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議那次談天

曹丹瑞

國慶節前的周六不放假，我花了一節課去聽“心靈小木屋”的女老師談天，凈化心靈。她是學校里的心理醫生。內容并沒有什么特別，只是告訴人要包容，要堅強，要改變。她說，在學校里為什么同樣是學習，洗澡，吃飯，有的人把時間處理得游刃有余，而你卻一次又一次遲到？這都是自己的問題，只能通過改變自己來解決。

可是沒有人告訴她，有的班級5點30分放學，同學們6點10分就回到教室里上自習了，而有的班級6點30分沒回到教室也沒有關系。我自己也是膽怯的，不敢舉手告訴她這些消息。

她還說了其他的老生常談的話，都沒有給我留下什么印象，倒是她講的一個小故事，讓我有些想法。

只記得她語氣緩慢、鄭重其事地說：“從前，有一個人教育她的女兒，什么都沒說，只是頗有條理地拿出三個鍋，分別放入胡蘿卜、雞蛋和咖啡豆，然后加水煮。”她故意停了停，接著說出了結果：“胡蘿卜看上去沒有變，實際上已由堅硬變得軟爛，雞蛋變成了彈滑的固體，咖啡豆則由堅硬變得分散柔軟。”最后，她下結論說：“其實，生活中很多人都像胡蘿卜，在沸騰的熱水里漸漸地失去了堅定的自我；而一些人則像雞蛋，面對焦灼不安的現實，選擇了鋼化自我，得到蛻變；有的人則像咖啡，在困苦甚至難以忍受的生活中，雖然失去了堅硬的軀體，卻收獲了滿滿一鍋香醇。”

她說，她覺得咖啡豆便是生存的最好狀態，雞蛋也還可以，但她沒有再去評論胡蘿卜。

我看出她對胡蘿卜的不認可。但是她為什么不去嘗一嘗煮胡蘿卜的那鍋水呢？看它到底有沒有留下屬于胡蘿卜的微甜？我吃過媽媽煮的胡蘿卜年糕白米粥，那香甜的胡蘿卜味兒我是品嘗過的。我知道，在那淺橙色的水里，其實是有味兒的，是同樣香甜的胡蘿卜味兒。

咖啡豆是褐色的，染得水也呈褐色，胡蘿卜是橙色的，只是把一鍋水染成極淺極淺的橙色，于是人們便忽略了胡蘿卜水的味道。胡蘿卜堅硬的質地讓人難以下咽，于是它便默默地變成能夠被人們接受的樣子，這不也是在改變自身，在小小地感染著周圍的一切嗎？小小的胡蘿卜呀，你也是辛苦了，像本分的婦人平淡地過著自己的生活，不是嗎？

有的人討厭吃胡蘿卜，吃菜時小心翼翼地挑出去，這都是個人口味罷了，就好像去高檔餐廳吃慣了的人，一下子強迫他吃路邊油炸的臭豆腐，他肯定是不愿意的。不論是吃胡蘿卜、雞蛋或咖啡豆，都是各自的選擇罷了，它們對于我們來說，并沒有好壞之分。

老師講的這個故事，自有它的道理，我只是覺得她對于胡蘿卜的評價有些不公平，畢竟每一種東西都有它存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