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深(回族)
言而有信
曾子之妻之市,其子隨之而泣,其母曰:“女還,顧反為女殺彘。”妻適市來,曾子欲捕彘殺之,妻止之曰:“特與嬰兒戲耳。”曾子曰:“嬰兒非與戲也,嬰兒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學者也,聽父母之教。今子欺之,是教子欺也,母欺子,子而不信其母,非以成教也。”遂烹彘也。
這是《韓非子·外儲說左上》里講的一個故事。大意說:曾子的妻子上街,小兒子扯著娘的衣襟,連哭帶鬧,非要跟著去玩不可。曾子妻被纏得沒法脫身,就急中生智地哄兒子:“兒子乖,回去吧,媽媽上街回來給你殺豬吃。”兒子當真,回家等待。
妻子從街上回來,見曾子正拿著繩子捆綁肥豬,旁邊還放著一把殺豬用的尖刀。妻子著慌了,跑過去一把抓住曾子說:“你瘋了!我說殺豬是故意騙騙小孩子的。”曾子則一臉認真地說:“你怎么能欺騙孩子呢?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只會學著父母的樣子,現在你欺騙孩子,就等于是教孩子去欺騙別人。做母親的欺騙自己的兒子,做兒子的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怎么可以這樣教育孩子!”曾子說罷,便一刀宰了肥豬。
做父親母親的要以身作則,給子孫后代當個好榜樣,理應像曾子那樣,說一句,算一句,兌現自己的諾言,決不欺騙孩子,從小培養他們誠實守信的美德。推而廣之,一切做教育工作的人,乃至領導干部,都應從這個故事里悟出身教重于言教的道理。
“誠信”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內容。中華民族是誠實守信的民族。這方面的傳統文化根深蒂固。但也要看到,由于多年政治運動和文化教育的不斷折騰,現在在許多場合,誠信已為稀世之珍。有人在文章中說:“當今口是心非已經成為普遍的社會現象。”言雖過重,卻直腸直肚。我們確實應深刻反思,要重塑言行一致這種最基本的社會常識和倫理,應該唾棄說一套做一套這種信仰分裂狀態。回歸常識。回歸良知。言而有信。
讓誰滿意
戰國時齊景公派晏子去治理阿城。三年后,齊景公聽到許多負面反映,說晏子“作威作福”、“獨斷專行”、“放縱小人”等等。景公很生氣,便召回晏子,表示要嚴肅懲罰他。晏子猜到了毛病出在哪里,就要求景公再給他三年期限,保證讓他聽贊美的好話。景公答應了晏子的請求。三年后景公果然聽到一片贊揚晏子的聲音。景公又要重賞他,晏子卻拒絕領賞。景公納悶,問他為何拒賞。
晏子道出實情:“前三年,我一上任就抓緊管理道路,嚴格戶籍,使壞人不能橫行霸道,這便遭到車匪路霸們的攻擊;我關心百姓疾苦,讓大戶人家減租減息,又遭到富豪們的反對;我處理案子不講私情,寫條子打招呼一概不聽,又遭到達官貴人的咒罵;左右親近的人找我開后門辦事,合理合法的我都幫忙,不合理不合法的一律拒絕,又遭到左右親近的人不滿。如此三年,內外夾攻,說我壞話的人能少嗎?”
景公又問:“為什么后三年又都贊揚你呢?”
晏子說:“后三年我改變了政策,道路不管了,戶籍不查了,為非作歹的人高興了;大戶可隨意增租加息,豪門滿意了;處理案子按照達官貴人的意思辦,達官貴人如愿了;左右親近的人,有求必應,都得到了滿足。所以后三年你聽到的都是贊美晏子的聲音。可是老百姓的罵聲你在深宮里聽不到呀!”
