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麥子（外一首）

仲馗

身體撲下去

土地蓬上來

風一吹

青黃不接的日子

散開

農人從汗水中抬頭

撞見的還是犁耙和牛

牛，在不斷反芻

犁耙，在不時翻耕

陽光下，莊稼挺直了腰桿

一遍一遍高唱豐收的流行曲

整個村子聽睡了還要聽

蹦跳在麥稈口上的豆粒

也許是游戲，也許是玩具

我在一個季節里分享收獲

在一場勞作后分享快樂

也許最粗壯，也許最圓通

一截熟透的麥稈

被我輕巧地掰折出小小開口

一粒胖胖墩墩的豌豆

被我仰面吹得蹦蹦跳跳

這時爺爺坐在門檻上吸煙

這時我坐在檐階前陶醉著童年

突然，爺爺與我來一個交換

爺爺一吹，飛走豆粒

我一吸，嗆出一臉緋紅

兩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