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諍
寶珀Blancpain

錢鐘書先生面對紛至沓來的記者曾說過這么一句話,“你們只需要知道雞蛋好吃就可以了,有必要去看那只下蛋的老母雞嗎?”老人家的俏皮詼諧并不能打消人們在熱捧《圍城》之余,對作者微言大義乃至日常起居偏好探求的熱忱,此所謂知人論世。世人都道瑞士鐘表舉世無雙,這多半得緣于一塊質量上乘的大牌瑞士表雖價格不菲,可一朝擁有便一勞永逸的優哉游哉,由著這切身的體會與感悟,人們不免就要在設計典雅,造型優美、質量可靠,工藝精湛等按語之后再追問一個為什么?正所謂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千萬次地問你好在哪里,正本清源的解答卻非回歸到鐘表的出產地,探訪一個個具體的瑞士表廠才見分曉。
同時,眼下中國內地腕表市場正日趨回復理性,過往熱熱鬧鬧卻營養寡淡的營銷活動顯然難以繼續打動那些真正戴表、愛表且愿意自掏腰包買表人士的芳心,對此類人而言,他們必須在了解到這家腕表究竟好在哪里,以及它的品牌文化能否與自己的三觀產生共鳴、進而共情后才會埋單——瑞士鐘表商們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們同樣亟需將自家產品原產地的文化底蘊甚至自然風貌,自家工廠的技術雄厚、人才齊整乃至獨門絕技呈現給世人。于是乎,既然消費者和生產者都有此愿,媒體鐘表記者自當義不容辭。
這話說來稍顯得便宜賣乖,但品牌借著媒體記者出差觀摩、報道巴塞爾國際鐘表珠寶展的契機“,搭便車”順道邀約我等前往表廠一探究竟的活動近些年來確實有增無減。今年巴展前后,筆者和同事分別在參展前后參觀了位于汝拉山谷的寶珀機芯工廠及其大復雜制表工坊與位于日內瓦湖畔的宇舶表制表工廠大樓。寶珀與宇舶表,前者隸屬斯沃琪集團頭雁陣容,后者是LVMH集團當之無愧的高光頭牌,這兩大品牌亦都是巴塞爾國際鐘表珠寶展的常客,更是因其江湖地位分別占據著巴展一號館一層顯耀位置的駐展貴客。

如果再做細分,我們不難發現與大清朝四阿哥愛新覺羅·弘歷登基坐殿同一年(1735)創立的寶珀是瑞士汝拉山谷中第一個注冊的腕表制造商,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腕表品牌。所有機芯生產、復雜功能和超凡工藝皆由品牌完全獨立完成,其強大的機芯工廠,除了自用以外,更為其他高級品牌提供機芯。如今,寶珀具有所有高級腕表品牌中最豐富、最完整的產品線,500多個表款堪稱業界之最,覆蓋所有復雜功能,更有獨創的卡羅素、中華年歷、機械式測深儀等。而正所謂道不孤,必有鄰,據說汝拉山谷的青年人有九成以上加入鐘表學校學習技藝,鐘表有四十多個工種分工,自然而然就逐漸形成為一個完整的制造生態。當今的世界級奢華鐘表品牌中,以寶珀為代表,愛彼、寶璣以及江詩丹頓等都在此地設有工廠,超過一半的豪表機芯出產于此。
宇舶表 HUBlOT

而誕生于1980年的宇舶表,在法語中“Hublot”是船艙舷窗的意思,宇舶表的創始人卡羅·克羅克喜歡航海,所以取了這個名字——這也似乎成為了一種征示,眾所周知瑞士是一個深居內陸的山地國家,汝拉山谷成為高級鐘表品牌的集中地理所應當,而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石英風潮似乎刺痛了瑞士鐘表人,于是乎以1980年宇舶表的創立為標志,在隨后的數十年間法蘭克·穆勒、羅杰·杜彼、高珀·富斯、理查·德米勒等高級制表品牌相繼問世,這些品牌一方面承襲瑞士高級制表精工細作的優長,另一面則更敢于在新材質、新設計造型上狂飆突進,令人眼前一亮。特別的,2004年,接手宇舶表的讓·克勞德·比弗用顛覆制表業的Big Bang系列讓宇舶表產生了質的飛躍,短短五年間推出了世人矚目的Big Bang百萬美元系列、Big Bang全黑系列、Bag Bang系列等多種標志性腕表,同時也成為最高端的腕表品牌之一。

年輕沒有包袱,只有抱負,新興事物總是敢于打破常規,不走尋常路。今年巴展上,在高級刺繡和牛仔丹寧這兩種潮流元素應用于腕表之后,宇舶表再展時尚鋒芒,特別甄選天然亞麻為女性制作專屬腕表!亞麻既經典又簡約,這種天然的植物纖維不僅用于表帶,也用于裝飾全新Big Bang水果亞麻腕表的表殼和表盤。在質感輕盈的同時兼具了柔韌結實的特性,是民族化和可持續性的優雅象征。詮釋如今的狂野不羈,必然還得上溯源頭歸納總結。回想宇舶表這一品牌初創之年便敢于將天然橡膠表帶同金質表頭結合在一起,現在來看歐米茄、勞力士的運動款腕表上早已習以為常,但在當年絕對稱得上是石破天驚。而這便是融合之道,比弗曾夫子自道腕表研發之道,在他看來“做工精美的腕表是將時間具體化的終極作品:多種材質融合在一起產生的奇跡般精巧的擺動,使我們概念中的‘時間具象的呈現于眼前。”而融合之道則不獨于材質上大膽結合,更是營銷手法上的廣開門路,秉持“聚焦多元化“的理念,宇舶表在足球、賽車、滑雪、帆船、籃球、馬球、高爾夫、航海(由摩納哥公國元首阿爾伯特二世親王管理的摩納哥游艇俱樂部、瑞士國家隊阿靈基和美洲杯帆船賽)等各領域選擇合作伙伴,雖令人眼花繚亂,卻也牢牢記住了品牌的不拘一格。
梁文道先生曾說,當我們打開瑞士地圖,會發現從日內瓦開始,沿著法國邊境往北,有一道狹長的谷地,這片區域就是瑞士官方指陳的“手表山谷”,其極北處的重點恰恰就是巴塞爾……在他看來“‘手表山谷就是他們得以安身的天地,巴塞爾則是谷地上的思想自由港。”人們常說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當我們跳出本次巴展上琳瑯滿目的展臺,被清冽的山風輕輕吹拂,在日內瓦湖光瀲滟岸邊有所思忖,瑞士高級制表“過去”沉毅與穩健,以及“將來”的勃興與前瞻,反而會讓我們對當下的情形有更深刻的把握,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樂觀起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