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

張明禮

去年春天，我在郵局門口跌倒了一次，秋天散步時又跌了一跤。雖然只破點皮出點血，老伴兒卻心急如焚，立即告訴了在外地工作的兒子，還嚴格執行孩子們的“指令”：“上街時，一定要牽著我爸的手。”

從此，我不愿意上街了。如果趁老伴兒忙活的時候偷偷走出家門，回來后一定會被老伴兒嚴厲責怪。可她一出門就會牽著我，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讓人瞧見多不好意思，人家會不會以為是牽著一個有某種疾病的人呢？

上下臺階，老伴兒就像對待幼兒園的小朋友，扶著我一步一挪地上上下下；過馬路，自行車或汽車離我們50米遠呢，她也堅持要等在路邊。為了過馬路，我沒少和老伴兒爭吵.有幾次，我竟然甩開老伴兒的手，獨自前行，氣得她眼淚都流下來了。

我不服氣地說：“就你膽小怕事，想當年在車水馬龍的北京大街上，哪次過馬路不是我牽著你的手？”老伴兒說：“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我們都多大歲數了，應該事事處處小心謹慎，注意安全，以防萬一啊！”

老伴兒總是這樣耐心地開導和勸說，慢慢地我也放下了虛榮心，心平氣和、心情舒暢地任由老伴兒牽著手，高高興興有說有笑地陪老伴兒一同遛彎，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