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安
日本投降后,蔣介石派出大批國民黨軍隊進占解放區、游擊區和各被我包圍的原日本侵略者占領的大城市,企圖搶奪和獨霸抗戰勝利果實。此前,蔣介石在1945年8月11日下達三項命令,要求解放區軍民“就原地駐防待命”,不得向日、偽軍“擅自行動”;他的嫡系部隊則“積極推進”;要日、偽軍“切實負責維持地方治安”,抵抗人民軍隊受降,以待國民黨軍隊的接收。這些命令遭到中國共產黨的堅決拒絕。當時,閻錫山受蔣介石委派,負責“接收”山西。1945年秋,閻錫山的軍隊搶占大同、太原等地,收編大批日、偽軍,并將地盤向外伸展。晉察冀根據地的軍民進行了針鋒相對的斗爭,一方面,積極打擊日、偽軍,擴大解放區,抗擊閻軍對解放區的進攻;另一方面,根據中央的指示,從1945年秋冬起,在新解放區開展反奸清算斗爭和大規模的群眾性減租減息運動;在老解放區,則對減租減息法令的貫徹執行情況進行復查,以調動廣大農民保衛和建設解放區的積極性。
一
1945年11月,我由敵工部部長調任冀晉區二地委組織部部長。到地委組織部后,帶著四位縣領導干部和一個區委書記,在陽曲縣一個叫范莊的大村子蹲點開展反奸清算斗爭。我們住到一個赤貧老人家里,同他睡在一個土炕上,派到群眾家里吃飯,所以貧苦群眾對我們很相信。我們做貧雇農的工作,組織他們開訴苦大會,斗漢奸、惡霸,分糧食,分浮財。在訴苦會上,農民們控訴地主惡霸的剝削,提及深仇大恨,我們和他們都聲淚俱下。反奸清算斗爭,既能使群眾在政治上翻身做主人,激發他們的革命熱情,又能使貧雇農直接獲得生活用品、物質利益,他們親身感受、認識到共產黨是為他們謀利益的,心情舒暢。自從參加工作以來,我感到最高興的一件事是聽到日本投降的消息,那時候的心情可以用“欣喜若狂”四個字來形容。然后就是看到農民的解放。他們發自內心的喜悅,使我深受感染,進一步加深了同群眾的感情。
隨著反奸清算和減租減息運動的深入開展,貧雇農迫切要求解決土地問題。群眾對土地的實際要求是覺悟提高的表現,也是反封建的根本問題。為此,中共中央采取了一項極為重大的措施,在1946年5月4日頒布《關于土地問題的指示》(即《五四指示》),將抗日戰爭期間實行的減租減息政策,轉變為實現耕者有其田的政策。其基本內容是要堅決支持和引導廣大農民群眾,采取各種適當方法,使地主剝削農民而占有的土地轉移到農民手中;用一切方法吸收中農參加運動,決不可侵犯中農土地;一般不變動富農土地,對富農和地主有所區別;不可將農村中反對地主階級的辦法,運用于城市中反對工商業資產階級的斗爭。此外,指示還規定了一系列的政策和方法,如對于抗日軍人及抗日干部家屬之屬于地主成分者,對于在抗日期間與我們合作而不反共的開明紳士,予以照顧;對于中小地主的生活應給以相當的照顧;對漢奸、豪紳、惡霸作堅決的斗爭,但應給他們留下維持生活所必需的土地等。《五四指示》表明,我們黨在土地政策方面開始由抗戰期間的削弱封建剝削,過渡到變革封建土地關系、廢除封建剝削制度。它的頒布和執行,為爭取自衛戰爭的勝利奠定了群眾基礎和物質基礎。
根據《五四指示》的精神,各解放區放手發動群眾,以反奸清算、徹底減租減息的方式,使貧苦農民從地主手中奪回土地,實現耕者有其田。從1946年到1947年,我先后到五臺縣、崞縣、盂縣、壽陽縣進行調查、蹲點,發動群眾、重新組織農會、斗爭地主惡霸、搞反奸清算,幫助新解放區建立新政權、發展黨員、建立支部。除此外,還組織審查干部、調干部南下的工作。
