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流淚的魚

萬翊文

魚說：“你看不見我眼中的淚，因為我在水中。”

水說：“我能感受到你的淚，因為你在我心里。”

但是，我分明看到了，也感覺到了你的淚！在那條原來清澈無比的小河，在那里，曾經的你是如此歡快地嬉戲，你美妙的身姿仿佛就是為了這水而活。是的，你如此的動人，你曼妙的舞姿驚艷了整條小河的居民，大家都圍著你，用最好的話去贊美你！每天你都用清澈的水洗滌著自己的身軀，并不時拍打著清澈的水面，調皮地讓那一圈圈的波紋在陽光下跳躍……那時的你就像公主一樣開心快樂！

但是，這一切是什么時候開始變了的呢？是從那一滴臭水開始的？還是從那些對你們發出贊嘆的人手中扔出的果殼開始？還是從那河邊高大的白房子開始，還是……

記不起來了，哎！你重重地吸了口氣，兩滴眼淚從你那渾濁的眼睛里淌了下來。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原本清澈的雙眼也看不清了，眼前就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小河里的兄弟姐妹也都逃的逃，死的死，唯獨自己，因為還在眷念著美好時光、還在奢望能夠回到以前的日子，甚至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夢醒了，就什么都好了。但是……你有些憤恨地敲打著河面，可激起的惡臭差點沒把你熏昏過去。你有些絕望了，你努力地睜大刺痛的雙眼，看到了，看到了，極力地跳躍，你看見污濁不堪的河水在陽光下詭秘地笑著，你看見陽光火紅地在水里燃燒，你覺得自己的心中也正燃燒著火。于是你更加使勁地跳舞，不斷地拍打冰冷的小河，一直到累了，再也動不了了，你才滿足地仰天躺著，睡著了……

你覺得又回到了以前快樂的日子，那條清澈的小河，是多么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