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潔
我們希望下一代擁有怎樣的精氣神,答案不難從熒屏中找出。這便成為了影視劇制作企業的責任所在,因為在他們手中,的確有著記錄當下、影響未來的力量。
電視熒屏帶給我們的,不只有即時的感官體驗,還有潤物無聲的長久滋養。它所呈現的故事就像一個時代的烙印,烙在一代又一代人身上,成為他們區分彼此、尋找共鳴的符號。每當熟悉的電視劇音樂響起,總能勾起大家對那段時光的共同記憶。60后、70后、80后、90后、00后……每個年代的人們都吸收著從電視熒屏中走出的精氣神,同時,他們的精神氣質也都伴隨著編劇、導演的手,映刻在作品之中了。
2016年央視春節聯歡晚會,因為六小齡童未能登上春晚舞臺而飽受爭議,引來了數以萬計的網友炮轟。大家用話語爭取的,不只是孫悟空能否上臺的機會,更多的是在表達這一形象在人們心中的分量。
回憶起來,在這一代的網友心中,孫悟空無疑是人生中認識的第一個神話英雄,也是屬于那個時代的偶像。孩子們學著他的樣式,揮舞著“金箍棒”,嘴上念念有詞。你若問他們將來的志向,大多要像孫悟空一般練就十八般武藝、除妖降魔。你以為簡單的打斗、搞笑的演繹不過是看個樂呵,但是劇中所表露出的善良、勇敢、忠誠和正義已悄然沁入人心。
武俠傳奇、古裝言情,以及家庭溫情成為上世紀80-90年代的熒屏主角。那時候,善與惡之間遠隔千山萬水,劇中人物總是是非分明,正義永遠笑到最后。現實中的人們面對社會變革帶來的機遇正開疆破土,熒屏中的俠肝義膽、擔當與忠誠也給予了他們不可言說的精神鼓舞。
進入21世紀,市場經濟迎來極大繁榮,訊息和生活一起爆炸,電視劇情也隨著社會內容的豐富而更具多樣性。善與惡之間的界限開始模糊,傳統倫理面臨沖擊,英雄已經不那么容易取勝,艱苦的戰役卻贏得越發離奇。在我們的電視熒屏上,笑點越來越多而痛點越來越少,電視劇的看點也逐漸傾向于包裝感和偶像效應。
著名的媒體文化研究者和批評家尼爾·波茲曼在其最具影響力的作品《娛樂至死》中指出,電視的一般表達方式是娛樂。一切公眾話語都日漸以娛樂的方式出現,并成為一種文化精神。一切文化內容都心甘情愿地成為娛樂的附庸,而且毫無怨言,甚至無聲無息,“其結果是我們成了一個娛樂至死的物種”。波茲曼說這些話的時候,面對的是上世紀180年代的美國,但對今天的中國市場來說,依然是一個頗具時代性的警鐘。
因為劇情的高度雷同,進一步削減了熒屏表達的深度;因為劇本內涵和文化沉淀上的“輕”,逐漸失去了直面現實的勇氣;因為商業利益的驅動,黃金時段“千臺一面”地拒絕嚴肅,熒屏上充斥著越來越多碎片化的段子、奪人眼球的爆點和超出常理的構想。久而久之難免導致大眾審美疲勞,而最終消解的,將是人們對于豐富心靈和真善美的追求。
我們這個時代的精氣神該在何處表達?而當下電視劇中的精氣神又給予了我們怎樣的滋養?
書評人黃集偉認為,娛樂本身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應該娛樂的也都娛樂了。人類對世界的把握在相當程度上依賴于視覺。與其他視聽媒介相比,電視具有平民化和親和力方面的優勢,但所謂的“門檻低”不應成為拒絕深度、追求膚淺的托詞,“觀眾緣”也不應成為肆意炒作和杜撰的借口。電視劇中凝聚的時代精神、給予觀眾帶來的體驗、面對新時期新問題的導向,即使經過時間的檢驗,也足以歷久彌新,這才是經典的力量。
在市場化趨利性的今天,堅持做品質、做經典,需要足夠的責任和擔當。從最初的《武松》、《高山下的花環》、《今夜有暴風雪》、《水滸》到今天風靡老中青的《戰長沙》、《瑯琊榜》、《偽裝者》。山東影視傳媒集團以山東人固有的淳樸和執著,堅守在凝聚時代精神的影視劇創作一線。而榮譽和口碑的雙重獎勵也再次證明,精心雕琢的精品依然在這個時代有著舉足輕重的分量。
自電視機在1925年出世以來,不到百年時間,其技術和內容都在神速更新著。相信約翰·洛吉·貝爾德也不曾想到,他手下的這一發明,將不再局限于技術產物的范圍,而在影響和反映人類思想領域越發深入了。每個人、每一天都會自覺或不自覺地聆聽他的話語,這種影響頻率或許僅次于學校和父母的教育。今天我們的電視熒屏在上演什么,既反映了當前人們的精神面貌,更會影響到下一代人的成長記憶。我們希望下一代擁有怎樣的精氣神,答案不難從熒屏中找出。這便成為了影視劇制作企業的責任所在,因為在他們手中,的確有著記錄當下、影響未來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