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蘇·顧珠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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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讓我在非洲高原上撒點野
文/江蘇·顧珠英
非洲高原的景象迷人,而垂釣高原湖泊,收獲非洲大鯉;捕獲和品嘗非洲美食毛尖魚,品嘗非洲美酒,更是讓人回味無窮;在返回的途中,與狼搏斗的驚心動魄的場面,你經歷過嗎?

非洲的高原湖泊多分布于東非高原一帶,在內陸盆地也有少量的分布;湖中水產資源豐富,尤以非洲鯽最為著名。湖泊的周圍分布著眾多漁村,島嶼與暗礁林立,島嶼面積近6000平方公里,其中以烏凱雷韋島最大,高出湖面200余米,島上樹木茂密,人口稠密,西岸有90米高的懸崖,北岸平坦而光禿,湖岸線曲折,常年有卡蓋拉河等眾多河流注入湖中,湖水的唯一出口是北岸的維多利亞尼羅河,在那里形成里彭瀑布,流量達600立方米/秒;湖泊盛產尼羅鱸魚、羅非魚和銀汊魚等。

烏凱雷韋島所在位置
高山湖泊地區的氣候與山下往往大相徑庭,它并不使人覺得炎熱,甚至有時還讓人感到涼爽,這也許是因地理位置不同而產生的氣候差異,正所謂“高處不勝寒”,越往高處去,氣溫就越涼爽。這些高山湖泊里的水來自自然降雨以及四周高地河流的不斷注入,這些湖區大多雨量充沛,河網稠密。

這些高山湖泊中不僅有許多可釣的魚種,還有很多惹人喜歡觀賞魚,像蘭阿里、馬面、藍雀、血艷紅、非洲王子、白馬王子、白雪公主、雪鯛等,它們的身體都有著美麗鮮艷的色彩圖案。值得一提的是,非洲有一種名叫雄魚的魚,色彩十分美麗,它們生活在高山湖泊中多卵石、多熔洞水域的水底,牙齒堅硬銳利,吃食咬鉤都相當兇猛,也比較容易上鉤的一種魚。
我們的越野車一走出平坦的市區,道路就有些狹窄和顛簸了,喬先生不得不把車速降下來,兩眼緊盯著前方,時刻關注著橫穿公路的摩托車、運魚車和頭頂物品、匆匆趕路的婦女。羅西格爾坐在他左邊的副駕駛座上,他曾來這里釣過兩次魚,對這一帶的地形比較熟悉,權當一名助手和向導;莫爾佐坐在后排,把帽檐向下拉了拉,遮擋住從南方斜射過來的陽光;非洲“怪男”的身子隨著車輛的搖晃左右搖擺著,目光呆癡地盯著自己帶來的釣具;小艾和多多兩個女的肩挨肩地坐著,也是默不作聲;一時間,車廂里顯得有些沉悶。

我掏出煙盒,用右手中指在盒底座上輕輕一彈,煙就冒出來幾支,我用嘴叼了一支,欠身將煙盒向羅先生、莫先生和非洲“怪男”遞去。羅先生也客氣地欠了欠身子,微微點著頭,抽出一支,莫先生和“怪男”無精打采地搖了搖頭,不想抽的樣子。羅先生轉過頭來:“哎,大伙兒今天咋的了?抽根抽根,長長精神。中華牌——正中的中國貨!”莫爾佐、“怪男”他們幾個這才接過煙,點燃呼呼地抽了起來。

羅先生建議大家講幾個故事解解悶,大家你一段我一段地講著,時間也就過得快了。輪到我正要講時,喬先生突然向右一個拐轉,說了句:“目的地到了,目的地到了。”
如果說非洲境內的大西洋是一片波瀾壯闊、熱情豪放的海洋,那么非洲高原上的內陸湖泊則算得上是些溫柔內斂、波瀾不驚的細流,她得到充足的滋養后,動作敏捷地掙脫險峻的高山,一路婀娜多姿地向前流去……
當我們的汽車沿著盤山路盤旋而上時,我老遠就看到幾個碩大的帳篷零星地搭建在山頂上,色彩五顏六色,像開放在山頂上的碩大的蘑菇。我生長在中國的長江下游平原,從小看慣了一馬平川,一下子置身海拔1000多米的高山之上,真有些不太適應。

車子終于駛上山頂,我們陸續跳下車去,那些釣魚人十分友善地跟我們打招呼,并向我們提供開水,讓我們十分感激。放眼望去,藍天白云之下一片汪洋,一條大湖足有百米之寬,由南向北流向遠方,消失在天水之間,好像整個世界只有水和風;茂密的林木環湖而生,曲折綿延數十公里,有桑樹、野棗樹、枸杞樹和藤蘿等等;紅紅的果實飽滿而光亮,叫人垂涎欲滴。湖邊奇石林立,形狀怪異,有的形若一座座山頭衛士,威武雄壯;有的形似奔馳的駿馬,高昂著頭,四蹄騰起;有的形似虔誠的佛教徒,目光平視、舉止端莊、靜坐修行……這大概是流水多年浸蝕造就的獨特地貌。 再看湖水,水中生長著許多蓮花,有白色的、紅色的、紫色的、黃色的,形若一朵朵“洛陽牡丹”。友人告訴我,這里的魚兒都愛吃這種花兒。我心想,有了這么好的環境和豐富的食物,這準是個出大魚的好地方!


