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中澳自由貿易協定對我國礦業的影響

張　濤，唐金榮，楊宗喜，周　平

(1.中國財政科學研究院，北京 100142；2.中國地質調查局發展研究中心，北京 100037)

經濟研究

淺析中澳自由貿易協定對我國礦業的影響

張濤1，2，唐金榮2，楊宗喜2，周平2

(1.中國財政科學研究院，北京 100142；2.中國地質調查局發展研究中心，北京 100037)

摘要：中澳自貿協定是迄今中國簽署的投資貿易自由化程度最高的自貿協定。在對自貿協定的簽署背景、中澳貿易狀況及協定具體內容充分研究的基礎上，認為協定的簽署對于降低我國資源利用成本，加強雙方在地質礦產領域的合作，推動雙邊人員往來和倒逼國內地勘單位改革等方面將產生重要影響；對此，中國應該在與更多的資源大國簽署自貿協定、鼓勵民營企業走出去參與礦業投資、鼓勵科技創新和加快地勘單位改革等方面采取具體的措施。

關鍵詞：中澳自貿協定；礦業；關稅稅率；勘查技術；地勘改革

簽署雙邊自由貿易協定是新時期擴大改革開放、開展國際合作和推動經濟發展的重要形式，對于推動雙方貿易往來和經濟發展，深化兩國關系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進入新世紀以來，為應對新形勢的挑戰，美國、日本等國適時地修正了自己的自由貿易戰略，加大了自由貿易協定談判的力度，由原來側重“多邊”而調整為側重“雙邊”的談判。面對國際競爭的新形勢，中國也加大了自由貿易談判的力度，截至2015年6月，中國已簽署自貿協定14個，涉及22個國家和地區。其中2015年6月17日簽署的中澳自由貿易協定(ChAFTA)是自由化整體程度最高的自貿協定。澳大利亞作為礦產資源生產大國和出口大國，是世界上礦業最發達的國家之一，雙邊自由貿易協定的簽署不僅有助于穩定礦產資源供應，降低我國礦產資源進口成本，而且也會對我國地質勘查行業的發展產生一定的影響。

1中澳自由貿易協定的基本情況

1.1中澳自由貿易協定簽署的背景

1.1.1中澳經濟貿易往來密切，互為重要貿易伙伴

中澳兩國在經貿合作上存在很大的互補性，中國擁有豐裕的勞動力資源、物美價廉的工業品和廣闊的國內消費市場，但農產品和大宗礦產品不足；而澳大利亞擁有豐富的自然資源、能源原料、礦產品和農產品，具有一定的資金和成熟的技術。中澳雙邊貿易額從2000年的84.54億美元增長到2014年的1369.5億美元，較2000年增長16倍，年均增長22%，中國已經成為澳大利亞第一大貨物貿易伙伴，第一大進口來源地和第一大出口目的地，澳大利亞對中國的出口比澳大利亞對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大出口地，即日本、印度、韓國、美國的出口總和還要多[1]。從投資來看，截至2014年底，中國赴澳各類投資總額約749億美元，澳大利亞已成為僅次于美國的我國第二大海外投資目的地，雙方的相互依賴程度越來越高[2]。盡管雙方貿易聯系越來越緊密，但雙方自由貿易談判自從2005年4月開啟以來，由于市場保護、稅額確定、政治因素、領導人更換等種種因素使得雙方協定遲遲未能簽署。

