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正道是法治（九）

老末

第九回 千古賢相王子明

宋代的文官制度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官吏制度，對整個社會的法治氛圍起到了催化作用。在宋代文官制度的設定中，宰相是極其關鍵的角色，相權可以有效地制衡皇權，從而避免皇權一手遮天，走向高度獨裁。而到了明代，宰相的職位竟然被廢除，皇帝幾乎把所有權力都抓在手里，中國封建社會也由此走上窮途末路。

王旦字子明，給宋真宗做過十幾年的宰相，被后人公認為千古賢相。

當時，與他同朝的寇準擔任樞密使。寇準性格剛直，不過氣量有些狹小，沒少給王旦找別扭。一次，中書省送往樞密院的文件格式有點錯誤，寇準便借機向皇帝匯報，真宗當眾責備身為中書省最高領導的王旦。不久，樞密院送往中書省的文件也出現了同樣的問題，中書省的人非常高興，拿給王旦看，以為可以報復一下寇準。王旦卻只讓他們把文件送回樞密院改正。寇準知道后很慚愧，見了王旦問：“你怎么有如此大的度量？”王旦笑了笑，沒有回答。

后來寇準故態復萌，又在真宗面前打王旦的小報告。王旦卻不以為意，私下經常稱贊寇準，以至皇帝都忍不住地提醒他：“你總是說他的好處，他卻專說你的壞處。”王旦毫不在意，回答說：“這是必然的，我做宰相的時間長了，處理政務一定會有不少失誤。寇準在皇上面前不隱瞞自己的看法，說明他忠誠直率，這也是我敬重寇準的原因之一。”后來，也是在王旦的極力推薦下，寇準才當上了宰相。

王旦雖屬忠厚之人，但在法治方面卻相當強硬。宋代官員的任命遷轉，都需要高級官員推薦。根據規定，被推薦者如犯贓罪等，推薦人也要連坐處罰。

景德四年，兵部員外郎邵煜保薦的著作佐郎李隨因坐贓罪除名。這時，要不要連坐處分邵煜，大理寺、審官院意見不一。王旦則堅決地處罰了邵煜：“現在朝廷推舉官員的人很多，如果開了赦免的先例，連坐之法不就成了一紙空文嗎？”

在人事任免上，王旦也十分堅持原則。有一個叫邊肅的官員，與王旦同年得中進士。當時同年中進士的人稱“同年”，彼此間情感很深。邊肅收受賄賂，犯了貪污罪，貶官后長時間得不到提升。另一個宰相向敏中替他向王旦再三求情，王旦每次都一口回絕：“我不是不念同年之情，但他犯了重罪，我也沒辦法。若要重新起用他，除非我死了。”向敏中就再沒敢提此事。

這就是王旦，他渾身上下散發的正能量，如引力波一樣，抵達當代，催人奮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