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偉懿
適可而止的放棄至少不會輸得太狼狽
翻開《荷馬史詩》,他在歌頌勇士和奇跡,這里有諸神的戰斗。然而,數千年前的盲詩人荷馬,似乎沒有意識到:有一種偉大,叫做鍥而不舍的勞動。
西西弗斯,一位悲情英雄,他因崇尚水的圣潔而被貶入地獄,后又因迷戀人間美景而綁架死神,讓人間沒有了死亡,眾神罰他無休止地勞動。乏味而沒有希望的生活最是使人痛苦,但加繆卻說:“西西弗斯是幸福的。”
地中海的陽光沙灘,撒哈拉的金色沙漠,他背負著解放人類思想的使命,在幽徑中踽踽獨行。貧困不曾摧毀他的意志,質疑不曾動搖他的信念,他重復看似毫無希望的枯燥工作,直至喪生于車禍。“他將流放視為王國,重要的不是治好病,而是帶著病痛活著。”加繆不是尼采,僅僅因為靈魂無法超脫肉體的桎梏而光榮地生,就選擇使肉體腐爛而光榮地死。他敬畏和贊嘆一直勞動著的西西弗斯,只因他堅信:“壘山不止本身就是一種幸福。”
劉墉說:“你可以一輩子不登山,但你心中一定要有一座山。它使你總往高處爬,它使你有個奮斗的方向,它使你任何一刻抬起頭,都能看到自己的希望。”因而,我們應當做一個幸福的攀登者。
時間上溯到兩千多年前,屈原流徙于瀟湘大地,苦苦思索何處是光明。他攀登在險峻的心靈之山上,一路坎坷,卻看不見山巔。“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汨羅江的滔天巨浪砸下,淹沒了孤獨高貴的靈魂。盡管如此,他依然是幸福的,因為直至生命終結,他都不曾忘過:“我是一個攀登者,可以失敗,但絕不放棄!”
契訶夫在《三姐妹》中塑造了三個典型的悲劇人物,在莫斯科,三姐妹因家道中落遷至郊外,曾經的紙醉金迷使她們活在莫斯科奢華糜爛的燈光下難以自拔。莫斯科就是她們心中的高山,卻遮住了陽光。她們除了幻想便是感嘆,最終被黑暗吞噬,再無出路。可反觀安德烈,他為了心中的目標而奮斗,在腐朽的沙皇制度下掙扎反抗,盡管這些努力都沒有使他脫離苦難,但至少他見到了陽光。“運偉大之思者,必行偉大之迷途”,正因如此,契訶夫才認識到:“在當時的俄國,勞動是解救自我并獲得生存權利的唯一途徑。幸福不是因為我在山下,也不是因為我到了山巔,而在于,我正向著山巔前進。”
索福克勒斯借俄狄浦斯王之口說出:“盡管我歷盡艱難困苦,但我年逾不惑,我的靈魂深邃而偉大,因而我認為我是幸福的。”傅雷也說:“沒有經過戰斗的舍棄是虛偽的,沒有經過苦難的超脫是輕佻的。”人生,需要奮斗才能精彩;奇跡,只有拼搏才能創造。正如無數偉人所表現的那樣:不止是為了生存而戰斗,更是為了戰斗而生存!須知,通過不斷努力得來的收獲,往往比隨手撿來的碩果更易使人心情愉悅。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愿人人都做一個幸福的攀登者。
指導教師 梁娟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