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凡
今年26歲的孫宇晨無疑是90后創業者中的風云人物,既光芒萬丈,又飽受爭議。他的光環來自一長串耀眼的頭銜:北大、常春藤校(賓夕法尼亞大學)畢業生、達沃斯論壇全球杰出青年、馬云湖畔大學首批唯一90后學員……
今年26歲的孫宇晨無疑是90后創業者中的風云人物,既光芒萬丈,又飽受爭議。他的光環來自一長串耀眼的頭銜:北大、常春藤校(賓夕法尼亞大學)畢業生、達沃斯論壇全球杰出青年、馬云湖畔大學首批唯一90后學員……而質疑的聲音主要集中在他人生軌跡的不斷急轉和他投身創業后展現出的近乎偏執的熱情。
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他2012年在美國留學時就已經開始創業,2014年回國后首先創辦了從事跨境銀行清結算的銳波科技,獲得千萬美金級別投資,成為90后創業者中的領軍人物,但一度因為在公司經營缺乏實際進展的情況下高調公關而招致批評,但他對此并不介懷。在他看來,判斷一家創業公司做得好不好最為直觀的標準,就是看創始人“蹦不蹦跶”。
不過,他最近在媒體上的活躍似乎頗有底氣,原因是他目前著力經營的一款以90后為主要用戶群的社交軟件“陪我”風頭正勁。他收購的這款主打即時語音功能的陌生人社交軟件據說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注冊用戶人數達到了300萬,日前還宣布在2015年末完成了由信中利資本領投的6000萬人民幣A輪融資。
新興消費的崛起是未來趨勢
孫宇晨是1990年出生的,恰好處在80后和90后的交匯地帶,同學、朋友中80后和90后都不少。他的創業公司目前有40多人,其中80后占70%,90后占20%,70后占10%。
在他看來,由于社會、家庭、整代人文化等多方面的原因,80后整體比較拘謹,“沒有活開,就好像一朵花沒有綻放”,但90后、95后甚至00后越往后越隨性,越敢于跟上一代決裂,因此生活觀念和想法和現在的人完全不同。
孫宇晨對于過去中國人用畢生積蓄買房買車的消費方式極不認可,認為這樣是“白活了”。而到了90后這一代,買房買車不再是生活的重心,要么父母已經買了單,要么房價已經高到沒法買,因此轉而追求樂趣和文化,新興消費由此勃興,陪我app就是要在這個大背景下探索年輕人的新消費方式和新組織形態。
陪我APP于2014年年底正式上線,致力于通過匿名聊即時匹配等更有趣的方法,構建一對一的高效、即時社交2.0新形態。在微信和陌陌之外,意欲形成中國年輕人社交的第三極。陪我app的核心功能是即時語音社交,也就是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匹配到平臺上的陌生異性開始語音聊天,同時以星座匹配和收費通話作為特色,遇到投緣的也可以互相加為好友進行更加深入的交流。目前陪我APP的主要用戶為90/95后年輕人,集中于各大高校和高中。上線一周年,總注冊用戶接近400萬人,累積通話時長超過3億分鐘,累積匹配次數已經超過20億次。孫宇晨曾將陪我app和百合網相對照,稱兩者同為配對網站,一個是90后,一個是70后;一個是移動端,一個是電腦端;一個是為樂趣(for fun), 一個是為婚姻(for marriage)。
在陪我app上,所有女性用戶都可以設置收費,根據不同積分等級,可以設置0.1元到5元不等的每分鐘通話收費上限,而少部分高等級的優質男性用戶也可以設置收費。公司工作人員透露,目前平臺上每月的資金流水達到了300余萬,其中平臺可以獲得4%的抽成,而排名前10的“優質”女性用戶月收入可達6萬。
“很多70后、80后理解不了,打電話還得給錢是腦子有病嗎?”很多人覺得陪我的收費功能和YY、9158之類的聲訊服務臺并無二致,但孫宇晨覺得這純屬誤解。
在他看來,YY、9158本質是生產情色消費品的流水線,用戶對主播的打賞是購物行為,本質仍然是工業化時代的商業邏輯,但“陪我”的收費和打賞功能是一種追求樂趣的社交行為,是 90后人群中崛起的新興消費,“90后就覺得花錢跟喜歡的女生聊天挺高興的,而且也沒什么進一步的想法。微信紅包出來之前,恐怕大家也很難相信搶紅包會成為一個好玩的游戲吧。”
孫宇晨聲稱和很多高等級收費用戶聊過,總結出平臺上收入高的人群確有共同之處,簡單來說就是會聊天,知道跟陌生人聊天如何開啟話題,能很快體察到對方的聊天訴求并很好地滿足這種訴求,“社交能力也是一種能力,就像高考能篩選出學習好的人和學習差的人一樣,在一個幾百萬人的生態里很快就能區分出會聊天的和不會聊天的。”
對于70后、80后來說,社交圈往往都是熟人,為什么到了90后、95后這里,陌生人社交開始大行其道?孫宇晨覺得和陌生人聊天有幾大好處,首先是需要的時候可以馬上找到人傾訴,而不必麻煩朋友;其次是在15-22歲這個年齡段存在認識陌生人的強烈需求。
他還現身說法地回憶起在北大中文系讀書時的經歷,他說那時候想要認識外系的女生非常困難,無非就是去參加舞會、社團之類的活動,但即便如此,效率還是很低,圈子也仍然太窄。在選修課課堂上或者圖書館遇到好看的女生也往往不敢上前搭訕,因為場景太公開了,沒有私密化的社交場合,陌生人社交軟件或許能夠解決這個問題,“我在中文系還算好的,要是在信息工程學院四年都見不到幾個女生,不覺得對那些男生也很殘忍嗎?”