1.1.2經濟下滑與礦業衰退，加速了中澳自貿協定的談判與簽署

澳大利亞的礦業經濟支撐著整個國民經濟的發展，礦產品價格持續下跌給其國內經濟發展和就業帶來沉重的打擊。2014年，澳大利亞非油氣勘探投入21.08億澳元，較2013年30.55億澳元下降了31%，較2012年最高峰時的投入下降了46.67%[3]。為了重振礦業經濟，推動礦業可持續發展，澳大利亞亟需與以中國為首的礦產資源進口大國擴大貿易往來，擴大對中國的商品和技術輸出，而簽署自貿協定成為了推動雙邊貿易的重要手段。目前，盡管中國經濟進入新常態，由高速增長過渡到中高速增長階段，但中國仍是世界經濟復蘇的主要動力，其對全球礦業的支撐起核心作用，正是看到了中國的市場和投資對澳大利亞經濟的拉動作用，才有了中澳自貿協定的簽署。根據澳大利亞國際經濟研究中心初步預測，中澳自貿協定將拉動澳大利亞GDP增長0.7個百分點，拉動中國GDP增長0.1個百分點[4]。同樣，自貿協定的簽署也會降低中國礦產品進口的成本，推動中國經濟的發展，并對我國拓展礦產資源來源和提高礦業勘查開發技術水平具有積極的作用。

1.2與礦產資源相關的協定內容

1.2.1資源性產品進口關稅逐漸全部取消

根據協定內容，澳大利亞最終將把從中國進口的所有產品關稅降為零，中國最終將把從澳大利亞進口的96.8%的商品關稅降為零。其中在貨物領域，雙方各有占出口貿易額85.4%的產品將在協定生效時立即實現零關稅。5年的減稅過渡期后，澳大利亞最終實現零關稅的稅目占比和貿易額占比都將達到100%，這大大超過一般自貿協定中90%的降稅水平；在產品方面，澳大利亞出口到中國的產品最終將有95%免關稅。在協定生效日起，中國將對從澳大利亞進口的多數礦產品實施零關稅，包括銅礦石及銅廢料、鎳礦石、氧化鋁、鋅礦石等，煤炭的關稅在兩年內逐步取消，鋁土礦的關稅在4年內降為零[5](表1)。同時，中國出口澳大利亞的礦業機械、配套設備的關稅也將逐步取消，這將加快中國礦業設備進入澳大利亞礦業市場。

表1　中澳自貿協定礦產品關稅稅率取消時間及貿易額占比

1.2.2礦產勘查和開發服務、法律服務等專業服務領域開放

除商品服務外，中澳自由貿易實質性協定還涉及40多個服務業和專業技術領域，包括金融服務、采礦及采掘業服務、法律服務等行業。其中，采礦及采掘業服務方面，中國允許澳大利亞服務供應商提供關于煤層氣及頁巖氣開采的技術咨詢和現場服務。中國也保證澳大利亞公司在與中國公司合作中，提供開采石油和天然氣資源，以及鐵、銅、錳等礦產資源的咨詢服務。法律服務方面，澳大利亞律師事務所可以在上海自貿區內與中國律師事務所開辦商務聯盟，允許他們向客戶提供澳洲、中國或國際法律服務，其客戶不受地域限制。

1.2.3投資審查門檻降低，技術人員往來簽證放寬

自由貿易協定降低了中國企業赴澳大利亞投資的審查投資門檻，尤其是放寬了私營企業的投資審查額度，由2.48億美元提高到10.78億美元，如果投資額不超過這個額度，只需自動登記即可[6-7]。但是來自中國國有企業的投資項目，不論投資規模大小都需要經過外國投資審查委員會(FIRB)的審查。另外，為了進一步推動投資便利化，加強技術人員往來，雙方還簽訂《 關于投資便利化安排的諒解備忘錄》、《關于假日工作簽證安排的諒解備忘錄》，對中國赴澳投資資源和能源企業及大型投資項目和工程項目的人員給予一定的簽證便利化安排，簡化與技術工人臨時簽證相關的技能評估流程，包括減少目前中國公民申請澳大利亞臨時工作(技術工人)簽證(簽證類別457)需進行強制性技能評估的職業數量，為中國技術工人赴澳減少了障礙。

