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白

采風的兩天,參觀了有千年以上歷史的石城、柳青文學館、黃河二磧、毛主席東渡紀念地、磧口古鎮、柳青故居、柳青曾經上學的私塾,品嘗了爆紅于《舌尖上的中國》的空心掛面……應該說兩天的采風行程滿滿,收獲很多,感受頗豐。
先說說柳青。就我本人而言,讀過柳青幾乎所有的作品,如作品集《地雷》、如另兩部長篇《種谷記》《銅墻鐵壁》,就連當時發表在《榆林報》上建議如何發展陜北的調研報告也有記憶。但印象最深的是長篇《創業史》,尤其是第一部不止一遍;中篇《狠透鐵》和散文《王家斌》(梁生寶的原型)。我讀柳青,是作者、讀者的淺閱讀,遠未達到專家、學者、研究者的深度解讀。僅就《創業史》政治與文藝貼近問題發點滴感慨:當時,新中國成立初,從互助組,到合作社,再到人民公社,讓農民走農業集體化道路,是新中國第一代領導人建國之初的中國夢,是當境的努力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柳青寫出了時代精神,作為“三紅一創”之一,《創業史》就是時代高峰。如果說到今天,有研究者認為柳青的文學創作與政治貼得太近而生質疑,飽受“時代局限”的指責,我想說,柳青的悲劇是柳青的,也是時代的。這一觀點我在西北大學與榆林學院舉辦的研討會上表達過。
我們得承認,新時期以來的土地承包責任制,土地的重新包產到戶,包括土地的流轉,與當年的走合作化道路是一種事實上的相向而行,是一種反動。這或許就是受質疑的由來。記得俄羅斯作家普里什文那句:作家是當代的人,更應該想到永恒。把這句話倒過來解讀,柳青想到了永恒,但他畢竟是當代的人。有哪位作家能脫離了現實,脫離了當下?那就該寫虛擬寫未來去了。
以小說的四要素故事情節、人物形象、思想深度、藝術風格來著眼,四者的合而為一無疑是高度,是至境。有哪位作家不想使自己的作品達此境界?復制、解釋、創造是文學的三種境界。復制是自然主義的攝影式,解釋是帶了觀點的解讀,而創造一個世界是任何一個作家都想抵達的去處。
我想說,請客觀、公正、理性地對柳青作出評價。
再說說吳堡的旅游發展。吳堡想開發旅游業,從而帶動或促進經濟發展。我以為這一想法是好的,但我們能想到的,別人幾乎全部都想到了,甚至我們沒想到的別人也想到了。也就是說旅游業是個競爭非常激烈的行業,要想從中分一杯羹或做大,恐怕要有超常的思維才可現實。再好的旅游景點,需要文化來支撐。那么,吳堡缺少的僅僅是一篇如《岳陽樓記》《滕王閣序》式膾炙人口的好文章嗎?也對,也不完全對。除了基礎設施如食宿條件、交通便捷等等硬件考量,和賓至如歸的服務質量、環境安全保障等軟件的跟進,還要有獨特、唯此一處的景觀。吳堡不缺乏這方面的資源。首先可從石城的起源挖掘,維護、修復上下功夫;再就吳堡這一族群的來源,尤其是吳堡的方言考據。據我所知有兩種傳說,一是春秋戰國時期吳越之爭,吳國戰敗之后,吳國的達官顯貴為了避難,經過長途遷徙落腳這里;另一種傳說是,五代十國時的赫連勃勃,攻占西安城后,將城內的江浙商人悉數擄掠安置于此。史學界似乎比較認同后一種說法。當然不能忽略了高建群《最后一個匈奴》與吳堡的關聯。我們和同行的成路、霍竹山議過,為什么不在現在的中心廣場建座柳青的塑像?為什么不把中心廣場更名為柳青廣場?這是唯一呀。張天恩也一樣。既然張家山是張天恩的故鄉,火車站廣場或同源堂前是不是可以有座張天恩的塑像?這是個思路問題。這樣似乎可以在旅游業中爭得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