在此期間,中央工委書記劉少奇來到晉察冀解放區。1947年3月底,鑒于國民黨軍隊胡宗南部進占延安,中央決定成立由劉少奇、朱德、董必武組成的中央工作委員會,劉少奇任書記。中央工委組建后不久即進入晉西北,進行中央委托的工作。劉少奇路經晉綏和晉察冀解放區時,視察了這兩個地區的土改工作,認為有缺點。他在1947年4月30日在晉察冀中央局干部會上的講話中講道,晉察冀在土地問題上的缺點是群眾路線不夠,群眾觀點不夠。劉少奇過多地肯定了群眾運動的自發性,肯定了一些地區在土改中把地主財產搞干凈后再留生活出路的經驗,這些指示和講話傳到基層后,晉綏和晉察冀地區隨即掀起土改復查運動。許多地主被掃地出門,出現亂打亂殺的現象。這些問題后來反映到劉少奇那里。劉少奇說,這不是發動群眾,這是命令起來的,能命令起來,就可以命令停止。土改復查中“左”的錯誤很快得到糾正。
有了《五四指示》,各地的土改工作開展迅速。到1947年下半年,2/3的解放區已基本解決土地問題,但還有1/3的解放區尚未進行土地制度的改革,有些已經土改的地區,工作也不夠深入。在國民黨發動內戰的情形下,如何加快耕者有其田的步伐,以取得廣大農民群眾對自衛戰爭的支援,成為我們黨面臨的重大問題。為了總結前一段土改工作的經驗,推動解放區的土改運動進一步發展,中央工委于1947年7月在河北省建屏縣(現屬平山縣)召開全國土地會議。我作為冀晉二地委的代表,參加了這次會議。會議從1947年7月17日一直開到9月13日。來自晉察冀、察哈爾、晉冀魯豫、晉綏、山東、陜甘寧、東北解放區的有關負責人和代表110余人云集西柏坡村,對土改和整黨兩大問題進行討論研究。時間過得真快,這次會議召開至今已近70年了,聽中央黨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的同志介紹,我竟成為唯一健在的與會代表。
二
這次會議開得很及時、很好,對推動徹底廢除封建制度,提高群眾覺悟,鞏固黨在新解放區的執政地位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會議通過的《中國土地法大綱》,為我們黨在全國徹底消滅封建剝削的土地制度提供了一個基本綱領,具有重大而深遠的歷史意義。它旗幟鮮明地規定:“廢除封建性及半封建性剝削的土地制度,實行耕者有其田的土地制度”“廢除一切地主的土地所有權”“廢除一切祠堂、廟宇、寺院、機關及團體的土地所有權”“廢除一切鄉村中在土地制度改革前的一切債務”。《大綱》還規定了徹底平分土地的基本原則:鄉村中一切地主的土地及公地,由鄉村農會接收,連同鄉村中其他一切土地,按全鄉全部人口,不分男女老幼,統一平均分配,在土地數量上抽多補少,質量上抽肥補瘦,使全鄉村人民均獲得同等的土地,并歸個人所有。《大綱》的頒布,對新老解放區的土改運動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正因為堅決高舉反封建的大旗,我們黨獲得廣大農民群眾的熱烈擁護,贏得了解放戰爭的勝利。