原來人們每做一件事或制定一項政策,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關鍵是讓誰滿意,是讓絕大多數人滿意,還是只讓極少數滿意,說白了就是老百姓滿意不滿意。傾聽批評意見,也主要是聽人民群眾的聲音。還要盡量多地直接聽到群眾意見。群眾的喜怒哀樂,有的一經某些中間環節轉達,往往有走音變調的情形。這對決策層把握群眾脈搏,掌握基層干部功過很容易失真,甚至顛倒。
齊景公聽了晏子治理阿城前三年后三年的變化大為感動地說:“你真是個賢明的人,請原諒我的愚昧,幫助我把齊國治理好吧!”自此,齊景公把全盤國政都交給晏子掌管,又過了三年,齊國果然強盛起來了。
食言而肥
說話不算數,承諾不兌現,叫做“食言”。據《爾雅》中解釋:“食,言之偽也……言而不行,如食之消盡,后終不行,前言為偽,故通稱偽言為食言。”這就是說,承諾的事情不兌現,只講空話不實踐,跟講假話騙人是一樣的。從前對那些光會說漂亮話騙人,不守信用的人,叫做“食言而肥”。對表示堅決履行諾言、說到做到的人,贊為“決不食言”。
《左傳·哀公二十五年》有這樣的記載:春秋時,魯國大夫孟武伯,說話一貫不算數,說一套做一套。魯哀公對他很不欣賞。有一次,魯哀公在一個叫五梧的地方舉行宴會,孟武伯照例參加。另有位名叫郭重的大臣也在座。這郭重長得很胖,但辦事一步一個腳印,平時頗受哀公的寵愛,因而常遭孟武伯的嫉妒與譏辱。在這次宴會上,孟武伯借著向哀公敬酒的機會,又諷刺郭重:“你吃了什么好東西,長得這么肥胖啊?”
魯哀公聽了,很覺厭惡,便接過話茬,代替郭重反擊他:“食言多也,能無肥乎!”這話分明是反過來諷刺孟武伯慣于說話不算數的,而且在此盛大宴會上,當著群臣之面,出于國君之口,孟武伯聽了,頓時面紅耳赤,感到萬分難堪。
沒有光明磊落的品格,就沒有正直善良的人。“說到做到”、“言出行隨”,是光明磊落品格的重要組成部分。一個沒有誠信、說話不算數的人,肯定是個名譽掃地,不受待見的人。一清如水的生活,誠實無欺的品格,說到做到的作風,是領導者最光彩的人格魅力,不論在任何情況下,人們對這樣的帶頭人總是肅然起敬。反之,不但欺人,也是自欺。正如英國神學家紐曼所言:“不論多么長久地欺騙別人,總有幾分是在欺騙自己,這是人類的天性使然。”
守成之難
在歷代君王中有一些是開國君主,他們既打過江山又坐過江山,對“打”與“坐”的難易有過深切的體會,君臣間曾進行過深入坦誠的探討,不乏遠見卓識。
春秋時,晉文公就思考過這件事。據《國語·晉語》記載:“文公問于郭偃曰:‘始也吾以治國為易,今也難。對曰:‘君以為易,其難也將至矣!君以為難,其易也將至矣!”
唐太宗李世民也與侍臣們討論過創業、守成的難易。《綱鑒合編》中記載:“上問侍臣:‘帝王創業與守成孰難?房玄齡曰:‘草昧之初,與群雄并起角力,創業難矣!魏征曰:‘自古帝王莫不得之于艱難,失之于安逸,守成難矣!上曰:‘玄齡與我共取天下,出百死得一生,故知創業之難;魏征與我共安天下,嘗恐驕奢生于富貴,禍亂生于所忽,故知守成之難。然創業之難,既已往矣!守成之難,方當于諸公慎之。”
晉文公打天下時,以為打天下難,坐天下易;待到坐天下時,面臨諸多始料不及的難題,才知道坐天下更難。而唐太宗李世民則認為打天下和坐天下都難,但是他明智地注意到,打天下之難“已往矣”,主要矛盾已轉化為坐天下之難了,并一針見血地指出:“守業的問題則需要我和諸君謹慎對待啊!”
