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 [組詩]

陳仁凱

金

西方的燈籠就靜靜地掛在

一根草的末梢。陽光落在大河上

流動的巨大的沉默：液體的

利器傷害著許多人的眼睛

輕薄的紙幣和刀刃在病中

嬗變。沾染著微茫的血光

一種膨脹的欲望

收割著我們堅守的靈魂

木

對一棵樹的描述難于對一片

森林的贊嘆：一陣風吹過它們的

頂部。寬大和細碎的葉子

寧靜地掩蓋著看不見的根

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

樹木的聲音高過云層、空氣和雨水

蓬勃的枝條伸開夢想的翅膀

在三月的原野迎風飄揚

水

河道充盈著清澈的生命和幸福

田莊的根系與青色的草一起

生長。滋養(yǎng)雨、雪、露珠以及

一些人的歌聲或者希冀

隔岸觀望：從容的水穿過我們的

心跳。茂盛的美

向北方流傳、奔騰、接受寒冷

直至讓每一種香氣都成為冰

火

斂集在南方以南的熱

使風暴停止在海洋的內心

所有的光亮凝聚著燃燒

灰塵下墜。一群紅色的鳥上升

谷物與莊稼散失在豐收的路上

逃離五月的鄉(xiāng)村和磨難

一座座廢墟遺留在時間之外

靜默的品質閃耀著唯一的淚

土

天空晴朗。大地收藏雷電和弱小的

生命：風雨中蠕動的苦難

它們把愉悅隱蔽在自己的傷痕里

溫暖艱辛而冗長的一生

面對起伏的沙漠、群山、草原

奔跑的牛羊與博大的人

多么渺茫。多么像一種飄浮的事物

用勞動修飾豐厚的母體。或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