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兩萬里

這是一本什么樣的書？

這是一本科幻小說，作者是“科幻小說之父”儒勒·凡爾納。小說中的主人公之一阿龍納斯教授在人們發現了海上大怪物后，接受邀請并參加捕捉行動，卻不幸與仆人掉入水中，意外游到了“海怪”的脊背上。后來得知這個“海怪”原來是一艘潛水艇，阿龍納斯由此開始了一段奇妙的海底旅行，看到許多稀罕的海生動植物和水中奇異景象……小說寫于還沒有潛水艇的年代，由此可以看出作者有多么非凡的想象力。

“海怪”事件

1866年，海洋上發生了一件怪事，這件事神秘至極，無人能解釋清楚。因為，一段時間以來，好幾艘輪船在航行的過程中都遇到了一個“龐然大物”。這個“龐然大物”體積非常大，身體呈梭形，在海里游動迅速，而且還會發出神秘的光。它在各個海域神出鬼沒，興風作浪。凡是遇到它的船有些被撞壞了，有些干脆就消失了。這件事引起了巨大的轟動，整個世界頓時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對于這個東西的大小，見過的人說法不一：有人說它有200英尺（1英尺相當于0.304 8米）長，也有人說它有1英里（1英里相當于1.609 344千米）寬、3英里長。但不管怎樣，它的體積肯定要超過海洋中最大的動物—鯨魚。如此巨大，模樣又稀奇古怪，簡直讓世界知名的生物學家都感到不可思議，他們不相信地球上會有這樣一種東西存在。

但事實上，這個東西確實存在。1886年7月20日，有一艘船就曾在澳大利亞海岸遇到過相似的東西。起初，船長還以為他們的船撞上了一塊暗礁，他甚至還打算對這塊礁石的準確位置進行一番測量呢。就在這時，這個奇怪的東西忽然噴出兩道高達150英尺的水柱。船員們都驚呆了，暗礁怎么會噴水呢？如果這不是暗礁，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它是傳聞中的海怪！它能用巨大的鼻孔噴出夾雜著空氣和蒸汽的水柱。

這件事發生之后，又有一些船遇到了這個海怪。據說，它比兩艘大輪船加在一起還要長，而且游動速度快如閃電。關于這個怪物的傳聞和謠言越來越多，人們把它和北冰洋中可怕的大白鯨“莫比·狄克”（美國小說家赫爾曼·梅爾維爾小說《白鯨》里一條可怕的鯨魚）、北海中龐大的海怪克拉肯（挪威傳說中的海怪，是北歐神話中游離于挪威和冰島近海的海怪）聯系在一起，認為它是和這些海怪一類的東西，是恐怖的象征。有許多人確信海怪的存在，但也有一部分人表示懷疑。于是，“信其有”和“懷疑派”之間開始不停地打口水戰，爭論著海怪的存在與否。

就在人們對此爭論不休的時候，怪事又發生了。1867年4月13日，海上風平浪靜，一艘名為“斯各脫亞號”的客輪竟然出事了！那天下午4點17分，乘客們正在大廳里悠閑地吃著點心，忽然，船的左舷輪子后部震動了一下。接著，就聽見有人在甲板上喊了起來：“船要沉了！船要沉了！”原來，有不明物體撞上了這條船。船長安德生很快就讓乘客們冷靜下來，然后他立即去艙底察看，發現海水已經滲進來了，幸運的是，蒸汽爐不在那里。如果涌進來的海水澆滅了爐火，后果將不堪設想。

船長立即命令停船，并派一名潛水員潛入海底檢查撞擊部位，結果發現船底竟然有個兩米長的裂口！這樣的裂口當時是無法修復的，于是“斯各脫亞號”只能這樣繼續航行。等這艘船到達目的地利物浦（英格蘭西北部的一個著名港口城市），工程師檢查輪船的時候，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船身上的裂口形狀非常規則，竟然是一個邊緣整齊的三角形！即使是最鋒利的鉆孔機也不可能將裂口鉆得這么規整！最無法想象的是，那只海怪在刺穿了船身的厚鐵皮之后，居然還能成功地抽身逃走。

輿論再次嘩然！這個海怪到底是什么？是一塊暗礁？是會移動的巖石？小島？還是神秘的巨型海怪？人們一面進行著各種各樣的猜測，一面被自己的猜測嚇得更加恐慌。人們認定了那些無法解釋的航海事故以及那些神秘失蹤的船只，都是這個海怪所為。大家一致決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把這個海怪從海洋里清除出去，以確保海上的船只和船員的安全。

