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茗悠
我妹妹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女孩子,長相不敢夸海口,性格真是太治愈了。
我從小就有個毛病,種什么死什么,養什么跑什么。但是這些慘遭我荼毒的小植物、小動物,最后都被我妹妹拯救,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不光是遭我荼毒的,因為我媽媽和姨媽關系特別好,兩家住得近,姨媽家的表弟從池塘里抓來的小蝌蚪,已經到了半死不活的地步,經過我妹妹一番拯救,最后也成功養成了青蛙,雖然我覺得養成青蛙也并沒有什么用。
本來我養了兩只狗,是奔著讓他們青梅竹馬、舉案齊眉去的,沒想到一個像圣女貞德,一個像奧斯卡·王爾德,整天打架,沒有一刻和諧相處,簡直是泰迪界的恥辱。自從我妹妹接管,它們倒有了點夫妻不成仁義在的樣子,家里頓時安靜了許多。
除此之外,我還是個很文藝的人(才怪),經常走過花店就想買花枝,回到家可以養——24個小時左右。但是如果我帶回父母家的話(我妹妹和父母住一起),直到我下次回家,花枝還活得很新鮮。
還在讀書的時候我就對我妹妹時不時往家搬東西的習慣熟視無睹了,今天帶點土,明天帶點小魚。推開我妹妹的房間門,我總是能發現她在書桌邊養了神奇的新東西。我想“森林系女生”就是指的她們這些女孩子吧。到了考大學的時候,她沒有填報動植物相關的專業,我都覺得有點違和。
“要不要考慮一下農業系?”
“不要,我只是喜歡花花草草,不是想研究出產量大的水稻。”
由于我們全家對動物植物領域知之甚少,也沒有給她提供什么靠譜的意見,最后她去學了經濟,很遺憾。
即便是學了經濟,她還是沒有對動植物失去興趣。上個月媽媽帶我去超市買菜,回家時繞到花鳥市場買多肉。
我說:“聽說這個東西很難種的。”
我媽媽:“可是我們隔壁鄰居在院子里養了一千多盆,那家的爺爺奶奶退休后就一直在種多肉,你妹妹天天站在露臺上眼饞,腦子里成天只想著多肉,都無心學習了。”
我們給她買了十盆胖乎乎、圓溜溜、看起來很萌的多肉。過了一個月再回家,我發現她把多出來的葉片插著種了,變成了十五盆。原本胖乎乎的那些變得纖長優雅,雖然我覺得不萌了,但還是很美。
除了養在室內的多肉,她還在室外種了蔬菜,好像有小青菜、小番茄、小芋頭什么的,輪著種,不大的一塊地從不閑著。水池里還養了魚,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錦鯉。我站在池邊問:“這東西真能轉運嗎?”她說:“能的話,它們自己就不會被貓吃掉了。”池里的魚總在下雨之后莫名其妙減少,我妹妹蹲守了好幾天,發現是因為水位上升,野貓跑過來抓走了。
“貓智商很高的。”她告訴我,“我把水位降下去之后,有只貓又來,往下看幾眼,都沒有伸爪抓就走了。它竟然看一看就知道抓不到。”
她這到底算是養魚還是養貓?我總覺得魚有點慘。
這幾天我工作很忙,劇本、長篇、兩個連載的截稿期擠到一起了,我每天只能睡三個小時,就睡的那三個小時,還連著做三個夢,一個是收到編輯微信催稿,起來趕稿;一個是正在寫稿,收到QQ催稿消息;一個是筆記本電腦壞了,稿子沒了。我早上吃飯時,發現黑眼圈超深。
我妹妹一邊吃早飯一邊說服我:“寫書太累了,不如回家種多肉吧。”
紅薯現在已經沒人愿意種了是嗎?
但是不好意思啊,在一些人眼里最容易種的多肉,另一些人也搞不定,世界就是這么殘酷。
“不過你的話,就還是吃肉好了。”她轉念一想,補充道。
我有沒有說過,心地善良的少女一般都有點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