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彭輝
在全國人口紅利消退的大背景下,北京市持續推進地下空間綜合整治、城鄉結合部改造、拆違打非等專項行動,常住人口增量和增速延續下降態勢。
今年,伴隨京津冀協同發展規劃綱要的落實,全市人口規模將受到嚴控,增速保持低位。在非首都功能疏解進度和力度加大背景下,全市就業面臨一定壓力,就業總量矛盾突出,但總體形勢仍有望保持平穩。
以近年來0.3的平均就業彈性估算,按照2016年GDP增長6.5%,考慮非首都功能疏解因素影響,預計2016年北京市從業人口達到1200萬人,同比增長1.7%,增速略有回落。
人口與就業壓力仍然較大
當前,全國城鎮化仍處于加速階段,首都面臨的人口增長壓力仍然較大。2000年以來,我國城鎮化率幾乎成直線上升趨勢,到2014年已經達到54.8%。到2020年,我國城鎮化率有望突破60%。新型城鎮化過程中,有上億規模的人口要從農村向城鎮轉移,以及大量人口在不同城市間流動,勢必會導致各城市尤其是超大城市普遍面臨人口膨脹的壓力。未來一段時間,我國還面臨著解決好現有“三個1億人”問題的任務,即促進約1億農業轉移人口落戶城鎮,改造約1億人居住的城鎮棚戶區和城中村,引導約1億人在中西部地區就近城鎮化。北京作為首都,是人口城鎮化最高端的吸附點,具有強大的磁吸效應,必然成為人口流動和人口聚集的重要節點,未來北京仍將面臨較大的人口增長壓力。
與此同時,全國就業壓力加大。世界經濟復蘇進程緩慢,發達國家及新興經濟體的外貿需求疲弱影響國內企業出口增長,這些因素都將對國內就業構成威脅。我國經濟仍處在調結構、轉方式的關鍵階段,新舊動力的轉換也在進行之中,新動力還難以對沖傳統動力下降的影響,經濟下行的壓力依然較大,對就業的滯后影響將逐步顯現。多家機構預計2016年經濟增速可能繼續放緩至6.5%左右,城鎮新增就業人數可能保持穩中略降。同時,受勞動力成本上升等因素推動,國企改革重組啟動,將釋放一定數量的勞動力,可能進一步加大就業壓力。上述國內外宏觀環境均將通過對北京經濟增長施加影響,進而影響就業增長。
此外,北京不斷加快加大非首都功能疏解進度和力度將對人口流動和就業產生一定影響。京津冀協同發展背景下,北京市將持續加強人口規模調控,重點疏解一般性產業特別是高消耗產業,區域性物流基地、區域性專業市場等部分第三產業,部分教育、醫療、培訓機構等社會公共服務功能,部分行政性、事業性服務機構和企業總部等四類非首都功能,伴隨此類產業和功能向北京郊區、天津和河北省市疏解轉移,伴隨就業崗位的減少,各區域之間的人口遷移規模和步伐均將加大加快,對就業規模、就業布局、就業的行業結構也均會產生影響。
戶籍制度改革雙重影響
2014年發布的《國務院關于進一步推進戶籍制度改革的意見》提出,要落實放寬戶口遷移政策,全面放開建制鎮和小城市落戶限制,有序放開中等城市落戶限制,合理確定大城市落戶條件,嚴格控制特大城市人口規模。目前北京市已經審議了《北京市居住證管理辦法(草案)》、居住證公共服務配套政策及積分落戶管理辦法,戶籍制度改革對北京人口規模調控將產生雙重影響。
一方面,戶籍制度改革將加大戶籍遷移人口增長壓力。北京已沉淀大量外來常住人口,未來無論積分落戶制度如何設計,都將有部分常住外來人口符合積分落戶條件,成為戶籍人口,加之這部分人群的配偶、子女、父母也將隨之落戶,必然會使戶籍遷移人口較改革前增長更快;居住證制度和積分落戶制度的建立將讓常住人口產生穩定預期,導致其定居北京的可能性進一步增大。
另一方面,全國戶改加快背景下,其他城市落戶政策的放寬,可能會分流部分本市常住外來人口或潛在來京人口。北京相對嚴格的人口積分落戶條件,可能促使部分人群去往落戶條件相對較為寬松的城市落戶,從而減輕北京市人口規模調控的壓力。影響大小將取決于北京和各地的具體實施細則。
目前,人口向超大城市集聚的態勢仍將持續,外來人口增長壓力仍然明顯。在人口規模調控背景下,考慮全面二孩政策落實因素,戶籍自然增長人口規模擴張壓力日益凸顯,加上戶籍人口機械增長主要由人才引進、親屬投靠等人口遷入帶動,難以在短期內明顯減少,戶籍人口年均增量將超過20萬的規模。
北京市戶籍人口與常住外來人口在全市不同區縣間尤其是城六區與十個遠郊區縣間、全市與津冀省市間的遷移現象將增多,存量人口與增量人口相互替代的數量和頻率均將日益突出,往年全市人口進多出少的現象有望改變,人口進出平衡的苗頭逐步顯現。綜合上述因素,預計2016年全市常住人口較上年增長1%左右。
就業新增長區域逐步形成
近年來,由于不斷壓縮中央和全市留京戶籍指標引導全市高校畢業生更多流向京外就業,一定程度上減少了高素質勞動力供給。同時,非首都功能疏解中可能存在的“業走人留”現象將進一步釋放低端勞動力,促使勞動力供大于求的總量矛盾較為突出。高素質勞動力供給減少與非首都功能疏解后產生的“業走人留”加劇就業總量矛盾和結構性矛盾。如城六區動物園、大紅門等批發市場搬遷過程中,在就業崗位壓縮外遷的同時,從業人員并未隨產業的外遷而明顯向外疏解,部分人員仍然滯留城六區或郊區,可能加大就業總量矛盾。此外,全市用人單位的勞動力需求與求職者的知識結構和技能結構存在偏差等就業結構性矛盾仍然突出。
“雙創”背景下,服務性行業新業態置換傳統行業就業的特征日益明顯,就業新增長點逐步顯現。一方面,大眾創業、萬眾創新逐步拓展就業空間,服務業、新興產業加快發展擴大就業容量。科技服務業、信息服務業等領域“雙創”將保持持續活躍,教育、健康醫療、文體等公共服務領域政策約束將進一步放松,新技術與產業將加速融合,有望保持向好走勢,帶動勞動力需求穩定增加。另一方面,近年隨著網購、互聯網生活服務、互聯網金融等網絡創業就業新業態的不斷涌現,由此帶來的新增就業不斷置換傳統商業和服務業就業,促使服務業內部的就業結構發生明顯變化,既增強了服務業吸納就業的能力,也提升了服務業就業質量,有助于保障整體就業的平穩。
功能調整疏解背景下,就業新增長區域逐步形成。市級行政事業單位明確向通州搬遷,城六區功能向郊區轉移等,進一步推動就業布局加快調整。市行政副中心、新機場等建設本身將創造一定的就業崗位,搬遷后行政事業單位、新機場臨空經濟等配套服務需求旺盛,均需提前規劃建設,將促使通州、大興等成為新的就業增長區域。
(作者單位:北京市經濟信息中心經濟研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