對于海怪事件，我一直密切關注著。我是巴黎自然科學博物館的副教授，“斯各脫亞號”出事的時候，我剛在美國做完科學考察，正準備回法國去。海上出現了海怪這件事在紐約傳得沸沸揚揚。有人說那是神秘的暗礁，或是浮動的小島。可它們怎么可能跑那么快？除非它們的內部裝著一個馬達！也有人說那是一艘廢棄的船，可廢棄的船又怎么會自己航行呢？最后，可能成立的說法只有兩種：一種說法認為，它是個力大無窮的海怪；另一種說法認為，它是一艘動力強大的潛水艇（那個年代還沒有潛水艇，體現了作者超乎尋常的想象力）。不過，據分析，潛水艇這種說法似乎顯得站不住腳。因為個人擁有這種機械裝置似乎不太可能，而且它是什么時候造的？在哪里造的？造這樣的東西，應該是一件大事，怎么可能會秘密地出現在海底呢？

在紐約，也有人就此事向我咨詢。其實，我也認為它是一個巨型海怪。在我看來，大洋深處對我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探測器也只能探測到海底幾百米深的地方，卻不知道海洋到底有多深。那么，大海的更深處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到目前為止，人們所知道的海洋里最大的動物是鯨魚。那海洋深處還生活著什么樣的生物，它們的性情、長相到底如何，這些我們都無從知道。不過，我猜想，在神秘的海洋中，一定生活著我們所不知的生物，其中一定有一些巨大而奇特的海洋生物。它們平時生活在海底，哪天忽然鬧脾氣了或者高興了，就跑到海面上來跟人類開個玩笑，嚇唬嚇唬他們。那所謂的海怪或者真的是一種巨大的獨角鯨，體型龐大，長著一顆像鋼鐵一樣堅硬銳利的長牙，正是這顆長牙刺穿了那些船艙；也可能它是一只巨大的海麒麟（又稱海蛞蝓，是海中的“無殼蝸牛”，跟海螺是近親），長著無比堅硬的角。我這些奇怪而大膽的設想一經發表見報，就在社會上引起了激烈的爭論，轟動一時，產生了極大的反響。因為人類對那些神奇怪誕的幻想總是很有興趣，而海洋正是幻想的最好源泉。

海洋是一個博大而神秘的世界，最適合大型動物生活。陸地上像犀牛和大象這樣的大個子，跟海里的大鯊魚和鯨魚一比，簡直就小得可憐。而且，海洋中很可能隱藏著我們不知道的神奇動物。那兒很可能會有一些巨大無比的軟體動物，比鯊魚還要殘暴的大海龜，觸須長達幾十米的巨型章魚，100米長的大龍蝦，兩百噸重的螃蟹，能吞掉大魚的珊瑚叢，等等。為什么不會有呢？要知道早在遠古時代，地球上的動物體型都非常巨大，恐龍就是一個例子。但是隨著地殼的劇烈運動，那些陸地上的大型動物就慢慢消亡了。而海洋并沒有什么改變，所以，海洋的懷抱里很可能保留了一些大得異乎尋常的物種。它們在深不可測的海底，悄無聲息地度過了漫長的歲月，現在終于要浮出海面了。

但是，雖然有些人把這件事看成一個有待解決的科學問題，但另一些人，尤其是英國和美國一些更講究實際的人，好像都不能容忍這種海怪的存在，覺得它是海上交通的巨大威脅，于是便以最快的速度組建了一支鏟除海怪的遠征隊，發誓要將這個海怪徹底消滅。為此，他們還特意建造了一艘二級戰艦—“林肯號”，這只戰艦裝備精良，配備了大口徑的捕鯨炮等先進的武器。可正當人們摩拳擦掌地準備出征戰斗的時候，那個海怪卻在海上銷聲匿跡（不再出頭露面，藏起了行跡）了。它就像是聽到風聲似的躲了起來，整整兩個月都沒露一面。于是，喜歡開玩笑的人們說話了，說可能是因為人們談論得太多了，那個機靈的調皮鬼已經知道了消息，有了防備，不再輕易出現了。這可急壞了那些遠征隊的人，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和海怪開戰呢！就在人們的心情等待得日益焦躁的時候，他們得悉有一艘汽船在北太平洋的海面上又看見了那個海怪！于是，人們再次振奮起來，“林肯號”艦長法拉古害怕錯過與海怪交戰的機會，命令戰艦馬上出發，一分鐘都不許耽誤。補給品已經全部運上了戰艦，燃料艙里也載滿了煤，人員全部到齊，就等著收起大錨，沖向大海了……

（選自《海底兩萬里》，商務印書館201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