不論什么朝代,當他還為奪取政權冒著槍林彈雨浴血奮戰時,一般來說是沒有多少富貴可言的。取得政權后,成了統治階級了,可以發號施令,指點江山,物質生活和精神享受都處于優越的地位,特別是權力機關和手中掌管一定權力的人,都可能在物欲和贊美詩面前發生程度不同的異化。尤其需要指出的是,奪取政權時手中沒有印把子,每一刻、每件事都要得到民眾的滿意和支持,才可能站穩腳跟生存下來,民心向背與政權屬誰是一致的;得到政權后地位發生了變化,有的人不再把群眾放在眼里,指手畫腳,獨斷專行,揮霍無度……這種種現象,封建社會不可避免,資本主義社會不可避免,社會主義社會也難以完全避免。唐太宗之言“守成之難,方當于諸公慎之”,對我們依然適用。
舍憤怒 得信用
貞觀之初,朝廷廣泛選拔人才,其中有人謊報官級和資歷。太宗令謊報者自首,不自首處以死刑。不久有一個謊報者被查出,尚書戴胄根據法律判處流刑。太宗不高興:“我當初有詔,不自首的處死,你們按法判他流刑,這不是向天下表示了我言而無信嗎!”戴胄說:“法律,是國家向天下公布的大信用;您當時的那句氣話,‘不自首就處死。只是陛下一時的憤怒,現在交給法律處理,就要尊重法律。這正是忍耐小的憤怒而保持大的信用。臣私下里很為陛下珍惜這一點。”太宗說:“我的話與法有不符合的地方,你能夠糾正它,我還有什么擔憂的。”
這是個“權力”與“法律”的問題。
有人問:是權力至高無上?還是法律至高無上?一般情況下,權力與法律都可以說是至高無上的。但是如果這兩者出現矛盾,發生沖突,理性地說,權力一定要服從法律。古希臘的柏拉圖在《理想國》中說:“一個國家的法律如果在官吏之上,而這些官吏服從法律,這個國家就會獲得諸神的保佑和賜福。”如果一個國家的法律在權力(官吏)之下,那又將會發生怎樣的情況?柏拉圖沒有十分清楚地回答,但是歷史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貞觀政要》記載的這段故事說到底不是皇上和尚書的沖突,實質是權力與法律的沖突。戴胄的表現很好,對皇上盛怒之下的過激言語、憤怒心情,表示理解,但是案子交到法律部門以后,法律部門必須嚴格按照法律辦事,這些話語也多是給皇上“打圓場”。唐太宗李世民的表現也很好,聽了戴胄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諫,有反思,立馬改變了立場,也站到“法律”的一邊,還給自己找了個借坡下驢的臺階——“我的話與法有不符合的地方,你能夠糾正它,我還有什么擔憂的。”這是一篇先賢講法治的好教材。
虔誠的反省
東漢初期,有個姓“第五”的人,他是個為人正直,辦事廉明的清官。《后漢書·第五倫傳》中說,他做“會稽太守”的時候,曾親自鍘草喂馬,妻子也執炊煮飯,操持家務。第五夫婦倆在當地名聲很好。
有一次一位很了解他為人的朋友問他:“像你這樣事必躬親,為官清廉的人,可稱得上沒有私心了吧?”
第五回答說:“有個朋友,求官于我,送我一匹駿馬,我雖然并沒有收受,至今也并沒有推薦他擔任什么官職,可是每逢推薦官員的時候,我總是下意識地想起這個人來。還有,我的侄兒病的時候,我一晚上起來十幾次去看他,看過后再去睡覺,每次都能睡得很實;可是我兒子病了的時候,我也同樣一次又一次地去看他,但是看過了以后,心里還是牽掛著,通夜不能入睡。想想這些情形,還能說我毫無私心嗎!”