2中澳礦業合作的前景

2.1澳大利亞礦產資源豐富，中澳雙方依賴性強

澳大利亞礦產資源豐富，礦業是澳大利亞的支柱產業，其產值占GDP的10%。在礦產資源儲量方面，澳大利亞的鐵礦石、鈾礦、黃金、鋅、鎳等礦種的資源儲量占世界第1位，銅、鋁土礦儲量占世界第2位，煤炭資源占世界第5位，而且這些礦種的產量均位于世界前列(表2)。2014年，澳大利亞礦產品出口價值約1759億澳元，占澳大利亞出口總額的58.5%。另外，澳大利亞近海擁有豐富的油氣資源，尤其是隨著海洋油氣資源勘探的發展，資源儲量也不斷攀升。

澳大利亞與中國在礦產資源領域具有較強的互補性，是中國主要的礦產資源來源國(表2)。據OECD統計，中國是澳大利亞銅、鎳、鐵礦石主要的出口對象國，其中2014年澳大利亞出口到中國的礦產品價值為653億澳元，占礦產資源總出口額度的40%。其中鐵礦石出口506億澳元，占鐵礦石出口總額的77%，鎳出口6.9億澳元，占鎳礦出口總額的73%，銅出口20.7億澳元，占銅礦出口總額的40%(圖1)。另外，煤炭和鋁土礦也是出口到中國的重要產品，分別達到83億澳元和6億澳元。根據中國海關(2014年)的統計，2013年中國從澳大利亞進口鐵礦石3.26億t，占鐵礦石總進口量的58.73%；進口鋁礦砂及鋁精礦1429.19萬t，占鋁礦總進口量的20.35%；進口氧化鋁357.47萬t，占93.33%；進口錳礦砂及錳精礦485.7萬t，占29.26%；進口銅礦砂及銅精礦89.15萬t，占8.85%；進口煤炭2.67億t，占30.27%。澳大利亞已經成為中國大宗礦產品的重要來源國。

表2　澳大利亞礦產資源及其在世界中的地位[2]

圖1　2006～2014年澳大利亞出口中國礦產品占同類產品出口總額的比例情況(引自：Minerals Council of Australia)

2.2中國礦產資源需求仍然強勁，需要穩定的資源供應來源

經過30多年的改革發展，中國已成為了全球礦產第一大消費國。2014年，中國消費了7.38億t粗鋼、1135.2萬t銅、2810萬t原鋁、35.06億t煤炭和24.2億t水泥*數據分別來自中國鋼鐵工業協會、世界金屬統計局、中鋁網、國家統計局等。，盡管消費量較2013年有所下降，但占全球的比例仍超過40%。即便是稀土、硒、鉭、鎢精礦、錫、銻、碲、硫、鎳、鉛、鋅、鋯、海綿鈦、鈷、石墨、鉬和磷等小宗礦產，中國的消費占比也超過全球的30%。其中石油、鐵礦石、銅、鋁、鎳、錳、鉻鐵、鉀鹽等大宗礦種的對外依存度均超過50%。

盡管2012年下半年以來，受全球經濟持續低迷的影響，中國經濟由高速增長逐漸進入中高速增長期，有逢“三期疊加”(即經濟增長速度換擋期、結構調整陣痛期、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但對礦產資源的需求仍將保持高位，并將維持相當長一段時期。據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對美國、歐盟、中國、日本、韓國、臺灣等國家和地區主要礦產品消費與人均GDP之間關系的統計，當人均GDP達到18000美元時，鋼鐵消費量將達到頂點，然后開始下降，但隨后高品質鋼鐵消費量開始上升，在人均20000美元時鋼鐵消費量將再一次達到頂點。如果這一關系適用于中國，那么根據世界銀行統計的2014年中國人均GDP為13130美元(購買力平價，PPP)②，未來中國的鋼鐵消費量還將繼續上升(圖2)。從鋁和銅的消費軌跡看，當人均GDP在35000～40000美元之間時，消費量分別達到頂點。

