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絨
曾經覺得最感人的話就是“哪怕全世界都不支持你,記得你的身后還有我”。當身邊一個支持的人也沒有時,我卻突然發現,單憑一腔熱血,居然也能一路走來。
分科
你對文科生的定義是什么?是不是因為理科學不好才去學文科?
我知道很多人都會這么想,因為許多文科生的確是因為理科成績不好才去學文的。
可是,我不是。
我忘不了決定文理分科的那個雨夜,在不知道多少次和家長商量,只換來一句簡簡單單的“不行”之后,我邊哭邊沖著雨簾,大喊:“我只是想自己選擇自己的人生,就不能讓我自己走嗎?”
那時候的我,綜合成績全校第一,文科科目和理科科目的成績基本持平。一般而言,只要理科成績不比文科差很多,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理科。
可是,我想學文科。不知道商量了多少次,哭了多少次,最后我還是沒有說服父親。我和母親偷著在志愿單上簽了字,交了上去。那一陣子的確是提心吊膽的,擔心父親得知真相后大發雷霆。好在,熬到了分科結束,父親得知后,因為更改文理科太困難,他也只能順水推舟。
學校文科沒有實驗班,這意味著我必須離開待了一年的實驗班,去熟悉另一個對我而言完全陌生的普通班。緊接著,由于新班級認識的同學不多,我在班干部競選上失利。
家長的阻力、學文科的壓力,還有陌生的環境,那一切都讓我特別想找個人聊聊天。可是,我是一個內向的人,剛到一個嶄新的環境,根本沒有好朋友,看著其他同學一起打打鬧鬧時,我只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隔離開來,沒有人理解我。
之后呢?
我忘記了。
到底怎樣去適應新環境,又是怎樣熟悉那個班級的,我真的忘記了。就是簡單地隨著時間的推移吧。反正,我就那么融進去了,成績也依舊排在前面。
獨立
時間一晃,很快就是高三。高三的第一次家長會,全校學生和家長一起開,在體育館。
我的家長沒去。或許,整所學校,只有我一個人的家長沒有去。
那是一次考試剛剛結束的時候,每個人都搬著凳子向體育館涌去,我什么也沒搬,很淡定地溜達著。同學們羨慕我不用搬凳子,我卻努力在學校的路上尋找,奢望著能看見母親的身影。
結果自然是沒有。
怎么可能有呢?母親工作很忙。我們是北漂,母親帶著上高中的女兒在北京漂著,為了房租、水電費、學費、伙食費,她必須努力工作。所以,這一場大規模的家長會,她沒有參加。
那次家長會上,說了學生的成績。理所應當的,我得到了表揚。可是說實話,我沒有那么開心,每位同學身邊都坐著家長,只有我沒有,似乎整所學校只有我是格格不入的。
前一陣子和一個即將去離家很遠的地方上學的朋友聊天時,我說,背井離鄉真能學到很多,只有熬過舉目無親、滿目陌生的蒼涼,才能更好地應對很多事情。每個人都要經歷無助失望、驚喜快樂,然后獨自成長。
意外
高二學年的三等獎學金,我沒有拿到。緊接著,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班主任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小事找我訓話。
那一陣子,我真的受到很大的打擊。
又一次挨訓是周六放學后,訓完話后,我躲進了衛生間的隔間,縮在一個墻角,緊緊地抱住自己,眼淚不住。我拼命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生怕被別人聽見。
我就縮在那里,聽著樓道里的腳步聲、吵鬧聲越來越少,最后一切歸于寂靜。然后,我擦了擦眼淚,慢慢站起來,回到空無一人的教室,收拾好書包,慢慢回家。當時,夜幕已經拉開,空氣中帶著還未散去的寒意。
高考時,我發揮失常,卻依舊在600分以上,按學校規定,能拿到三等獎學金。
“等發了獎學金,別忘了請吃飯啊。”朋友說。
我笑著說:“好。”
別人只看見你的結果,看不到你背后的汗水和淚水。別人只能以自己的視角看你的生活,對你的經歷和感想,無法感同身受。
畢竟那是別人啊。
暑假
高三結束的這個加長版暑假,我獨自一人去上了幾個課外班,努力想充實自己。有一次,連著上了好幾節課,晚上又去鍛煉身體,我突然覺得很累,心想,都說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那我干嘛這么拼,這個暑假本來計劃著各種玩,最后怎么還是各種學呢。
優秀的人太多,我似乎永遠也做不到優秀。
然后,我哭了一場,第二天起床后接著學。
或許沒有什么理由堅持,只是也沒有什么理由放棄。
也許每個人都曾希望有人陪著自己努力,在自己無助的時候予以安慰。不過,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生活,完全的理解畢竟是少數。
所以,就算無人理解,也請一路堅持。
也請相信,這樣的堅持,終會帶來一個美好的明天。
(作者系中央財經大學社會學(經濟社會學)專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