曾子(曾參,孔子弟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我每天在三個方面反省自身:替人家謀略是否不夠全心全意?和朋友交往是否不夠誠實守信?老師傳授的知識是否復習了?“三省吾身”,是為人的一種很高的自責自律自省的覺悟。東漢時的第五,講人品已屬于第一等了,可是他通過日常待人處事品評自己,還是在對人對己方面找出了內心深處存在的某種“私心”。一個清廉高尚的人,從來不過高地張揚自己的行為,總是以“嚴格自律”的精神反省自己的言行,他們的過人之處越多,越能高標準地發現自己的不足。“會稽太守”第五就是這樣嚴謹要求自己的人,是一位人品格調都令人仰視的人。寫到這里讓我想到魯迅在《這也是生活》中說過的一句話:“戰士的日常生活,是并不全部可歌可泣的,然而又無不和可歌可泣之部相關聯,這才是實際上的戰士。”
清風兩袖
古代稱譽官吏廉潔奉公,不貪不占,往往謂之“清風兩袖”,意思是:只有兩袖清風,別的不該有的家產財物一概沒有。
明朝人都穆的《都公譚纂》卷上所記于謙的一則故事,介紹了“清風兩袖”這句話的來歷。
于謙是明朝頗有政績的清官,也是出類拔萃的詩人。他在明宣宗、英宗、景宗各朝,都做過不小的官。封建社會的官,大官大貪,小官小貪,幾乎無官不貪,無官不營私枉法。在外地做官或京官奉差外出的,更乘機搜刮民財,敲詐勒索,無所不用其極。他們進京時,還要搜羅大批貢品禮物,獻給皇帝和送給朝中權貴,以博取歡欣,或高升晉級,或得以重賞。而清官于謙卻不買這個賬。據說于謙做“兵部侍郎”時,有一次巡撫河南,回京那天,沒帶任何貢品和禮物,卻帶回一首詩:
絹帕蘑菇與線香,
本資民用反為殃;
清風兩袖朝天去,
免得閭閻話短長。
絹帕、蘑菇、線香,都是民間土特產,一般官吏常以這類物料,作為禮品,帶進京去。于謙在詩中說,這些東西本來是供百姓享用的,只因官吏征調搜刮,它們反讓百姓遭了殃。于謙反其道而行,我什么也不帶,只帶兩袖清風進京去朝見天子,免得遭受老百姓罵娘。
貧不足羞。不為一己私利給達官貴人送禮,更是一種知羞恥的人格魅力。一個官員不僅要為自己保持廉恥,而且應該為整個官場保持廉恥。官員理應恪守為官的道德規范,如果因為你一人的行為傷害了為官的廉恥,就意味著污染了整個官場。可謂一條魚腥了一鍋湯。
明年無魚
《呂氏春秋·考行覽·義賞》篇中講了春秋時晉文公“城濮之戰”中的一段故事,發人深省。
晉文公親率大軍同楚軍大戰于城濮(在當時衛國境內,今山東鄄城西南),召咎犯(即狐偃,晉文公之舅)而問曰:“楚眾我寡,這仗怎么打才好?”狐偃回答:“我聽說禮節繁冗的國君,對文采從無滿足;頻繁參與戰爭的國君,對欺騙從不嫌多。您不妨就欺騙欺騙楚國吧。”文公將狐偃出的主意告訴了雍季(晉文公之子),雍季曰:“竭澤而漁,豈不獲得?而明年無魚。焚藪而田,豈不獲得?而明年無獸。詐偽之道,雖今偷可,后將無復,非長術也。”雍季所言大意是:排干了湖水捉魚,怎么能捉不到魚呢?但是第二年就再沒有魚了。焚燒水淺草茂的澤地去打獵,怎么能捕不到獵物呢?但是第二年就無獵可捕了。欺騙的方法,即使現在茍且可行,但以后可再不能用了,它不是長久之計。
晉文公采用了狐偃的計謀,在城濮大戰中打敗了楚國。回國后晉文公論功行賞,把雍季之功記在狐偃之上。文公左右人等勸諫道:“城濮大戰之功,是采用了狐偃的計策,可是行賞時卻把他排在后邊,這不太合適吧!”文公反駁說:“雍季講的道理,世世代代都能受益。狐偃的計謀,那只是萬不得已的權宜之計。怎么可以將一時之功擺在百代受益之上呢?”孔子聽到這件事以后也發表了感想,他說:“面臨危難使用詐術,足以退敵。戰勝歸來尊敬賢者,足以報答有道德的人。晉文公雖未能始終不詐,但亦足以表現了霸主的范兒。”
雍季對“竭澤而漁”的批評是很尖銳的,對今人亦不無教誨。生活中為了眼前利益而排干湖水的“打漁人”并不鮮見。荀子在《不茍》篇中告誡人們:“見其可利也,則必前后慮其可害也。”“瞻前顧后”從來都是成功者必備的智慧,眼光淺薄的人往往把利害混淆起來,故只見利而無視于害,或只見一時蠅頭小利,卻忽略了長久而斗大之害。政府曾提出過“藏富于民”的口號,這是個好政策,不論是各種收費或繳納賦稅,都要充分考慮到繳納者的實際能力,考慮其承受度,且從發展生產和提高生活水平的角度出發,不要摘桃子時連桃樹也傷害了。
