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莎翁之間只隔一本書

潘小松

莎士比亞實際與曹雪芹一樣生卒年不詳。1616年暫被視為卒年，迄今400年。為了紀念他，世人會安排各種活動。

有關莎士比亞生平的任何紙片都能引起世界轟動，比如他的簽名。有關莎士比亞著作的最初本子的拍賣也是世界拍賣行的大新聞。所謂“對開本”的流向有“古登堡《圣經》”流向的動靜，都是新聞。

英語世界收藏《莎士比亞全集》和劇本單行本的圈子有如我國收藏《紅樓夢》各種本子，是藏書的一個方向。《莎士比亞全集》到底有多少版本？劇本單行本發行過多少種？這問題別說在英語國家，就是漢語世界，恐怕也難有一個精確的計算。我國翻譯過莎劇莎詩的大家有朱生豪、梁實秋、方平、孫大雨、卞之琳、屠岸等，僅十四行詩有多少版本恐怕都得費點功夫去統計一下。沒有一個圖書市場能現成提供莎士比亞版本大全。相反，在一個圖書市場找一本像樣的莎士比亞藏品還不容易。

我因為大學時代專業是英語文學，讀莎談莎彼時成為風氣，才對莎翁劇作產生購藏的興趣。20年前的中國書店并不怎么看重外文書籍。除了極個別的本子如梁實秋用過的或者18世紀某地出版的，莎士比亞全集一卷本并不難買。我手里現存兩本上世紀20年代出版的紅皮本子就是那段時間買的。羊皮燙金，有字母挖口，拿在手里如同握一本字典。從前的書籍就是這么講究。不知什么時候，我弄到一堆坪內逍遙翻譯的日文本《莎士比亞劇作集》，這是昭和十年的本子，巴掌大的64開本，精裝插圖，版權頁有印花稅票，書盒以外有宣傳小冊子。各種袖珍莎士比亞本子歷來出版的不少，日本人做的袖珍本別具一格，質地優良。我還藏有一本日本研究社版《暴風雨》，有日文注釋，紅布面精裝。

20年前在京城西單橫二條中國書店，我買到過30多本德文“經典文學叢書”，這套書有100年的歷史，萊比錫和維也納同時合署出版，卻找不到版權頁年份，恐怕是我德文方面屬于文盲的緣故，也恐怕是機構定制的，不公開發行。印刷相當精美，至今是我客廳里的裝飾品。其中一本是莎士比亞劇作選集。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喜歡在自己生日那天買一本書以為紀念。這生日書里就有一本巨冊邁克米蘭版《莎士比亞全集》，字典紙，也印得相當精美。莎士比亞十四行詩集單行本也是書迷們追逐的對象。我買到2010年Faber & Faber版《莎士比亞十四行詩歌解讀》，很喜歡。《莎士比亞論愛情》以及《讀莎士比亞》之類的書籍都是順手買回家的，是因為喜歡莎翁的緣故。

這么多年的藏書經歷給我的印象是：莎士比亞的劇本單行本印刷都很獨特。叢書本莎劇往往被人分成《悲劇集》、《喜劇集》和《歷史劇》，分三冊安排出版。《莎士比亞全集》往往是一冊集中排版。

我國莎劇集大成翻譯成于朱生豪，他的譯本先收于《世界文庫》。1978年人民文學出版社11卷本《莎士比亞全集》朱生豪譯占了大半。此后譯林出版社的《莎士比亞全集》8卷本仍然以朱生豪譯本為主。2014年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方平主編《莎士比亞全集》10卷，這是國內首次用詩歌體翻譯出版莎翁全集。梁實秋的譯文也是散文體。

中文本的莎士比亞著作各種版本，已經構成收藏的規模了，假如你有心，不妨一試身手。

從魯迅的《摩羅詩力說》里的“狹斯丕爾”到周越然注釋《莎氏樂府本事》（兩者都在1908年）迄今，莎士比亞譯介至少有100多年了。我們今天談莎翁著作收藏，為時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