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以為中國少數民族文學可以一步走向世界。馬爾克斯曾稱之為具有永久魅力的拉美文學爆炸就是實例,因為它的非傳統非主流性更接近人類質樸、純真的本性。這亦是中國少數民族文學最明顯的優勢,因而我們可以直接借鑒拉美經驗,相信與世界的溝通應當是無障礙的。
少數民族文學有其最鮮活的語言敘述方式,而不同的民族又有自己不同的敘述方式。比如我們傣族的敘述方式是倒裝句,這一點跟英文語法倒是很接近。
我們的問題在于應該怎樣將自己民族語言的特殊表達方式轉換成文學語言,我們的經驗在于我們自己的探索。我相信,越是簡單的敘述方式,越是最好的文學形式。
少數民族文學的資源實在太豐富了!56個民族56個源頭,寫不完道不盡,是如此開闊,如此豐富,如此神秘而絢爛!
傣族是水的民族,她飽受中原黃河文明與印度恒河文明的滋養,創造了絢麗多彩讓人驚嘆的民族文化。她擁有自己的宗教、年歷、民俗、語言、文字、戲劇等等。曾有人這樣形容傣族:“像純潔而平緩的流水,寬廣的地方能通過,狹窄的地方也能通過,體現出一種溫文爾雅、從容不迫、與世無爭的姿態。”身為一名傣族作家,我深為自己的民族感到驕傲,積極宣揚本民族文化,我責無旁貸。
每一個民族都是奔流在中國大地的一股泉流,都有著各自多彩的歷史文化,它們從四面八方涌來并在某處匯集,這種凝聚的力量,使得少數民族文學在當今的中國文壇如耀眼的星辰,綻放異彩,不容忽視。
而資源在于發現,只有發現的資源才能算是資源,這里的發現指能識讀它的現代意義。少數民族作家本身應具有一顆慧心、一雙慧眼,善于從熟視無睹的平常生活中發現一些特別而又具有現代意義的事物。對善于發現者而言,處處是開闊的處女地。
現今社會太過富足、舒適,導致我們許多作家們欠缺勤奮,懶得去發掘生活中許多值得發掘的閃光點。停止思考,停止創新,缺乏痛苦經歷,就難見深刻的東西。
我認為,瓶頸很多時候是作家自己躲在瓶子里不出來,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泡成了藥渣。遠離廣闊的生活,甚至忘卻了生命的意義所在,脫離本民族及其“原生地”,處于“回不去”的狀態,這才是真正的危機。
改革開放新時期以來歷史與現實的深度結合使文學呈現了前所未有的現實主義深刻性,同時借鑒西方包括拉美,向世界性邁出了一大步。
總的來說,少數民族文學發展的前景是光明燦爛的。這在于我們作家自身,要擔當起本民族的文化傳承、弘揚的使命和重任。漢語寫作與民族心理思維的無縫對接,才是少數民族文學發展的真正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