雍季還說“詐偽之道”“后將無復”。這也是官場商場要終生牢記的箴言。朱熹在《答呂子約》一文中說:“謀不忠,則欺于人;交不信,則欺于友;傳不習,則欺于己欺于師。”是否可以再續一句:“官不為,則欺于民。”實現一個誠信社會不容易亦容易,關鍵在于政風清廉,官員誠信。
每事問
春秋時代的孔子,是儒家學派的創始人。歷代統治者都尊奉他是天生的“圣人”。但是他自己卻很清醒:“余非生而知之者。”他說自己不是一生下來就有學問。
《論語·八佾》上說:“子入太廟,每事問。或問:‘孰謂鄒人知禮乎?入太廟,每事問。子聞之,曰:‘是知禮也。”
太廟,是國君的祖廟。孔子去太廟參加魯國國君祭祖的典禮。他一進太廟,就向人們問這問那,幾乎每件事都問遍了。當時有人譏笑他:“誰說‘鄒人之子,懂得禮儀?來到太廟,什么事都要問。”孔子聽到人們對他的議論,解釋說:“我對于不明白的事,每事必問,這正是我要求知禮的表現。”
“鄒”是當時的縣名,孔子的出生地,在今山東曲阜縣東南十里西鄒集。孔子的父親叔梁紇做過鄒縣的縣官,所以當時有人管孔子叫“鄒人之子”,意思有點像是說,孔丘是鄒縣的“官二代”。
那時,衛國有一個名叫孔圉的大夫,死后謚文,所以后來人們也叫他孔文子。孔子的學生子貢為這事問過孔子:“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孔子回答說:“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這話載于《論語·公冶長》,是說:孔圉聰敏而勤學,肯于向地位在他以下的人請教且不以為恥,所以用“文”字作為他的謚號。
“問”是求知的一扇大門,學問學問,“學”者必問;“?”是個象形符號,很像一把鑰匙,是打開知識大門的鑰匙。當下進行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少不了一個“問”字,下基層“訪問”,“問寒問暖”,尤其要“問計于民”。貫徹“八項規定”也好,橫掃“四風”也好,到底貫徹得怎樣,是真掃了還是假掃?要問問群眾,自己說的不算,喇叭里說的也不一定算,群眾說的才算。還有工作中經常會出現各種難題,光靠領導人拍腦門子不行,要邁開雙腳,走向群眾,問計于民,到老百姓中間去找“諸葛亮”。問行家里手,找專家學者講課,這都不難,難的是眼睛向下,真心誠意地請教比自己地位低的人。宋人張載說:“人多是恥于問人,假使今日問于人,明日勝于人,有何不可!”
流水不腐 戶樞不蠹
戰國末年,秦國丞相呂不韋,食客三千人,家僮萬人。《史記》說:“是時,諸侯多辯士,如荀卿之徒,著書布天下。呂不韋乃使其客人人著所聞,集論以為八覽、六論、十二紀,二十余萬言,以為備天地萬物古今之事,號曰《呂氏春秋》。”這本書的《盡數》一章說:“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動也。”流動的水不會腐敗發臭,轉動的門軸不會腐朽生蟲,這是因為它們在不斷地運動。
晉人程本寫過一本《子華子》,也說:“流水之不腐,以其逝故也;戶樞之不蠹,以其運故也。”宋代張君房編撰的《云笈七簽》還說:“戶樞不蠹,流水不腐,其勞動不息也。”
這些說辭均源于《呂氏春秋》,意思大體一致,強調人們要在“流動”、“活動”、“運動”、“勞動”中,保持身體健康,生氣勃勃。
物質和人體的良好狀態,靠“流動”、“活動”、“運動”、“勞動”;而人的思想要保持良好的品質,須有諸多修養和錘煉,其中很重要的一個方面,即是批評與自我批評。因為內因是根據,故自我批評尤為重要。蘇格拉底有句名言:“欲左右天下的人,須先能左右自己。”一個人有沒有自愛、自尊、自重、自制和自信,往往都與有沒有自我批評關系極大。自我批評就是為自己的言論、行為、得失……尋覓法律和道德的依據,合則為,不合則棄。像古人那樣“吾日三省吾身”,自尊自重,做一個不沾染低級趣味的人。
責任編輯 陳 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