當我呆呆地立在那兒看得出神時,莫爾佐突然叫了我一聲:“嗨,愣什么?趕快上車去拿釣具呀!”
“唔?”我笑笑,顯得有些失神。大家早已取下釣具,忙了起來。我趕忙登上汽車,取下自己的釣具。大家根據喬先生粗略了解到的一些情況,決定先釣鯉魚。羅西格爾用釣友們給的開水燙開了顆粒,在一個大盆里調好了餌料,幾個人各取了一些,又各自用顆粒打了窩。小艾小姐和我一樣,握著釣竿,偏過頭向北看去,幾個人都齊刷刷地占據著自己的釣位,釣竿整齊地伸向了湖中央,每個人的身邊都插下了一個黃色魚護,看起來很顯眼。
我打竿不到5分鐘,就看見下沉的浮標在2目處有了一個加速的動作。我一個上提,就有一股力量傳到手臂上。“勁兒還不小嘛,可能是條大家伙!”小艾見我手臂上的力道,趕忙提醒我:“快,另一只手呢!”
此刻,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全都向我這邊掃了過來。確實,我有些大意了!單手總不如雙手有力。當時我在想,不知中的是條啥樣兒的魚,竿子差點從手中脫落,多虧小艾及時提醒,這才用雙手穩住了手竿,不然準會竿隨魚游了。我雙手用力一提,啊,原來是一條2斤左右的鯉魚。


我的旗開得勝一下子吊起了大家釣魚的興致。不多時,莫先生、西先生、小艾他們也都有了收獲。莫先生幾乎是一條接著一條地上,甚至在摘鉤時由于手上的力道稍松了點,接連甩跑了不少魚。
“莫先生,魚跑了,你不婉惜?”多多問。
他搖晃著腦袋笑著說:“跑就跑吧,它們不忍心舍棄它們的兒女吧?!”
“是你釣多了,不在乎吧!”小艾補充了一句。
“哈哈哈……”又引來一陣笑聲。
就在大家高興的時刻,魚訊突然沒了。大家又耐心地釣了十多分鐘,仍然如此。
“你們看看,都幾點了?12點了。再看這太陽火辣辣的,你們說,曬不曬人?”西先生說。
“是啊,是曬人哪!”多多抹一把臉上的汗水說。
“這魚嘛,也怕曬哪!”西先生補充著說,“我們人中午有息晌的習慣,魚兒也一樣,它們也需要午休嘛。”
正說著,承包的魚老板吉爾加爾來了:“快,快吃飯去吧!”他說,“魚兒飽了,可你們餓了。快,飯菜好了,去用餐吧。”
“好的,好的。”西先生微笑著,手一揮,“伙計們,走啊!”大家都收竿了。

餐桌上有一盤油炸小魚,很是吸引大家,既脆且香,味道很不一般。我說:“哎,西先生,我們走了那么多地方,釣了那么多魚,吃了不下千次的魚蝦,可從來沒吃過這樣味美的小魚呢,這是什么魚?”西先生也只是不住地笑,但并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倒是站在一旁的魚老板吉爾加爾開口了:“哦,這叫刺刺魚,看上去雖不起眼,可味道很不一樣。再加上廚師的手藝,嘿,嘿,勝過海鮮!可價錢也不菲哩。”聽了他的話,我們幾個都不住地點頭稱贊。西先生說:“有機會我們也去釣一把,搞一些來下下酒。”