現在回過頭來看,這次會議也有不少“左”的東西,主要體現在對解放區土改不徹底和黨內不純的情況估計得過于嚴重;沒有作出具體的政策規定來保證實施不侵犯中農利益和保護民族工商業的原則;強調反右傾而對“左”的錯誤批評不力。這使得許多地區的土改和整黨運動發生“左”的嚴重偏差。會議期間,晉察冀代表團分成幾個小組。我在發言中講道,1946年的土改復查中有打人現象,我認為不好,不贊成。有些干部的家屬,家里有一些土地,因缺乏勞動力,不得不把土地出租,他們實際上是小土地出租者,但在復查劃階級成分時被戴上了地主帽子。有一位女干部的母親是個寡婦,家里有幾畝地,我曾勸過她:你寫信給你媽媽,干脆把土地交出去。不要老守著自己的那點土地舍不得,不要等人家斗嘛。這件事在會上被指責為對地主家庭有感情,是富農路線。我一直想不通,自己是貧苦店員出身,房無一間,地無一壟,沒有包庇、支持過富農,怎么成了富農路線呢?當時心理壓力也
很大。
我們白天開會,晚上還參加村子的群眾大會。斗爭的對象有地主,也有村干部。那時對黨的干部中存在的問題估計得過于嚴重,會上形成一些“左”的看法,認為多數村干部嚴重脫離群眾,不能真正反映貧雇農的意見。因此,有的縣沒有做調查研究,不分干部錯誤的性質與輕重,粗暴地采用“搬石頭”的做法,把負責黨、政、民、武、治工作的村干部(那時稱“五大領袖”,指支部書記、村長、農會主任、武委會主任、村治安員)集中起來,開“石頭訓練班”,“洗熱水澡”,背靠背發動群眾,把他們當作絆腳的石頭搬掉。在斗爭會上,有的人脫下鞋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陣猛打,搞得很緊張,傷害了許多基層干部的感情。對這種斗爭方式,我們不少人有看法、有抵觸,但由于會上強調批右,也沒敢向上反映。會上發生的這些“左”的偏差,對下邊的工作影響是不小的。比如說,整黨過程中對干部的階級、思想、作風查得極嚴,一些地方出現了“唯成分論”“查三代”的偏向。冀晉軍區供給部有個負責干部和平山縣一個地主的女兒結了婚,就被當作混進黨內的階級異己分子,批了又批。邊區政府開會,貧雇農出身的干部坐在左邊,桌子上放著牌子,寫著“貧雇農席”;地主富農、資本家出身的干部坐在右邊,被稱為“王八蛋席”。這些做法都是非常錯誤的。會議中出現對黨內不純現象估計過重、把握政策時出現的一些“左”的錯誤,中央發現后迅速、有力地糾正了。
我是第一次參加這樣大規模的全國性會議。會議期間,我聆聽了劉少奇、朱德、董必武、徐特立、彭真等中央工委領導同志的報告和各個地方的工作報告,開闊了眼界和思路。會議期間,我再次見到彭真。彭真在1945年9月從延安到了東北,任東北局第一書記。1947年7月上旬,他從東北回到西柏坡,出席全國土地會議,是會議的主席團成員。會議期間,他曾召集參加會議的晉察冀代表團的20多位同志,開了個小會座談。記得他對我們說過一番話,大意是:他從東北回來后,周恩來同志見了他,對他講,那次讓你到東北去,沒有征求你的意見,對工作做得不細表示歉意。彭真同志回答說:這有什么啊!我這么個老黨員,組織決定我就服從。難道我還需要說服才去么?通知我去,我就去。彭真參加完土地會議后,根據中央的決定,不再去東北,留在中央工委工作,任工委常委。
三
為貫徹西柏坡全國土地會議精神,1947年10月3日至11月9日,在聶榮臻主持下,晉察冀中央局在河北阜平史家寨召開晉察冀邊區土地會議,冀晉、冀中、察哈爾等地區的縣級以上干部1100多人參加了會議。
在開幕式上,聶榮臻發表講話說:有些同志認為平分土地很容易,但真正做起來還是很復雜的。因為做這件工作我們還沒有經驗,而且斗爭是很尖銳、很殘酷的,地主、富農是“舍命不舍財”的。所以,我們在思想上、工作上要有充分的準備,才會少出亂子。這次會議決定立即在全區開展土地改革運動,徹底分配土地;同時結合開展整黨工作;土改期間,要對干部進行調整,本地干部回避本區。邊區土地會議后,晉察冀各地委相繼召開三級干部會議,學習《中國土地法大綱》,進行整黨。
