他為瓦特申請勛章。

經過近三年調查取證，瓦特當年的英雄壯舉最終得到確認。2004年5月15日，授勛儀式在密爾沃基市米勒體育館舉行，一名將軍鄭重地給耄耋老人瓦特·凱爾佩戴上一枚遲到了59年的勛章。

瓦特·凱爾十分坦誠地說：“我以為已經都結束，成為了歷史，59年都過去了，我沒想到這件事還會給我帶來什么榮譽，沒想到。”

但是，負責授獎的將軍在授獎詞中說出了人們的共同心聲：“一個為國家做出了貢獻的人，無論時間多么久遠，他的功勛都應該在這個國家被表彰和牢記！”

那一刻，白發蒼蒼的瓦特·凱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熱淚盈眶。

是的，善待英雄理應是一個國家和民族最不該忘記、推卸或者打折的責任。

（ 編輯 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