大家邊吃邊喝,一高興就多喝了些酒,幾份醉意加上太陽火辣,西先生和莫先生一商量,決定讓大家午睡片刻。各人找到合適的樹蔭,倒下便睡,誰知這一覺就睡到了太陽偏西。




我也喝了一丁點酒,不過只睡了兩個小時就再無睡意。吉爾加爾見此便走過來跟我聊天,從釣魚聊到工作;從中國聊到非洲;從旅游聊到美食……聊著聊著就又聊到了刺刺魚。
我說:“吉老板,我們不如去捕刺刺魚吧?”他說:“好啊!路途不遠,僅三四里山路,我們就步行去吧。”
為了避免西先生他們擔心,我寫了個便箋放在他的身邊,便與吉老板帶上捕魚工具,步行而去。我們穿過一片稀疏的小樹林,走過一座低凹的山谷,那山谷中長著幾棵猴面包樹(非洲最粗、最高大的樹木之一),爬上山坡后走不多遠就可看到前方低洼處有一條靜靜流淌的小河,一直通向遠方。小河里長滿了水草,我們挽起褲腿,舉著網子下到河邊。我們雙手握著網沿,在河水中向前慢慢地推著,憑著魚兒撞網的感覺,我滿懷信心地斷定:收獲即在眼前。可當我推到離岸邊不遠時,這些有著黃色條紋的可愛的刺刺魚紛紛噼噼啪啪地擊打著水面跳出網外。“到手的魚,就是捉不著,多氣人啊!”我氣得直罵娘,而吉老板總是屢屢得手。見此,他告訴我:“當網子快推到河岸時,你得馬上用力將網子向后一拉,再一前推,攪動河水,使小魚失去自控力和騰躍的本領。”我按他說的嘗試幾回,還真管用!雖然每次僅能撈上幾條小魚,但從不空網。不知不覺中,天黑了下來,吉老板看了看收獲,高興地說:“不錯,收獲不錯,起碼每人都有七八斤魚吧?”我從水中撈起最后一網時,還有些意猶未盡,吉老板見狀勸我說:“不早了,不要貪心,這山區的夜路不好走!”
于是,我們收拾好捕魚工具,挎著魚簍向目的地返回。
“與狼共舞”
當我隨吉老板順著崎嶇的小徑往山下走時,山下突然傳來一聲狼嚎,同時傳來走在前面的吉老板的呼喊聲。我因為小解,途中掉了一段行程,于是趕緊放下魚簍,向山下奔去。在距我大約20米遠的谷底,一條灰色惡狼,正瞪著銅球般的雙眸圍住一棵猴面包樹,隨時準備向吉老板撲去。我沖上去把吉老板拽到一塊大石頭后邊,一轉身猛跨兩步,把狼引向我。那狼大概是饑餓難忍,后腿一弓,撲向了我。我一閃身跳上大石,那狼撲了個空,頓時狂躁起來,又轉身撲向我。我連忙退出去十幾步遠,想找個法子對付它;誰知它毫不放松,步步相逼,繼續向我撲來。驚魂未定的我一轉身,狼又撲了個空,它喘著粗氣停了下來,似乎也在想辦法。我連驚帶嚇已經明顯感到體力不支,這時,吉老板雙手舉起一塊大石頭,猛地向狼砸去,那狼一躥,反身向他撲去。趁這個機會,我也搬起一塊大石頭,使出渾身氣力向狼砸去,就聽那狼凄慘地“嚎”了一聲,一拐一拐地落荒而去。



“嚎——嚎——”一長一短的兩聲嚎叫響徹整個山谷,令人毛骨悚然。吉老板手一揚,果斷地說:“快,快給我上樹!”他蹲在那棵大樹底下,雙手扶住樹干,命令似的:“上肩,我架你。這一長一短的嚎叫聲是狼求援的信號,怕是狼群一會兒要來。”他肩一抬,我手一拉,兩人都上了樹。很快,樹叢里就躥出十幾條狼來,在樹下把我們包圍起來。那只受傷的拐子狼杵在旁邊齜牙咧嘴,其余的狼有的用尖利的牙齒啃樹皮,有的用銳利的爪子扒樹根,還有的張著嘴,瞪著寒光逼人的眼睛,意欲拿我們做獵物,進行一次報復。吉老板還是很鎮定的,他安撫我說:“別慌,蛇怕光,狼怕火。”說罷,他摘下頭上的草帽掛在樹枝上,掏出打火機點燃草帽,引得樹枝、樹葉頓時火光熠熠。這招還真靈,狼群長嚎了幾聲后就一溜煙地逃走了,像是平地卷起了一陣狂風。
確定狼群已遠,我們趕緊跳下樹,拾回棄下的漁具魚簍,匆匆往回趕……
當我倆把在途中“與狼共舞”的經過告訴大家時,他們不禁為我倆捏了一把冷汗!吉老板卻風趣地說:“是啊,是啊,狼其實也是paper tiger(紙老虎),并不可怕,關鍵是在緊急關頭你有沒有主見,有主見可以以一勝十,沒主見也會十敗于一。”我補充著說:“這就是中國的毛澤東主席所說的‘以少勝多’‘以弱勝強’吧!只不過你把它變非洲化了,是吧?”
大家聽了,全都大笑起來,連連點頭稱:“是!”