孫宇晨認為:“當前陪我并不急于市場推廣,而是在繼續打磨產品,提升用戶體驗的同時,增加產品的付費功能和付費趣味性,培養并強化用戶的付費行為,從而使其在電話社交過程中形成小額、高頻的付費習慣。2016年,陪我將力爭實現用戶數超過1000萬,年流水超過一個億的目標。”
關于融資以后的規劃,陪我APP CEO孫宇晨說:“陪我APP不僅是一個更好玩的電話社交APP,更是我和我的團隊關于社交金融探索的開端,這將是我們實現有效連接全世界閑置資源這一宏大愿景的重要一步。未來我們將繼續夯實技術和產品團隊,優化匹配邏輯和算法,進一步強化電話溝通的即時和高效兩大屬性。在此基礎上,團隊將繼續更新聲望值系統,在自動化的隱身用戶質量分層之上,增加內容分層的相關機制并進一步提升社交行為中的金融屬性。”
創業越早越好
在孫宇晨看來,創業是陽光底下最偉大的事業,他曾呼吁90后成為“上為國家貢獻賦稅,下為社會提供就業的創業先鋒”,宣稱這才是推動中國社會進步的原動力。甚至于令旁人艷羨的教育經歷,在他自己看來都是浪費時間,他覺得22歲開始創業已經太晚了,“我17歲進了北大,如果我17歲開始創業,現在至少上市公司三四家了吧。”雖然語氣中帶著些戲謔的意味,但他堅定地認為學歷和創業本質上并無關聯。
他并不否認投資人做投資決策時會將創業者的教育背景考慮在內,但認為投資人的加分和創業本身是兩碼事,還打了個生動的比方,“創業就像打仗,你穿什么裝備、之前多牛逼,都是給外人看的,戰場上不起效果。就像我們抗美援朝為什么能打贏美國人?我覺得很簡單,戰場就是戰場,刀劍無眼,不識字的老農一槍照樣把西點軍校的崩了。” 因為在創業的戰場上決定勝負的是實戰經驗,所以越早參戰越有優勢,高學歷并無用武之地。
孫宇晨多次在媒體上表達“讀書無用論”,招來了很多批評,但他仍然堅信自己的觀點是對的。他的理由是大學的體制適合搞學術,不適合創業,所以社會精英中99%的人都是為剩下那1%與主流社會格格不入的人打工的,中國和美國都是如此。“人類商業文明發展需要的是顛覆式和跨越式創新的人才,而以前社會衡量一個人是否優秀的典型標準就是看他是否符合主流規則,但社會最終給出溢價最多的是制定規則的人。”
孫宇晨覺得,創業圈美妙的地方在于既不看出身,又無懼失敗,他信奉《精益創業》(the lean start up)一書的觀點,即加快失敗的頻率和降低失敗的成本,本來就是成功最好的方法。他認為對于真正有決心的創業者來說,“沒錢都不是事兒”,他以自己2012年時的親身經歷舉例,互聯網時代只要有一臺電腦,“忽悠”幾個志同道合的伙伴,零成本創業并非空中樓閣。他并不否認創業起步階段的艱辛,但堅信未來的豐厚回報一定可以讓所有的付出都值回票價,聲稱只要找一個靠譜的創業公司干5年,實現財務自由是很容易的事。
“唯一重要的就是年齡”,他鄭重地強調道,“首先人的壽命是有限的,而且不同年齡段每天能花在創業上的時間是不一樣的。”孫宇晨說他現在20多歲的時候每天可以工作十六七個小時,但是30歲以后隨著家庭義務的增多,創業的決策就不再是一個人的事情了,因此他對李克強總理力推“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拍手稱快,尤其對其中允許大學生休學創業大為推崇,“說不定就因為這一條,就能誕生好幾個偉大的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