從人均消費量來看，美國、韓國的人均鋁消費量在20kg后出現下降，日本人均鋁消費量達到15kg后開始下降，而目前中國的人均鋁消費量在12kg左右；日本和美國在人均銅消費量為11kg左右開始呈現下降趨勢，韓國分別在人均銅消費量為30kg和20kg以后開始下降，而中國目前的人均銅消費量只有6kg左右(圖3)。從這些國家消費規律來看，隨著人均GDP的增長，中國的銅、鋁消費量仍將保持快速增長的態勢。

圖2　主要國家和地區人均粗鋼消費量與人均GDP變化情況(數據來源：世界銀行)

圖3　主要國家和地區人均銅、鋁消費量與人均GDP的關系(數據來源：世界銀行)

②世界銀行.按購買力平價(PPP) 衡量的人均國民總收入http：//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NY.GNP.PCAP.PP.CD/countries。

2.3澳大利亞礦產勘查技術創新能力強，雙方合作潛力大

國際機構普遍認為，澳大利亞不僅礦產資源豐富、法律法規健全、市場化程度高，而且其勘查技術和采礦技術最先進，咨詢服務業非常成熟。尤其在地球物理勘探、航空遙感、礦產系統模擬、礦山開采可視化、無人開采及運輸設備等領域在全球保持領先地位。澳大利亞政府擁有一套完善的鼓勵科技創新和成果轉化的市場機制，各科研院所非常重視礦業技術的創新，根據澳大利亞聯邦科學與工業研究組織(CSIRO)對澳大利亞礦業技術的統計，澳大利亞在勘探、開采、選礦和金屬制造領域擁有多項世界性的創新技術，并一直引領著世界礦業技術的發展，為全球礦業生產效率的提高、成本的降低做出了巨大貢獻(表3)。

另外，澳大利亞礦業公司創新意識強，非常重視新技術、新方法和新裝備的研究和應用，從而確保了澳大利亞地質礦產技術領域的優勢，維系著世界地位。例如，力拓在2008年提出“未來礦山計劃”(The Mine of the Future)。該計劃著眼于改善礦山的施工和作業水平，開發自動控制系統，目前力拓公司在1500km外的辦公室就可以控制15座礦山、31個礦坑、1600km鐵路網絡、4個港口和電力等基礎設施的運行，該項目自2008年開展以來，通過無人駕駛技術已經運輸了2億多噸的鐵礦石，為企業節省了大量成本。中國是礦產勘查大國和礦業生產大國，對先進的勘查技術和開發技術需求巨大，未來雙方合作空間廣闊。

表3　澳大利亞礦業開發技術及對社會的貢獻

3中澳自由貿易協定對我國礦業的影響

3.1有利于降低我國資源利用成本，穩定礦產資源的供應來源

由于中國與澳大利亞兩個國家分別是世界上重要的礦產資源進口大國和出國大國，擁有非常強的互補性。自貿協定簽訂后，相關礦產品關稅降低或取消，將大幅降低礦產品進口成本，擴大從澳大利亞進口礦產品的市場份額。由于我國已經對從澳大利亞進口的鐵礦石實施零關稅，所以對鐵礦石價格影響不大。但對銅精礦、鋁土礦、鎳礦等其他礦產品價格降幅明顯，根據關稅調整結果，按照2014年中國從澳大利亞進口的礦產品金額計算，中國銅精礦進口節省1800萬～3600萬美元，進口鎳精礦節省1170萬美元，進口氧化鋁節省1.04億美元(表4)；在煤炭方面，澳大利亞一直是我國煤炭資源主要來源國，2014年全年，我國從澳大利亞進口煤炭9441.5萬t，占全部進口煤的41.56%。根據自貿協定規定，未制成型的無煙煤、煉焦煙煤、其他煤以及褐煤等貨品從協定生效日起執行零關稅；未制成型的其他煙煤進口基礎稅率第一年降至4%，第二年遞減至2%，第三年開始為零關稅；動力煤關稅從6%降至4%，并在兩年內遞減為零；煉焦煤關稅從3%直接降為零。根據目前煤炭價格測算，關稅下調后煉焦煤進口成本每噸下降約20元，進口動力煤價格優勢更加明顯，每噸下降30元。在目前國內煤炭供大于求，價格長期低迷的情況下，這對國內煤炭市場將造成比較大的沖擊。

