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外婆家過暑假

[前蘇聯(lián)]尤·格里鮑夫

還沒到一個星期，大家都已和奧莉婭熟悉了，她也認識了所有人。和孩子們一起去淺沙灘游泳，在娜塔莎家屋前的小花園里玩耍。奧莉婭送給娜塔莎一根跳繩，送給廖尼克的是她爸爸的壞照相機上的一塊放大鏡，給科斯佳的只有一支紅鉛筆，不過因為他還小，也沒有不滿意。

奧莉婭也有了農(nóng)村里的玩具：牛角做的儲蓄匣，蘆葦稈做的笛兒，還有娜塔莎在學(xué)校里疊的紙蛇。她和其他孩子一樣光著腳跑，在野薔薇叢中擦破了手和腳，蜜蜂蜇她，蚊子咬她。

外婆一邊用一種蘑菇幫她涂傷口，貼上車前草的葉子，一邊都快要哭出來了， “哎喲，要是你的父母看到你這個心肝寶貝這副樣子，非狠狠揍你不可！看我給莫斯科寫信，我把什么都告訴他們……”

奧莉婭睡在一間小側(cè)房里外婆的床上。每天早晨都是太陽把她喚醒，太陽能直接照進她的窗口。她每天早晨都能看到躺在箱子旁邊小地毯上的小貓咪奧普赫利克。奧普赫利克被陽光照得瞇縫起眼睛，怡然自得地打呼嚕。

吃過早飯，奧莉婭就喂雞。她看著外婆是怎么做的，就全記住了。她把碎谷子用小簸箕從麻袋里裝到茶杯里，走到大門口就吆喝：“咕咕！咕咕！”

肥大的蘆花雞很快就從院子里木柴垛的后面，從牛蒡草、蕁麻葉中，從墻根周圍的土臺上奔了過來，奧莉婭就一小把一小把地把雞食撒給它們。一共有十八只雞，但公雞只有一只，長得真漂亮：雞冠鮮紅，雞爪有力，胸膛壯實，十分神氣。

廖尼克喊奧莉婭扮教師和學(xué)生玩。娜塔莎做老師，她要全體孩子在小花園里的桌子旁邊坐下，各人的面前都放著一張紙、一支鉛筆，然后就布置作業(yè)。剛上完一年級的科斯佳應(yīng)該會做習(xí)題，廖尼克該畫公雞，謝廖扎畫太陽和樹，奧莉婭的任務(wù)是寫三個詞：“媽媽”“房屋”“月亮”，還得朗讀一遍字母表。

“我可以念一首詩嗎？”廖尼克舉手問。

“在學(xué)校里是不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娜塔莎嚴厲地說，“孩子們，快一點！我現(xiàn)在要給你們打分數(shù)了！”

大家得的分數(shù)都很好，只有科斯佳得了2分，他看到自己這張紙上可怕的分數(shù)之后哭了，“我們沒有教過這種課……你不會教！明天我自己當(dāng)老師……”

謝廖扎也哭起來了，因為廖尼克折斷了他的鉛筆。于是娜塔莎就宣布下課，并建議說：“我們?nèi)メ烎~吧！好吧，我們大家都友好地一起去。”

“可我不會釣魚。”奧莉婭低聲地說。

“這沒關(guān)系，我馬上就教會你，讓廖尼克給你做個樣子。你，謝廖扎，你的任務(wù)是看守我們釣到的魚……”

孩子們在湖邊分散到不同的地方。娜塔莎爬上了倒垂的白柳樹，廖尼克站在蘆葦叢旁邊，科斯佳同奧莉婭則在外婆經(jīng)常洗衣服的木頭踏腳板上釣魚。奧莉婭在科斯佳的指導(dǎo)下往魚鉤上放釣餌，把釣絲扔了下去，釣鉤的鉛錘沉下去了，釣竿上的浮子漂在那個地方一動不動……

廖尼克第一個拖上來一條大魚，接著娜塔莎同科斯佳又釣到了棘鱸一類的魚，可是奧莉婭什么也沒有釣到。那根長長的釣竿她已經(jīng)拿得不耐煩了，于是她就開始不注意釣竿上的浮子，而注意起美麗的蜻蜓來了。蜻蜓就像直升機，停在平靜如鏡、清澈透明的水面上。

“你那兒上鉤了！”科斯佳大叫起來。于是奧莉婭抖了一下，她感到胸口的心怦怦怦地跳得很厲害，她把釣竿梢往身邊一拖，一條大鱸魚就軟綿綿地扔上了暖和的踏腳板。奧莉婭逮住了鱸魚，沒有從魚鉤上取下就拿起了釣竿，拼命往家里跑，她邊跑邊喊：“大魚！一條大魚！我釣到了一條大魚！”

她披頭散發(fā)但興高采烈地沖進屋里，把外婆嚇了一跳。“外婆，好外婆，你瞧，這是我捉到的！我自己捉到的！”

“小寶貝！我心愛的！”外婆感慨萬分，“自己捉到的！你真行啊！我的聰明孩子！你瞧，小心釣鉤，別扎傷了自己。讓我把它弄下來。哎呀，好大一條鱸魚啊，簡直是魚里的將軍！難怪還在掙扎呢……”

外婆沒有成功，還是奧莉婭自己把魚卸下來的。

不過，奧莉婭也沒有發(fā)覺懶貓奧普赫利克已被吵醒，偷偷地離開了箱子，縱身一跳，逮住鱸魚就拖到了床底下。

發(fā)稿/小靜

插圖/巧克麗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