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局長

高川君

聯歡會在辦公室女秘書小魚的煽情中，高潮迭起。這時主持人小魚拿出一張紙條，這是特別為局長安排的一項娛樂內容，只要局長解出紙條上的答案，將會獲得組織者贈送的全場特別大獎。

全場瞬間靜止下來。小魚用美妙的嗓音念出紙條的內容：“一加一等于幾？”

這時全場都屏住呼吸，所有的人都在等待局長脫口而出，然后周圍就會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熱烈的歡呼聲。局長就會挺著肚子，驕傲地舉著獎品，然后發表熱情洋溢的講話，這些都是大家所能料想到的。

這時，局長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我們對局長的穩重、從容不迫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或許局長根本就不屑于回答這樣簡單的問題。局長在單位是說一不二的最高首腦，他的每句話或者每個動作，對于員工都是指揮棒和殺傷力極大的武器，局長的智商就是整個單位的智商，那一刻我們都期盼著局長的畫龍點睛。

“等于一！”局長終于說。全場掀起一陣旋風，這是為了再次鼓勁而猛烈吸納的一口氣。局長解釋說：“一群羊如果加上一群羊應該等于一群羊。”

我們真的欽佩局長思維廣闊，但是我們都知道局長的答案是錯誤的。主持人肯定了局長的部分成績，做了一次啟發。局長又開始思考了。

這時有人把拳頭攥得緊緊的，有人把牙關咬得嘎吱響，似乎只等著局長的一聲答案，然后就像離弦的箭一樣釋放出去。局長猶豫片刻，回答：“等于三，夫妻之間的一加一然后可以制造出來第三個，所以等于三。”

主持人這時幽默地說：“聯歡會不允許有私人生活。”全場就都笑了。

但是，局長的答案還沒有對，我們的節目還需要繼續下去，我們還要等待局長講話。主持人就覺得非常為難了。全場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局長的身上，包含著熱切的期望。主持人重復了一遍問題。

全場霎時靜下來，局長頭上的汗淌下來了。這時不知道誰帶來的三歲的孩子嫩聲嫩氣道：“等于二。”主持人反應極快道：“局長的小秘書代答了，大家熱烈歡迎局長領取大獎！”

會場終于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現在局長可以講話了。

【原載2016年4月（下）《民間傳奇故事》】

江蘇徐州 水云間薦

插圖 / 當局長時，單位的人都下不過我 / 邸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