表4　中國進口澳大利亞主要礦產品關稅調整后節省金額

進口價格下降，對資源利用型企業(加工企業)是利好，但對礦石開采企業可能會形成一定的沖擊。如現行價格下，國內鐵礦石的生產價格遠高于國外，進口價格的降低將進一步沖擊鐵礦石生產企業；但鋼廠或冶煉廠的成本會進一步降低。當然，關稅下降必將供需雙方的關系推向新高度，形成利益共同體，增進彼此的依賴，有助于國內產業升級，淘汰重污染、低質量的礦產品生產，推動企業兼并重組，對提高企業競爭力起到一定的作用[8]。

3.2有利于雙方在地質礦產領域的合作，增加雙邊投資及人員往來

中、澳同為亞太地區的重要經濟體，本次自貿協定的簽訂，為進一步深化中澳雙邊原有的在礦產資源勘查開發領域的合作，提供了人員往來和投資等諸多的便利。中、澳地質礦產資源領域的雙邊合作廣泛，從公益性地質填圖到礦產勘查技術聯合開發，從礦產資源管理到礦業投資平臺搭建等均有涉及。其中，2011年，中國地質調查局與西澳洲地調局開展了地質填圖合作項目(合作時間延長到2015年)；2012年，國土資源部與澳大利亞資源、能源和旅游部簽署了《關于可持續礦業領域合作的諒解備忘錄》；2013年，中國地質調查局與南澳洲地調局簽署了兩局地學合作諒解備忘錄；2014年雙方地質調查機構以中國國際礦業大會為平臺就二氧化碳地質儲存、三維地質建模、覆蓋區填圖技術方法等方面進行了合作洽談。在中澳雙方地質礦產領域合作不斷擴大的情況下，中澳自由貿易協定的簽署對于進一步加強多層次的礦業管理者和地質科技人員往來、促進合作領域的拓展和技術的合作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同時，還有利于雙方探索建立在礦產資源領域重大國際問題上的協商機制，探索實施促進雙邊礦業貿易與投資便利化的措施，進一步鞏固加強中澳礦業合作平臺，增加雙方投資人員往來。

3.3將對國內礦產勘查業產生沖擊，倒逼地勘行業加速改革

澳大利亞擁有成熟的礦業市場體系，透明的礦產勘查資本市場，先進的礦產勘查技術和勘查理念，數量眾多的中介服務機構和覆蓋全產業鏈的咨詢機構，以及豐富的礦業技術和管理人才。另外，澳大利亞在覆蓋區找礦、勘查技術研發、鉆探裝備研制、3D制圖、自動化開采、環境保護等眾多領域擁有世界領先的技術。在能源和礦產資源專業技術及咨詢領域對澳大利亞企業開放，必將使得澳大利亞勘查儀器公司、高新技術勘查企業、技術咨詢公司大舉進入中國勘查市場，這必將對我國礦產勘查企業和相關儀器設備制造企業的發展帶來沖擊。但從長遠來看，澳大利亞先進的技術和儀器設備、勘查理念也將推動我國整體礦產勘查和開發企業技術水平的進步，倒逼我國地勘單位進行創新和改革。

目前，我國還沒有建立起真正的勘查市場，承擔主要礦產勘查任務的地勘單位不是真正的市場主體，未能成為“自主經營、自負盈虧”的企業，仍然按“戴事業帽子，走企業路子”的模式發展，缺少工作積極性和創新意識。面對澳大利亞勘查技術和服務公司的競爭，中國地勘單位亟需進行市場化改革，建立企業化的經營管理模式，通過加大研發力度、吸引創新人才等多種方式來提高自身創新能力和競爭力。