1947年11月,北岳二地委領導找我談話,考慮到我是五臺縣人,在盂縣縣委工作多年,又在地委工作了兩年半。根據回避政策,決定把我從二地委調到四地委工作。四地委管轄冀晉區西南部的平山、建屏、井陘、獲鹿、正定、靈壽、行唐等縣。西柏坡土地會議后,四地委的領導班子重新作了調整,原地委書記齊文儉、專員齊文川調別地去,任命新的地委書記梁雨晴(原為平山縣縣委書記)、專員崔民生,他們都是貧雇農出身,文化程度不高,決定做過地委書記的胡開明(大學畢業)任四地委顧問。中央工委、中央局、地委的領導干部大都到縣里去任職或參加工作隊,去參加土改。于是,中央局副書記劉瀾濤到曲陽,中央局城工部部長吳德峰到阜平,中央局社會部部長許建國到正定,團中央書記馮文彬到平山,中央派來的錢俊瑞到建屏進行土改。四地委只留梁雨晴、崔民生在機關掌握全面工作,其他委員都下去直接搞土改,我被分配到井陘縣任縣委書記。
記得剛到井陘縣時,正逢天大旱,連地下水也打不出來。老百姓吃水困難,只能靠小毛驢到幾十里外的地方去馱水。我向當時任石家莊鐵路局政委的栗再溫求援。栗再溫是1927年入黨的老黨員,平山早期黨組織的主要領導人之一。他曾在北平市委、太原特委工作過,1934年受北方局派遣回到家鄉,大約是在1938年底或1939初任晉察冀四分區地委書記。我和栗再溫并沒有見過面,但認識他的夫人劉旭江。1940年我們在北岳區委黨校共事,她任圖書管理員,文化程度不高,但人很本分,老實厚道。我和栗再溫工作的地區之間隔著平山縣,那時石家莊鐵路局正在趕修鐵路,支援前線,我寫信給他,請他讓每天途經井陘縣的火車幫我們拉上一大罐子水,這樣可以解決七八十戶人家的用水問題。他很愿意幫忙,緩解了我們的困難。
我到井陘后,很快組織起工作隊,發動群眾斗地主、分浮財、分土地。那時,發動群眾的工作做得比較深入,縣委機關干部住在老百姓家里,工作隊干部住在貧雇農家里,跟群眾的關系很密切。我帶著工作隊住在賈莊,直接參加村里的土改。1948年初,臨近春節。我們想,過春節,怎么也得讓貧苦的老百姓們吃頓好飯呀。我們把從地主家沒收的一些東西,再加上買的東西,給貧雇農家每個人分一斤肉、一斤白面。有一個老貧農叫李尤貴,70歲了,當了一輩子長工,沒有結過婚,和侄子一塊兒過。領到肉和白面后,他和侄兒在年三十晚上高高興興地包了頓餃子。沒想到,老頭子吃餃子吃得撐死了。這件事情,我永遠不會忘記。一個貧苦農民,勞動了一輩子,多少年沒有吃過白面,沒有吃過肉,吃一頓餃子,竟給撐死了。想起這件事情,我就非常難過。在舊社會,農民過的是什么日子啊!這就是我們的農民擁護土地改革、積極參加革命、堅決保衛革命勝利果實的根本
原因。
西柏坡全國土地會議后,各解放區根據《全國土地法大綱》進行大規模的土改和整黨。在最初的一段時間里,許多地方發生了擴大打擊面的“左”的偏向。就土改而言,這里有我們制定政策不夠完善、不夠具體的原因,還有更深刻的社會歷史原因,特別是千百年來小農平均主義思想的影響根深蒂固。土改發動起來后,這種在小農經濟基礎上形成的平均主義思想很快形成一股思潮,沖擊黨的正確的土地政策。在土改過程中,許多干部缺乏經驗,加上整黨過程中強調誰對地主富農斗爭不堅決就是立場錯誤,使人們有寧“左”毋右的思想,不敢堅持黨的正確政策,附和農民自發的平均主義要求。