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諍

兩周前在國家大劇院,聽到費城交響樂團帶來的《芬蘭頌》——如此激昂澎湃的曲子與郎朗那般狂飆不羈的臺風甚是合拍,更添指揮雅尼克也是個傲嬌多血質的藝術家,每每于郎朗獨奏之時便回身趨附凝望,那顧盼神飛的眼神與指耕鍵盤之上偶或抬眼的朗朗怦然一撞,現場藝術的魅力盡矣、備矣,無復加矣。正是由于彼時坐在樂池之中,看郎朗十指于黑白鍵盤之上翻飛舞動太過印象深刻,沒過幾天在深圳雅昌藝術中心再次近距離看他彈奏《輝煌》大圓舞曲,我才會更加關注他指間的韻動。一曲方畢,他戴上演奏前才摘下的宇舶表,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凝視著那架施坦威鋼琴。
施坦威,堪為同類品牌中的“勞斯萊斯”。摘引一段Ehrlich在《鋼琴:一段歷史》中的話作為第三方描述:“在近代鋼琴史上,有一個赫赫有名的公司。它在世界范圍內占據業內主導地位的歷史十分輝煌,在技術和質量標準方面的影響力廣為滲透。在20年的時間里,施坦威家族移民到美國、改進鋼琴制造技術、創立了現今使用的鋼琴的重要特性、占據了美國業內的主導地位并回過來征服歐洲。施坦威1880年以來制造的鋼琴如今仍然被音樂家使用。這一點非施坦威制造的鋼琴都無從談起。”這段話令我最感興趣的是施坦威與鋼琴家們的關系,就像是鋼筆與作家、刀劍之于武士,鋼琴大師與鋼琴之間的信任與托付著實令人動容,要知道迄今為止,包括Alfred Brendel、Maurizio Pollini Martha Argerich、Vladimir Ashkenazy、Evgeny Kissin、郎朗、李云迪、陳薩等在內,已有1600多位鋼琴家自愿申請并成功成為這個家庭的一分子,并且每一位施坦威藝術家都至少擁有一臺以上私人的施坦威鋼琴!
話接前文,就在郎朗凝視著這架鋼琴的時候,那黑白鍵盤隨即自己動了起來,完美“回溯”了方才藝術家的演奏效果,甚至連音、斷音等各種技巧也都纖毫畢現!一場由施坦威·SPIRIO新悅鋼琴和大師間的人機大戰也由此拉開。SPIRIO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復讀機”,所謂高解析與還原度不僅是“回放”那么簡單,而是如實再現演奏者每一次落指的輕重緩急甚至當下心緒。至于SPIRIO與發燒音響的區別,業內人士給出了簡明扼要的比對:鋼琴振弦與音箱振膜的發聲效果相較,那絕對不是一個層次的感受。事實也正是如此,朗朗看得瞠目結舌了半晌,在慨嘆沒準自己將要失業后,他給出的評語竟然是“它怎么活了?!”藝術家并不服輸,又坐在琴前彈奏了一首《平湖秋月》,彈至中段他突然雙手離鍵,滯留空中良久,然而樂曲卻并未戛然而止,如行云流水般繼續著直至結束,陶醉在琴聲中的大家完全沒察覺郎朗是何時再度加入彈奏的。原來SPIRIO新悅鋼琴不僅能還原藝術家的現場演奏,還能通過iPad上的專屬應用程序同步播放藝術家演奏視頻,以特有的回放技術帶來身臨其境的音畫效果。
自1996年國際象棋大師卡斯帕羅夫同IBM“深藍”以及“更深的藍”兩次交手互有勝負后,今年3月韓國李世石九段與谷歌阿爾法狗(AlphaGo)的較量以4:1敗北的結局著實讓人機大戰成了熱門話題,盡管霍金、馬斯克等人都對人工智能的未來表達了憂思,但現實中這一技術的演進卻依舊日新月異。你不得不佩服施坦威作為樂壇老成持重的奢華品牌敢于革自己的命的決心和勇氣,于黑白鍵盤的升降間,這家公司似乎也悟得了人機相處的中和之道:這絕不是你死我活的非黑即白,而該是中國畫“計白當黑”融和哲學而來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說法認為鋼琴熱的當下,一架琴成了中國中產階層家庭的新標簽,很顯然,造價高昂的施坦威鋼琴的目標客戶當是更富裕的人群,但誰也不應小覷中產階層的需求在社會議程設置上的溢出效應,這也勢必加速中國富人將奢華鋼琴納入家中的節奏,他們可能并不會彈琴,只做個擺設顯然是樁并不劃算的計提折舊,除了裝點門庭,還能有如此神奇的功用,自然是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