4建議

為了應對中澳自貿協定的簽署對中國礦業帶來的影響，筆者提出以下4條建議。

1)以中澳自貿協定為標桿，盡快與中亞國家、蒙古、巴西、秘魯等資源國簽訂更多的自貿協定，構建多元、穩定的礦產資源供應體系建設。

2)鼓勵民營企業前往澳大利亞礦業領域開展投資，中澳企業探索采用相互持股、產品包銷等合作方式深化雙方合作，增加我國境外權益礦份額及鎖定重要礦產資源的供應渠道。

3)加快國內地勘單位的改革，放寬或取消地勘行業門檻，制定政策，扶持國內勘查技術研發企業和核心技術人員進行科技創新，為其注冊勘查企業或服務類公司提供便利；同時推動政府公益性研發機構、勘查儀器公司和用戶共同組建產業聯盟，以提高我國礦產勘查和相關儀器設備的技術水平。

4)加快礦政管理領域的政府職能轉變，進一步完善我國礦產資源產權制度，厘清權利主體的權屬利益關系，理順中央、地方和企業的責任，探索建立礦產勘查開發類及中介服務類機構的信用體系，提高政府事中、事后的監管能力，朝著建立統一、開發、競爭、有序的礦業市場邁進。

5結論

總體來看，2015年6月17日中澳自由貿易協定(ChAFTA)的簽署，是中國簽署的自由化整體程度最高的自貿協定。根據協議內容，澳大利亞對中國進口的全部礦產品關稅將在4年內全部取消，關稅的取消將降低我國利用澳礦的成本，促進中企對外投資，穩定我國大宗礦產進口來源。協定的簽署降低了中國民營企業赴澳大利亞投資的審查投資門檻，對從事大型投資項目、工程項目的人員給予一定的簽證便利化安排，有利于雙方擴大合作領域，深化雙方在地質資源領域的合作深度和廣度。不過，中國將允許澳大利亞服務供應商提供關于煤層氣及頁巖氣開采的技術咨詢和現場服務，以及石油、天然氣、鐵、銅、錳等礦產資源的咨詢服務，這將對我國的地勘單位和儀器設備制造公司造成沖擊，推動我國地勘單位加快改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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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mpact of China-Australia FTA on Chinese mining industry

ZHNG Tao1，2，TANG Jin-rong2，YANG Zong-xi2，ZHOU Ping2

(1．China Academy of Fiscal Sciences, Beijing 100142，China；`2.Development Research Center，China Geological Survey，Beijing 100037，China)

Abstract:China-Australia FTA(ChAFTA) is the FTA with highest degree of trade liberalization ever signed by China.On the basis of researching on the background of signing ChAFTA，Sino-Australian trade situation and the ChAFTA text，we found ChAFTA is significant in terms of reducing the cost of resource utilization，strengthening the cooperation in the field of geology and mineral resources，and promoting the bilateral personnel exchanges.Meanwhile，it will push forward the reform of geological prospecting units.Therefore，China should take concrete measures in various aspects so that we can sign FTA with more mineral-rich countries，encourage private enterprises to engage in the overseas mining investment，promote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in the field of geological exploration，and speed up the reform of geological exploration units.

Key words：China-Australia FTA；mining；tariff rate；exploration technology；reform of geological prospecting units

收稿日期：2015-09-20

基金項目：中國地質調查項目“礦產資源戰略若干問題研究”資助(編號：1212011220306)

作者簡介：張濤(1982-)，男，山東費縣人，博士后，副研究員，主要從事礦產資源經濟與管理研究。E-mail：ztdrc@sina.com。 通訊作者：唐金榮(1978-)，男，博士，副研究員，從事地質科技情報和資源戰略研究。E-mail：jinrongt@163.com。

中圖分類號：F407.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051(2016)03-0036-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