黨中央注意到土改群眾運動中出現的“左”的偏差,及時采取措施進行糾正。1947年12月25日至28日,毛主席在陜西米脂縣楊家溝主持召開中央擴大會議,在充分肯定全國土地會議基本精神的前提下,著重討論、解決解放區在土改和整黨過程中出現的“左”的偏差問題,如土改中要正確對待中農問題、保護民族工商業問題、禁止打人殺人問題和團結黨外民主人士問題等,提出了一系列的糾正辦法。十二月會議以后,黨中央將毛主席在1933年起草的兩個重要文件《怎樣分析階級》和《關于土地斗爭中一些問題的決定》印發全黨,此后,又公布任弼時關于《土地改革中的幾個問題》的講話,轉發西北局書記習仲勛《關于土改中一些問題的報告》、中原局書記鄧小平《關于新區工作問題的報告》等。通過這些文件,我們黨對土改和整黨的政策和策略做了更加完善的規定和說明,進一步糾正了“左”的偏向。
劉少奇當時在西柏坡,對土改和整黨中出現的問題也是密切關注的。我在井陘縣進行土改一個多月后,接到地委通知,要我們幾個縣委書記到地委匯報第一期土改情況。劉少奇聽說后,就提議到他的住處去開,他要聽聽。1948年1月13日,我和平山縣委書記馮文彬、建屏縣委書記錢俊瑞、獲鹿縣委書記曹維屏,隨著四地委書記梁雨晴,一塊兒到劉少奇處。參加匯報的這四個縣的情況各不相同,有建立十年以上的老區,有解放兩年半的半老區,也有新近解放的新區。通過這次匯報會,劉少奇了解到不同地區土改運動的進展。為了準備匯報,我特地趕寫了十來頁的書面材料,油印出來,帶到會上。我匯報了一多半,劉少奇走到我面前,很和藹地問:這個材料是誰寫的?我說是我自己寫的。劉少奇對我說:工作做得好,匯報材料,情況也很多、很具體,但是缺乏分析,沒有講觀點,沒有提出意見,沒有說今后怎么辦,就是報告過程,就完了。這是材料的堆砌,這就叫作文牘主義。劉少奇沒有發脾氣,沒有任何教訓的口氣,就是這么和藹地笑瞇瞇地對我說了這番話。受到這樣的批評,我當時臉紅脖子粗。心里想,自己當了縣委書記,又當過地委組織部部長,工作也十多年了,現在匯報土改,怎么就只匯報過程情況,不作分析,沒有觀點、意見,就是材料加減法,沒有乘除法?今后可一定要記住。劉少奇對我耳提面授的一席話,使我終生不忘,受用無窮。以后寫材料、寫報告的時候,盡量做到有據有論。
劉少奇在這次四地委土改匯報會議上的講話,在《劉少奇年譜》和《劉少奇傳》中均有相關記載。劉少奇在談到老區土改方針問題時指出,全國土地會議沒有區分新老解放區的不同辦法是個不足。老區和新區的情況不同,方針、政策與工作方式都應有區別。老區消滅封建已搞過好幾次,油水已不多,硬造高潮就會出亂子,老區的錯誤就在于主觀上硬要制造斗爭,動富裕中農,動工商業。今天老區擠封建主要是整黨,整黨內的地主,就是搞掉黨內的封建,把整黨與擠封建、“搬石頭”、斗地主結合起來就會有高潮,要在群眾參加的公開的支部整黨會議上來查階級、查思想、查行為。整黨與土地改革要結合進行,不能機械分開。這次匯報會后,劉少奇在1月18日給毛主席寫了封七八千字的長信,對新區、老區、半老區的幾種不同情況,以及在土改中應采取的不同方針做了說明。四縣委匯報會議結束后,劉少奇還深入平山縣附近的幾個村子,進行了一個多月的調查研究。這樣,晉察冀和全國的土地改革運動一樣,很快走上健康發展的軌道。
(編輯 王 兵)
(作者是原中共中央顧問委員會秘書長、中國中共黨史人物研究會原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